村庄与树

村庄与树

文/赵 锋

这个村庄程几乎到处都有树。树遍布了她的每一片土地。山坡上、小路旁、房前屋后,这个村庄甚至都被树包裹。这是一个人树共生的村庄。有村庄的地方就有树,树是村庄不可缺少的伙伴。

村里最老的树应该是村庄南边山梁上的那棵巨大的槐树。村里人并不知道它在哪儿站了多少年。因为它是树,所以没有人去打听它有多老。我悄悄地问村里的老人,老人说：“我小时候,树就像现在这样大了。”如今,老人已经白发苍苍了, 而树却依然绿叶如盖。老人们说：“我老了,树却没有老。”这真是一棵不老的树,与人相比,人多容易衰老啊！

闫二家的果树林是在村庄的东边的山坡上。闫二很看重这片果树林。每年收获的季节,果树是无法抗拒的诱饵,人们会蜂涌而至地去看看果树的成,还可以品尝各种味道鲜美的果实。闫二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露出灿烂的笑容。闫二说：“是这树真给我面子。”有时候,树的诱惑力很大,一块平日看起来不起眼的山坡。因为有了树的花朵和果实,人们便会不辞劳苦地远远赶来。人们是冲着树的果实才赶来的,树依然站在那里。树是在用自已的果实和花朵来呼唤着人们。这样的呼唤总是让村里人心满意足。

小时候，家门口有一棵梧桐树。它太巨大了,几乎盖住了我家整个小院。这棵梧桐树像篮球场上的巨大中锋，威武骄傲。每至夏季，梧桐树不仅长满瓢状带籽的种子。微风吹过，成熟的种子就随风飘落，宛若无数绿色的小船在空中穿梭，在空中编织，编织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梦。而它的叶子，又是上好的蒸馍叶。村里的妇女们蒸馍时最想要的原料之一 。能蒸出上好的馍馍,一家人又能吃一顿和美的晚餐。丈夫又会逢人就夸赞自已的妻子做饭的手艺高。

这些无言的树在村庄里生活着,用它的方式给予了村庄里的人们有情的表达。村庄里还有许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树,它在这个村庄就是这个村庄的一员。它以它的方式,形态存活着,它们对待村庄就像对待邻居,伙伴和亲人一样。发洪水的时候,它们保护着村庄的堤岸；炎炎夏日,它们给村庄送去清凉；村民需要造屋的时候,它们成了椽子和门窗…… 最终它们由一棵树变成了农家小院外的栏杆；房里的凳子、桌子和家具；成了农家灶下的灰烬,然后又会被送到主人家的菜园和庄稼地里。无论它们变成哪种形式,它们都没有离开这个村庄,都没有因为一时的变化而改变自已的命运。时间久了,村庄和树真的就融为一体了。有着血肉联系。

它们注视着这个村庄,同时也注视着生活在村里的人们。然后,在彼此的守望中抚摸着每一个共同走过的日子。这个村庄如果没有为些树,便没有了灵魂和生气。它们注定要在相濡以沫中共同生活、共同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