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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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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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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宿山村

2002年国庆节,我带领全家来到信阳南湾水库南面的山区农村,目的是让孩子领略一下山区风光,了解一下农村生活。谁知,跋涉了一天,却遇到了住宿的困难。

河对岸的山脚下,有个十来户的村庄。我们蹚过河水来到这个村庄,在一个高坡的稻场上睡了下来。

幸好我们带了两条床单,场边还有垛稻草。我们将稻草铺在地上,床单铺在草上,疲劳而又不知发愁的孩子,高兴地往上一躺就睡着了。

我和妻子虽累,却没一点睡意。妻子让我先睡,我靠在孩子旁边,两眼实在难以闭上。整天忙忙碌碌的我,这次离开城市的繁杂,来到这偏远的山区农村过夜,心里不仅不感到苦,反而感到十分舒畅。

夜,

渐渐深起来。

村里的人全都睡了,周围格外宁静。

我躺在稻草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除了一座座灰蒙蒙的山峰之外,还有轻轻低吟的河水在流淌,许许多多的秋虫在歌唱。一只萤火虫飞到我的眼前,使我突然坐起,叫醒孩子,这时才发现周围的林间、草丛还有许多许多,像一颗颗小星星流来流去。我和孩子都感兴趣,因为萤火虫在我们豫东是从来没有的,这么一个小小的昆虫竟能发出蓝荧荧的光,给黑暗的夜晚增添美丽的光彩,是多么的了不起呀!

孩子喜欢萤火虫。

我也喜欢这萤火虫。

下半夜的风格外凉,但极其清爽;

下半夜的空气格外潮,但极其清新。

我望着天空,仔细观察各个星座的情况。这里的星星非常亮,这里的银河特别清。收获最大的是,这次我看到了昂星团的第七颗星,看到了小熊星座的全部面貌,北极星位居小熊星座的勺柄上,指挥着全天星云顺时转动。牛郎、织女、仙后、天鹅等一系列人间传说展现在我的眼前,使我想起了天,想起了人,想起了整个宇宙空间。此时此刻,我的确忘记了自己是在一个偏远的农村稻场上,忘记了我平生还有不少劳累和苦恼。

天就要亮了,我告诉妻子:“睡吧,这里的村民很单纯,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一些野生动物,也不会伤害人的。”

黎明的山村虽然冷,但我们全家牢牢地依偎在一起,却也慢慢地睡着了。大地为铺,广宇为盖,我们在天地之间就这样阔绰地睡着了。

后来的几天,我们又看了不少地方,坐了车,乘了船,住了旅馆,也吃了鱼和肉,但给我们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夜的露宿山村。因为它不带半点城市痕迹,完全抛弃了城市的喧嚣和污染,它给我们的是真正的宁静和清新。

只有这一夜,我们才真正贴近了大自然,只有这一夜,我们才真正感到了大自然的亲切和美好,只有这一夜,我们才真正体验到大自然原本是这样的充实和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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