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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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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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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馍

双休日,我呆在家里看书,看到入神时,手机响了:喂,小赵吗?是啊。你婶喊你和小张来我家吃菜馍哩。好,好。

挂了电话,我还在回忆:一个不显示来电姓名的电话号码,这是谁打给我的电话呢?想起一个亲戚,不是,因为声音不像;想起一个朋友,不是,根据电话内容,我知道打电话的人就在附近。我大脑不停地思考着、回忆着,几分钟过去了,一时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打来的手机号。

为了搜索这个电话的主人,我竟无心看书了。一会儿,爱人来到了书房:刚才,李老师给你打电话,说让咱俩去他家吃新鲜的菜馍,恐怕你没有空,这不,他又给我打了电话。李老师说他家里咱婶今天早晨塌了几盒菜馍,想叫上咱家属楼上的几个人都去他家尝尝鲜儿。

爱人说完,我笑笑:我说这个打电话的声音咋这么熟悉,原来是李老师啊。平时见面也不少,可就是电话联系的少。人一上年纪了,什么东西都不稀罕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去他家,凡是你需要的东西,只要你一张口,他绝没有二话。平时见面聊天,哪怕是他刚从集市上买的一把韭菜,他都会问你需要不需要。80多岁的人了,自己平时生活都难以自理,两位老人还坚持开荒种几垄菜,好不容易塌盒菜馍,还想着左邻右舍来分享。

说起这位李老师,其实家属院的人都蛮尊敬他的,因为我们这些中青年老师,有几位都是他的学生。李老师有5个儿女,最大的儿子也都当爷了。遗憾的是,李老师没退休时,自己的一间办公室就是他和老伴的家,退休后,一直租房子住。原本乡下老家也有自己的窝,儿女相继成家后,乡下的房屋都成了儿子的家,李老师和老伴竟成了漂泊一族。十年前,学校里号召老师集资盖家属楼,在我校上班的李老师的小女儿也买了一套。后来,女儿在县城买了新楼房,搬进县城后,女儿就把李老师接到了学校家属院。

这些年,搬家进城的老师越来越多,学校家属楼常住户加上李老师俩人就剩下了我们6户。李老师和老伴年纪大了,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除了女儿来照顾外,左邻右舍帮衬的时光也不少,大家很少见李老师的儿子来看老人,见面最多的都是李老师的女儿。

前不久,李老师的老伴儿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二斤菠菜,塌出几盒菜馍后,两位老人每人只吃了半盒,剩下的几盒,李老师一会儿敲敲左邻的门,一会儿又敲敲右舍的门,见我家没人答应,才知道我们出门玩去了。

第一天的菜馍没送到我家,李老师一直想着能再送一次。这不,第二天,李老师的老伴又塌出了新鲜的菜馍,听说我们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考虑到今早我们起床的时间也不会太早,直到上午10点了,李老师才询问到我的手机号码。

来到李老师家,空洞洞的大房子里,只有两位老人。见我来了,李老师很是热情,老伴小跑走进厨房。此时此刻,老太婆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作是年迈的老人。她把还冒着热气的菜馍递到我手里:赶紧趁热吃。接过菜馍,我说一声:谢谢。看我吃菜馍很香的样子,两位老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我边吃边和老人交流,等我吃完了,老人还非要让我再给爱人捎带回家一盒。

回到家里,爱人吃着新鲜的菜馍,听完我的亲身叙说,爱人说:“老人,最缺的是什么?儿女的陪伴!像李老师这样的老人,什么金钱啊,好吃好喝啊,统统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是亲人的面容。”

我叹了一声:“陪伴,是儿女回馈父母最大的孝。你没感觉出来吗,这些年来,李老师俩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把咱当作他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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