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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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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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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宝

女人越看年迈的婆婆越感觉不顺眼:“他爹,你看看咱家那不死的老婆子,她越是没用还越是事多,昨天吆喝着头疼,今天又吆喝着腰疼,你说说,她一个大活人的,吃饭给她端到床前,整天要吃要喝的,还总是事多。”

男人听完女人的唠叨,心里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依然不吭不响地干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因为女人说的次数多了,男人的耳膜似乎也麻木了,思维也迟钝了。男人心里清楚:要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是一条小猫小狗的话,他早就给丢到村外小河沟里去了。如今,老婆婆眼也花了,耳朵又背,年纪一大,只能成为家人的累赘了。

春节前夕,上大学的儿子从外地回来。走进家门,儿子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半年不见的家园有了很大的变化。家园西侧多了一低矮的小屋,后来儿子才知道自从自己上大学走后,母亲看不惯年迈婆婆生活不能自理和一日三餐不卫生的习惯,多次要求下,父亲就给母亲搭建了这么一个小黑屋。

母亲看到上大学的儿子回来了,赶紧给儿子做饭改善生活,眼看要开饭了,儿子非要先瞧瞧半年没见的奶奶。来到老太婆屋里,儿子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奶奶:骨瘦如柴的老人没有一丝血色,听着老人哼哼呀呀的话语,儿子心头一阵酸楚。

“儿子吃饭。”儿子从老人的小黑屋里刚一出来,女人就热情地嚷着儿子吃饭。

听到母亲的喊话,儿子应了一声,立马走进厨房:“我给奶奶先盛一碗。”儿子说完就顺手端碗盛饭,女人赶紧打住儿子:“你奶专用的碗筷在她自己屋里。”

儿子返回老人屋里,终于在小黑屋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又脏又破的豁子花边大瓷碗。

“啊,这就是我爸妈给你送饭吃的碗啊?”儿子的惊呆声惊动了小黑屋外的女人和男人,女人和男人赶紧走上前来:“你奶年纪大了,吃的少,大碗用不上。”男人先说话,接着女人又说:“你奶习惯了,一直就用这碗。

“好,好!”儿子连说两个好字,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子转脸对男人说:“这只碗儿别看又脏又破,它可是咱家的宝贵文物啊。”

“傻儿子,你说啥胡话啊,这破碗算什么啊?咱家茅房多着呢。”女人笑着纠正儿子的话语。儿子半认真地对女人说:“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只碗儿,它可不同于其它破碗,它分明就是咱家的传家宝啊,等我奶百年之后,我还要用它给你和我爸送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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