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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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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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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坐庄

老头子退休后,每月还能领到2000元的退休金,正因为有这2000多元的固定收入,老头子和老太婆才得以和儿孙们在一个锅里捞稀稠了10多年。

老头子有儿女各一人。大女儿师范毕业后留在县城中学教书,女婿是公务员,每次说起女儿一家人的生活,老头子和老太婆都比较骄傲和自豪。

儿子从小不爱学习,高中毕业后待业在家。因为有姐姐的照顾和老头子固定收入做依靠,就算儿子成家后,看着左邻右舍的青壮年人农闲时都外出打工了,可儿子依然不是害怕吃苦,就是嫌弃工作不挣钱,直到老头子5年前退休后,儿子才在大姐和姐夫哥的撮合下,勉强找了个保安的差事。

老头子退休了,工资涨得日渐慢了起来,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却大幅度地增长着。一是孙子、孙女上学的费用,二是老头子自己和老太婆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医药费一直居高不下,三是家庭农作物的收种等开支。前不久,因积劳成疾,老头子被医院检查出了肺癌晚期。

有病就要吃药,吃药就要出钱。说到给老头子治病的事儿,儿子一脸无奈的表情:“我没钱。”

在女儿和女婿的奔波下,老头子终于住进了县城医院,经过确诊后,医院要求家属签字后先交纳第一批住院治疗费用,母亲把情况告诉儿子了,电话这头,儿子很是生气:“我没时间。”

要交住院费了,到这个时候,老头子老太婆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什么叫勺子坏了变铲子,光棍儿老了成眼子。

“第一批治疗费需要多少钱?”老头子问老太婆,老太婆又问女儿,女儿答:“1万元吧。”

“算了。”老头子无奈地傻笑了一下,“都知道癌症是不治之症,我年纪也大了,咱就别看了,净白花这钱。”

“这些年,1万元算什么?”女儿安稳老头子,老太婆问老头子:“你的工资卡上还有多少钱?”

老头子给老太婆解释到:“我也就剩上个月的工资吧。这不,前不久收麦时,我不是都把工资取出来给儿子收割小麦了吗?还有玉米种子钱和化肥钱。”

女儿说:“我问问弟弟,看他手里有多少钱?”

儿子接到姐姐的电话,很是生气地说:“姐,我哪有什么收入啊?你让我去医院,我去医院也行,但医院让我给咱爸手术签字时,签好字后,可我没有给咱爸交医疗费的本事啊?”

姐姐回答:“给咱爸治病哩,你人不来,总得有两句话吧,总得给咱爸出些医疗费吧?这些年,咱爸的工资不都给你们贴补家用了吗?你手里没钱,你媳妇应该有钱吧?”

“那你给我媳妇说吧。”弟弟淡淡地回答。

弟媳接到姐姐的电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咱爸的钱都花哪了,都一辈子了,也没见过他的工资是啥样。”

姐姐说:“钱花哪了?花哪,咱一家人都清楚。老爸老妈节俭一辈子了,前年,咱家建楼房,我给你出2万元,剩下的8万元不都是咱爸积攒的工资吗?钱花哪了,老爸不会无缘不顾地给别人一分。”

姐姐说完,弟媳妇不咸不淡地回敬一句:“有你给咱爸治病,我和你弟弟都放心。”

老头子呆在医院一周了,最终也没见儿子和媳妇去医院一趟。眼看第一批押金见底了,医院不得不再次通知家属充值。一听说交钱,还没等女婿发话,女儿先犯难了:“我是有工作的人,丢下工作来医院出钱出力伺候父亲,一天两天还行,十天半月明显影响工作。领导表面不说,让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啊。”

看着妻子苦恼的样子,女婿发话了:“都是做儿女的,孝敬父母儿女都有义务,要不,我给弟弟打电话?你守在医院也一周了,让弟弟来替换你几天?”

听到这里,女儿无奈地点点头,谁知一听是姐夫哥的电话,对方不干了:“我和我姐都是做儿女的,父亲已经在我身边几十年了,从今天开始,就让老头子跟着他女儿过吧。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轮流坐庄,哦,对了,是轮流坐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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