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夏桂茹才三十三岁就下岗失业了,就成了贤人(闲人),这个酒店里的闲置人员,一个多余的人。同时好她被大款纪老板任命为圣人(剩余的人),一个酒店里的富余人员,有她影响酒店的经济效益,没有她洒店才能轻装上阵。就象大款纪老板在农村没当大款的时候,把自己的老父亲视为家庭负担一样。不过这位老板是小事聪明大事胡涂的人。他不懂得伤害一个人打击一个人,就给自己制造一个敌人。陷害别人就是给自己制造陷阱。夏桂茹下了一个最大的狠心,她一定叫小纪世禄人财两空,叫他倾家荡产,叫那个小妖精晓晓陷于灭顶之灾的深坑里去。她要找一个胆大的人,用小纪世禄的钱去雇一个胆大的人,请来活鬼纪世禄。只要活鬼纪世禄一到,这个活人纪世禄就倾家荡产。这个战略战策是英明的伟大的,也就是利用小纪世的害人性命得来的钱,再毁来他小纪世禄自己。夏桂茹要办成这么一件大事,首先就是需要人才,有了人才事情就能办成,没有人才就是空想一场。这个具有胆大的人才,不太好挖掘。胆大的人才是有,多数都是做事敢冒险,偷盗抢劫无谓畏惧,或者是做生意不怕陪钱。夏桂茹不需要这类胆大的人才,她需要的是不怕鬼的人才。很多人是谈鬼色变,也有些人平时说鬼,他们大话聊天,扬言见到鬼敢于把鬼抓起来送到法院去审判,可是鬼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定会吓得抱头鼠窜落茺而逃。她不需要叶公好龙似的怕鬼人,需要的是,不但见到鬼无所畏惧,而且还能跟鬼相处来往,能把鬼说通叫鬼替人办事。这样的人,真是人才难得。为了能得到这样的人才,她夏桂茹宁肯三顾茅芦去请贤。为发能挖掘到这样的人才,他煞费苦心熬去几百毫升的心血,磨破几层嘴皮子付出数不清的代价。在本市劳动公园里,她先后跟三个人面视过。所谓面试,实际就是谈话,看这个的人素质如何。所谓素质就是考核这个人的胆量如何,考核的结果还是不适应工作的需要。那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一提招聘人才,就问本职工作是做什么,夏桂茹就直言相告:跟鬼办事,打交道。那个男人一听到鬼就吓得脸色煞白,夏桂茹就当场通知他:“你不具备招聘的资格。第二个男人来应聘,进入面视阶段的时候,夏桂茹就问他:“你怕鬼不怕?”
那男人吃惊地问:“我的工作和鬼有什么关系?是火葬场招聘人吗?”
夏桂茹说:“不是火葬场招聘,是我招聘。”
那男人问:“你招聘的人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
夏桂茹说:“你的本职工作就是跟鬼打交道,跟鬼办事。”
那男人摇头晃脑地走了,边走边说:“跟鬼办事,我可没有那个胆量,别把我变成鬼。”
第三个男人来应聘,还是没有得到通过,夏桂茹摇头长叹一声:“哎,人才难得呀!”
夏桂茹想起早在春秋时期,越王勾践败在吴王夫差的手下卧薪尝胆的故事。后来她又想想头几年看过的一副对联:有志者事竟成二百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军可吞吴。目前她就像是败在吴王夫差手下,吃尽千辛万苦遭受污辱的越王勾践一样。她一定要使忘恩负义没有人性的小纪世禄,知道她来到人间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也是个女强人,不是随便叫人捏弄的人。想要达到目的,光有决心和勇气还是不行的,首先自己本人也必须是个人才,自己都不是人才,怎么能得到人才呢?
在江湖市内和江湖地区的人才市场上,不怕鬼的人才是有的,问题是一时没有缘,还没发现这样的大胆人才。夏桂茹不恢心不泄气,只要有铁棒磨成针的精神和毅力,这样的人才总有一天会挖掘到手的。人才难得,但不是人才没有,只是这样的人才被埋没,没有伯乐去发现。夏桂茹深深地懂得,她不是伯乐,即使是千里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不认识千里马。伯乐识千里马,夏桂茹识别大胆男人,同样是一个道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夏桂茹听说有一个胆大的男人。她是从他的外号而猜测到那男人可能是胆大。那男人的外号叫“宋大胆”,是个很穷的农民,住在一个偏僻的山坡的小瓜窝房里。夏桂茹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条件很不错。她需要人才如饥似渴,必须三顾茅芦地拜见这个难得的人才。
夏桂茹找到那个外号叫“宋大胆”的人了。他住的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叫李家河子村。她打着轿车来到李家河子村时,通过反复打听才找到宋大胆。宋大胆时常到小瓜窝房里去看看活鬼纪世禄,没有啥事儿时就回到村里来干点家务活。宋大胆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干活,看来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人,不禁一愣,神情有点慌乱。他胆子确实是挺大,什么都不怕,可就是见到女人,特别是年青的女人,他就会慌乱一阵子。其实也不是害怕女人,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要是有第二个人在场,他也不能慌乱到说话颠三倒四的地步。宋大胆是个紫红面子的男人,看得出是长年在地里劳动风吹日晒雨淋,大自然在他的脸上留下来的迹象。他四十多岁,比夏桂茹大十二岁,不过这不能成为夏桂茹心里上的障碍。宋大胆老婆嫌宋大胆整天跟活鬼纪世禄在一起鬼混,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也就跟宋大胆离婚远走高飞嫁给一个大款为荣。姑娘出嫁走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当他把夏桂茹让到屋里时,坐了很长时间,才想起问:“你啥时候来的?”
夏桂茹呵呵一笑,说:“你看,我啥时候来的,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吗?”
宋大胆的大手往脖子上撸了一把,不好意思地说:“老农民出身,不会说话呀。”
夏桂茹说:“我也不会说话,也是农民。”
其实夏桂茹早就听说宋大胆的老婆嫌他家里穷,跟他离婚远走高飞找大款去了。但是她还是故作不知道底细的样子,问宋大胆:“你家大嫂呢?”
宋大胆说:“哪来的大嫂小嫂的!人家不跟我过了,跑了。”
夏桂茹的脸上浮现出一片得意的神彩来。宋大胆不好意思跟女人谈论男人与女人的话题,直接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桂茹只好编造理由了,说她们村里常常有鬼进来,是老纪家的老人去逝后又跑回来了,村里人请她来打听一下,叫他跟鬼接触一下,能不能叫鬼远走高飞。宋大胆早就知道,这些日子活鬼纪世禄时常到村里去找小纪世禄,时常敲门吓唬我他。宋大胆没说自己在活鬼纪世禄在一起。为了得到小纪世禄的信息,然后再向纪世禄汇报,以便下一步协助纪世禄做好惩恶扬善的工作,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她了。
宋大胆说:“那可以那可以。”
夏桂茹问:“全村里的人谁也不敢去见鬼,你真的敢去见吗?”
宋大胆说:“我怕他啥呀?也没做过屈心事,又没伤害过好人,我怕他啥呀?”
夏桂茹的两道眉毛挑起几丝喜悦,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啊,就是她要挖掘的人才呀。她进一步地编造理由,说代表村里人向他表示感谢。她首先请他到城里一家饭店去吃饭,宋大胆不去,说什么时候需要他去见鬼时,他就什么时候去见鬼。夏桂茹说:“想见鬼的时候在后头呢,咱们先吃顿饭去吧,这是村里人们的心意。”
在夏桂茹的邀请下,宋大胆坐上夏桂茹带来的出租轿车,进到江湖市一家饭店里。在这家饭店的包间里,夏桂茹的主要任务就是勾情,别无他意。宋大胆受到一个比他小十二岁的年青女人的诱惑,心灵的天地里不禁蜂飞碟舞柳绿花红。夏桂茹的眼睛里也探出几道迷人的钩子来,紧紧地钩住了宋大胆的心。不过宋大胆还是防备夏桂茹的:这女人这么漂亮,又是有钱的家庭,能跟我发生什么情吗?不可能吧?是不是她要设陷阱陷害我呢?看表面又不象,可又是什么意思呢?求我帮忙去见鬼,这是一般的求人,求人有交情,村里人可以还我人情,也不致于她这样的娇声娇气地拿情做调呀?还是不放心。于是他试探性地问:“看你这样子也是个有钱有势的女人,你肯定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不是当官的也是个大款吧!”
夏桂茹说:“没有丈夫,死了。”
“啊?真是不幸啊,不能吧?”
“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人还活着,活着也是个僵尸在动弹。”
宋大胆不知道底细,又不好意思深问人家家庭的事,也就不再提起这事。临走出饭店之前,夏桂茹把一个新买的手机送给了宋大胆,说是用做以后联系用,什么时候需要他见鬼时,她再来车接他。宋大胆百般谢绝说不要手机,再三推让的同时,夏桂茹故意把自己的温柔的软手握住了宋大胆的粗大的手上。宋大胆的脸红了一条子。夏桂茹笑着说:“大哥是个很守本份的人啊,都啥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呢?”
宋大胆最后还是留下了夏桂茹送给他的手机。
在以后的日子里,夏桂茹时时常拿出几百元钱送给宋大胆,说是他生活比较困难,暂时零花吧,以后她是不会忘记他的。有一天夏桂茹又一次地用出租轿车把宋大胆接到江湖市内一家饭店的包间里去,直截了当地提起了她和小纪世禄的家庭内部矛盾,提起晓晓后来居上侵犯了她的合法妻子人身权的事,说得痛哭浪涕冤声载道,把宋大胆气得两眼冒火七窍生烟。答应把那个叫晓晓的年青女人治服一下,教育教育就算了。然而夏桂茹不满足,因为这样只会增加小纪世禄对她的深仇大恨,使她的下场更不会好。她就提出要使小纪世禄人财两空倾家荡产,夏桂茹把小纪世禄如何把自己老父亲送到汽车轮下,制造一扬杀父图财的惨案,换回一百多万元保险血金之事如实地说了出来。宋大胆一轮胳膊站了起来:“太没有人性了,这人不叫他得到报应,天理不容!”
夏桂如见宋大胆达到的宣誓的状态,为了她,宋大胆宁肯两肋插白菜帮子不怕犯法,也要去教训一下小纪世禄,打他个残废叫他在炕上躺上后半生。夏桂茹压住他的火气说:“犯法的事我不叫你去做,你只要把活鬼纪世禄给请来,叫他在我家的酒店里站一会儿就行了。”
宋大胆说:“这很容易,如果活鬼出现在酒店里能解决你家的问题,我可以去找这个活鬼纪世禄去,说服他来一次,叫他替天行道于人为善。”
夏桂茹把实底儿交给宋大胆:只要他能把活鬼纪世禄请到她们家的酒店里,她就给他七十万元钱,不白求他一次。宋大胆听说这么多的钱赏给他的,在钱面前他的胆子萎缩了一大半,吃惊地问:“给我这么多的钱?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请那个鬼呢?要是自己请来鬼,这七十万也就省下了嘛。”
夏桂茹回答道:“你看,我不是怕鬼嘛!我要是能敢请来鬼,何必花这么多的钱去求你呢?”
夏桂茹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钱少了谁能干这事呀?”
夏桂茹和宋大胆约定好,由他去找活鬼纪世禄,把每次寻找的结果用手机通知她,以便她早有准备,然后再约定哪一天让活鬼突然出现在酒店里。宋大胆说:“别的事儿不想干,要是为民除害的事,我还非干不可呢!”
宋大胆回到同坡上把夏桂茹的事就了一遍。纪世禄说:“行,这太好了,我正想再去找一下这个人呢。”
终会有一天,那个活鬼要出现在大款纪老板的酒店里的。那一天将会是一个什么场面呢?
十五、
人们听说小纪世禄被鬼压在身底下以后,就再也不敢住原来那个房子了,吓得跑出去到城里去生活,都大快人心地传颂着关于鬼的丰功伟绩,说这个鬼的眼光特别亮,一眼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对坏人不客气,为民除害的功德无量。当然人们不知道小纪世禄家里,是他自己被害死的父亲回来而被吓跑。小纪世禄不敢说出实情,怕是房子卖不出去,一旦传出去,人们听说这个房子招鬼,谁还敢买他的房子呀!小纪世禄搬走以后,他的房子一时还没卖出去,活鬼纪世禄每到晚上就回到他的房子里睡觉。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也故意表演几次叫人们看到,叫人们知道他的房子被鬼住了进来,谁也不敢买。这是老纪世禄住他房子的真实目的所在。那天晚上葫芦沟上村和下村的人们以为鬼离开村子了呢,全都大胆地出来互相听打听消息。人们说,这回没事儿了,鬼远走高飞了,还有的说回到老家乡阴曹地府去了。人们都放心大胆地出出入入,就象日本鬼子大扫荡完毕后,黄军把人马带走一样令人透出一口气来。葫芦沟下村的张木匠到上村去找小纪世禄,他是去要钱的。小纪世禄在三年前在张木匠手里借两千元钱,也没给他开个借条,上个月张木匠去要钱时,小纪世禄故做吃惊的样子,说:“我还借过你的钱啊?”
张木匠说:“你看你这人办事咋这样呢?当时你缺钱我借给你了,我是好心,自己用钱都没花借给你了,现在你倒不认帐了。”
小纪世禄理直气壮的说:“我多暂借过你的钱?你把借条拿出来,拿出来我就认帐了。”
张木匠当时把他当成个可靠的人,也就没让小纪世禄写借条。现在反过来不承认了。把他气得死去活来。三天前张木匠听说小纪世禄被鬼压在身底下,险些丧了一条狗命,就想到人们相信恶有恶报,小纪世禄有了教训了,也该改恶为善,借人家的钱这回不敢不还了。张木匠就满怀信心地来找小纪世禄。当他来到小纪世禄的院外时,发现大门没锁,认为小纪世禄一定在家里,就挺胸阔步地走进院子里去。那天晚上老纪世禄刚洗完脚出来,端个盆出来倒水,恰好被张木匠迎头相遇。那鬼还是老样子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穿着黑色寿衣,走路僵直象个木头人,头发披散开来,两眼放出绿色的光。张木匠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接着就喊一声:“有鬼”!声音刚落,他立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张木匠渐渐苏醒过来后,全身哆哆嗦嗦里倒外斜,一步一回头地小跑回到家里。这消息传出来后,人们都奔走相告:小鬼刚要卖房子,老鬼就搬进去了。这房子再也没有人买了,活该!谁叫他总是骗人!小纪世禄怕家里来鬼,怕自己的死去父亲常回家看看,再也不敢住了,但一时还没卖出去就先搬走了。临走前他在大门外边贴上一张广告:此房出售。电话:××××××××。当人们听说活鬼纪世禄进驻在小纪世禄的房子里时,本来想买他房子的人,马上改变原来的计划:那房子招鬼,不是人住的地方。小纪世禄算计着能卖六万五千元,现在就是白送给别人,都没有敢要的。对这事人们评价道:这个鬼真是个有智慧的鬼,正邪分明善恶分明,一个为民行善的优秀鬼。人们对这个活鬼有了新的认识和评价:他除了吓唬小纪世禄,甚至做到努力把他压在身底下以外,十里八村的人们,他没吓过任何一个人,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都是人们害他,是对他的不理解,只是从外相上给鬼下结论,见他吓人就怕他,谈鬼色变。这都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鬼并没有来吓唬不应该吓唬的好人。人们观念发生了更新,有一部分人对老纪世禄反倒产生了可怜之心:这个老鬼每天吃什么呢?既然在我们人间,可能还得吃人间饭。村里人都想要给老纪世禄去送饭,可就是不敢往小纪世禄那个房子里去。于是就有大胆的人站在远处暗中察看,发现老纪世禄早早地离开这个房子时,就通知人们:没事儿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这个时候就有人们成群结队地把早已做好的馒头,饼,饺子等食品端送到这个房子的外边,留给老纪世禄回来时吃。人们都满脸淌汗气喘吁吁地跑回到家里时,才把快速跳动的心收回到原来的胸腔里。这个时候他们才高兴地说:“管咋地也不能叫那个鬼饿着哇,挺好个鬼,就是吓人,要是长个人样也就好了。”当老纪世禄夜里从外边回来,看见放在门外的那一大堆食品时,就知道这是人们对他的心意,他从心里往外感谢人们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很想去表示感谢,但不敢去感谢哪一位乡亲,怕是吓着人们。到底是谁送来的他也不知道。他在屋的时候谁也不敢进来,他走后才有人来做这样的善事,这些人真是善良的人们,做好事做善事还不想叫人知道。多好的乡亲们啊,多好的人民啊。好心的老百性就是天意,人们总是说有天意而看不到天意。不用从相貌上找天意,老百姓的心就是天意……
老纪太太也听说活鬼纪世禄时常到小纪世禄家里去住,是叫人们传开消息,那个房子招鬼,卖不出去,让小纪世禄遭财。在一个夜晚,老纪太太就大胆地走到小纪世禄原来那个房子里,看见老纪世禄正坐在炕上闭眼打坐,就胆突突地问:“你个老死鬼,坐得倒是老实,你知道不知道把村里的人们都吓坏了?”
老纪世禄坐那很长时间才说话:“都把我当成阴间的鬼,你也是这样认为,那你就别来找我了,你是阳间的人,我是阴间的鬼,你就走吧,别来了。”
“你还缺什么不缺?缺什么就说话,别装哑巴。”
“我呀,啥也不缺,这一身衣服够我穿好几年了。吃的呢,这么多好人给我送,我还缺啥呀?”
老纪世禄告诉老纪太太,不是他离不开这个村子,他是故意要住在这里的,叫小纪世禄的房子卖不出去。他是故意叫小纪世禄遭财。那个坏小子良心坏透了,把自己的老父亲用酒灌醉了,推到汽车轮子下边,他换回一百多万血金,我叫他家破人亡,叫他恶心遭恶报。老纪太太就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把他的老人暗害了呢?”
老纪世禄就把在阴曹地府里见到纪秋林老人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被冤枉抓到阴间,鬼差投抓错了人的事说了一遍。老纪太太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的,我说嘛,你怎么突然就来病了呢?为什么回来了呢?原来是因为那个小纪世禄杀父图财,小鬼来抓他错抓了你呀。老太太接着问他:“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老纪世禄说:“既然从阴间回来,就是人,不过也带着鬼气,一半是人一半是鬼,人不人鬼不鬼。你们就叫我活鬼吧。”
“阎王都给你把冤案洗清了,你也回来了,还是原来的那个身体,为什么身体变得这样吓人?走路没有个人样”
“我的这个身体呀,你是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体。六道众生的身体不是他自己,人们都把身体当作自己。你没去过阴间是不知道哇。这个身体只是自己的一个东西,就象自己一衣服一样。人活着有这个身体是要用它来做善事的,没有身体怎么能做事哟!我这样一个身体,是用来惩办恶人恶鬼的。要是给我一个漂亮好看的身体,那些恶鬼能怕我吗?我能完成阎王给我的任务吗?”
老纪太太对人的身体有了一点新的认识。老纪世禄又给他讲到,完成任务后,他把这个身体一扔就走了,到另外一个空间又换一个身体。人也是一样的,这一辈子有个人的身体,下一辈子换什么身体,就看这一辈子有多大的德,有多大的罪恶。要是到阴间去就换个鬼的身体,要是愚迷不懂宇宙真理,死后就到了畜牲道去,换个畜牲的身体。最后,老纪世禄告诉老纪太太:他不能总在这个房子里住的,人们都害怕他,他住在村里,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现在人们已经知道小纪世禄这个房子招鬼了,他的房子再也卖不出去了,我的任务完成也就该离开这个村子了。老纪太太关心地问:“你还要到哪里去住呢?”
“我有地方住,也挺好,天热时就躺在外边,抬头看满天星星,低头是草地,接天阳之气和地阴之气,阴阳和合多好哇。”
老纪太太思来想去,还是多为全村人着想,就告诉老纪世禄,叫他快快地离开村子吧,要不然的话,人们总是担惊受怕的,你老是在这个村里住,左右邻居都不敢出门,多吓人啊。老纪世禄答应她:一会儿人们睡着的时候他就走了。本来想要明天天一亮再走,但怕是人们看见了他,吓出病来可咋办?老太太给他留下五百元钱,叫他到商店买东西吃。纪世禄分文没要,说:“我敢往那里去吗?吓着人家可咋办?”
手里有钱也不敢出去花,白天不敢出去,总是躲着人们,一见人们他倒是躲得老远老老远的。老纪太太也说不清到底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老纪世禄也说不清到底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人们怕鬼是处于自己的胆怯,鬼怕人是处于关心人们。那么到底谁是鬼?到底谁是人呢?披着人皮的人心中有鬼,提起这事来,老纪世禄说:“他们只是披着一张假人皮,其实他们早就是鬼了。心中有鬼啊,不是阎王叫他当鬼,是他自己要当鬼的。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偏要钻。”
那天后半夜,老纪太太离开小纪世禄的原来住过的房子,老纪世禄就起身要走了,连夜到山上他的小房子里去。鬼搬家了。临走前,老纪太太帮他把人送来的一大堆馒头,饼全都收拾起来,装在一个布口袋里。老纪世禄对老太太说:“后半夜了,我送你回家去?”
老太太说:“你可别送我去,真要是碰到谁,人们传出去,连我都要受到牵连,说我也是鬼,人们连我都不敢见了。”
老纪太太一步一步地走回去,老纪世禄目送着他离开这个院子。
老纪世禄手里提着装食品的布口袋,披星戴月地走出葫芦沟上村……
十六、
如果说夏桂茹是小纪世禄这家酒店里一个多余的人,这样的看法是远远不到位的。小纪世禄和晓晓就是这样看人看事看得不到位,他们俩低估了夏桂茹这颗家庭原子弹的爆炸威力。本来夏桂茹是向他们俩进攻的,但自从宋大胆找到活鬼纪世禄,夏桂茹得知消息之后,非但不向他们俩发起进攻,反而对他们俩和缓起来。是乎夏桂茹的细小心眼儿变得宽大起来,宽大得能容纳他们俩的搂搂抱抱亲亲吻吻,更有甚者,夏桂茹还支持他们俩的身体融合成一个整体。夏桂茹每每有时间时,就偷偷地练习模仿字体,她不模仿名人名家的字体,专门一心一意刻苦用功的模仿晓晓的字体。当然这种模仿是一种地下工作,就象特务从事暗中活动一样。她在本子上模仿了一遍又一遍,写满了一本子又一本子,反复对照反复比较。每对照一次比较一次,她都明显在感觉到自己的两只眼睛里要冒出火苗子来,那火苗子就要烧毁这个家庭,让他们的命运化为灰烬。当她模仿晓晓的字体达到任何人都辩认不出来,甚至连晓晓都不可能辩认出来的程度时,就把牙齿咬在下嘴唇上,咬出一排血印,心中暗语:你们等着吧!
家庭特务在模仿晓晓的字体之外,夏桂茹早就把自己的计划锁定在那个银行卡上。那个卡是小纪世禄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到汽车轮子下,到人寿保险公司领出来一百零三万元的血金钱,她和小纪世禄两人一同到工商银行办理的一个存卡,那个卡号的密码就是小纪世禄出生年月日的数字号,夏桂茹她再也清楚不过了。在整个地球上只有夏桂茹知道这个密码号,那个银行卡被小纪世禄藏在皮箱里的一个皮夹子里,那皮夹子的打开密码数字号,也只有夏桂茹一人知道。也就是说,能取出那个银行卡的现金来,除了小纪世禄之外,在整个地球上,只有夏桂茹一人能办得到了。那个装着银行卡的皮夹子,装着皮夹子的皮箱,放在小纪世禄和晓晓同居的那个房间里。夏桂茹想要打开皮箱,取出银行卡来,最大的障碍是小纪世禄在酒店里,只要她有一点动作,晓晓和她的未来老公小纪世禄就立刻发现。酒店在一楼,她们的房间在二楼。夏桂茹只要一进房间,就会受到晓晓和小纪世禄的监视。看来不采用一个调虎离山计,那张银行卡,夏桂茹肯定是取不出来的。调虎离山计是不太好用的,夏桂茹说叫小纪世禄出去走两天,小纪世禄就听她的话呀?那是做白日梦。必须利用外界的一个什么温馨而迷人的消息,引诱着这一对狗男女相信,叫他们高高兴兴地走出去。那天中午,外边大街上有人在散发广告传单,内容是有人带着旅游队伍,到三百里外的一个庙里去旅游。广告传单和人们传颂得一样令人心驰神往。那个庙是两阴庙,男女情人不能到一起生活,或是不能成为夫妻的,到那个庙里向泥塑的神相许个愿,烧一柱高香,庙里的神相就会保佑心诚的许愿者达到一生的心愿,保佑他们这些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情人关系转正为正式夫妻关系。夏桂茹看到这个广告传单,就要来两张,拿回到酒店里。她是故意叫晓晓和小纪世禄看的,但是她并没有直接交到晓晓的手里,那样做容易被看破她的心计。于是夏桂茹把拿回来的广告传单往巴台上一拍,然后笑得一脸灿烂,她知道一会儿晓晓过来就能看到。果然不出夏桂茹心中所料,晓晓为客人们结完帐后,就拿起这张广告传单细看一阵子。就在晓晓如痴如醉地细看时,姣姣过来,说:“晓晓,你跟老板到庙里许个愿去吧!”
晓晓说:“我还真有这个意思。”
晓晓拿着广告传单来找小纪世禄,提出要去两阴庙许愿,叫小纪世禄陪同她一起去。小纪世禄说:“扯蛋,迷信!”
晓晓娇声娇气地说:“我就是要去嘛就是要去嘛!你陪我去。”
小纪世禄不答应,她就伸过双臂抱紧小纪世禄的腰:“老公,你陪我去嘛!”
小纪世禄说:“你自己去吧,费用全部归我。”
晓晓翻了翻眼睛,反问道:“我一个人去,怎么能许愿呢?我要你跟我跪在神相前许愿。”
晓晓有什么要求,小纪世禄都答应她。晓晓的受宠,整个酒店的服务员们全都心知肚明,每天酒店的收入,全由晓晓结帐收钱,全月的收入金额也全都掌控在晓晓的手里。当然小纪世禄对她说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晓晓提出要月亮,小纪世禄不敢去摘星星。不过明天到两阴庙去许愿,可是明天有许多客人,酒店里离不开小纪世禄和晓晓的支配。晓晓早就想到这事了,没跟小纪世禄说之前就把明天事物安排好了。谁负责什么工作,她安排得井井有条。晓晓安排夏桂茹招待客人,夏桂茹说:“我可干不了这么重要的事,老脸长得不好看,别把客人给吓跑了。”
第二天八点钟,小纪世带着晓晓到旅游团那报到,前往两阴庙去。夏桂茹对酒店里的服务员们说:“你们看看,这一对老夫少妻多没正调,到庙里许愿去了,要当一辈子两口子呢。”
服务员们一听都动员了自己的嘴唇,无数的嘴唇同一个时间撇起来。夏桂茹知道这种撇嘴唇的集体活动,不是对她夏桂茹的嘲笑,而是对老板和晓晓的过分行为无声的打击。夏桂茹的煽动受到全体服务员们的拥护:“今天,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家,大家吃好喝好玩儿好,休息好哇!”
娇娇调皮地向夏桂茹行了个军礼:“报告老板娘,小老板娘不在家,我们一定听从老老板娘指挥,吃好喝好玩儿好,休息好!报告完毕!”
这是家庭特务做案的最好时机,夏桂茹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夏桂茹把那张广告传单拿回酒店叫晓晓和小纪世禄看,也是为了这一天。她的调虎离山计终于把虎调走了,机会终于到来了。夏桂茹走到二楼去,进屋后把房间的门插严。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来做案。于是她按着自己牢记的密码打开皮箱,打开皮夹子,取出小纪世禄深藏不露的银行卡和身份证。
夏桂茹急慌慌地打车到银行,用小纪世禄的身份证取出七十万元的全部存款,只留下十元钱在卡里。当银行工作人员叫夏桂茹签字时,她就利用晓晓的字体,签写出小纪世禄的姓名。如果小纪世禄一查,细看字体就为误认为是晓晓签的字,晓晓写的是小纪世禄的姓名。夏桂茹到另外一家银行,把七十万元办个存折,写上宋大胆的姓名。这样,这笔七十万远就是宋大胆的钱了,而不是小纪世禄的钱了,更不是晓晓的钱了。再说,这笔钱对晓晓来说,有没有用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她把这七十万元钱放在衣服最贴身的口袋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其它的事全都好办了。只要把钱取出来,成功就占有百分之八十了。她把小纪世开的大酒店比喻为座山雕的威虎厅,当活鬼纪世禄进入威虎厅时,就是她大功告成的那一时刻。
夏桂茹跟老纪世禄的联系方式是单线联系,她怕鬼,不敢去见老纪世禄,只能是通过宋大胆跟老纪世禄直接联系,她直接联系的是宋大胆。她知道老纪世禄和宋大胆同住在山坡上,她不敢去,一旦见到这个活鬼,她的心脏也就不能在胸腔里保存,非跳出来不可。本来她想去见宋大胆,现在她就不能去了,只能打手机叫宋大胆在一家饭店里等她。宋大胆着急要见她,就打出租车来到江湖市这家酒店。一切费用由夏桂茹支付,打车花钱,宋大胆也就不在乎了。当宋大胆从车门钻出来时,夏桂茹胆战心惊动问:“那个鬼你没领来吧?”
宋大胆说:“你不是害怕嘛,我给他安排一个地方,我自己来就行了。”
夏桂茹说:“这就好,你能把鬼预备好了就行,到时候有用。”
夏桂茹和宋大胆在饭店的包间里,服务员送来酒菜之后就回避了。夏桂茹把七十万元的银行存折交给宋大胆,说:“这七十万元我给你的。你看看,整好是七十万,是小纪世禄唯一的家产了。”
宋大胆手里拿着一个惊人的数字,从来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他的手哆嗦了。嘴角也哆嗦起来,说:“太多了,不敢要这么多的钱呀。”
夏桂茹说:“你替我出了一口气,替我报了仇,我给你七十万是应该的。”
宋大胆问:“存折的密码是什么?”
夏桂茹说:“存折你先拿着,密码我忘了,在我的本子上记着,等你把鬼领到我家的酒店之后,我再告诉你存折的密码。”
这是夏桂茹防备宋大胆的一个手段:万一宋大胆得到钱以后,就不把鬼往酒店里领了,反正钱也到手了。用这个办法,她可以进一步地控制宋大胆,真要是宋大胆得到钱以后就不守信义,手里有存折却取不出钱来,她可以到银行去挂失,七天之后她还可以把钱取出来。别看存折在宋大胆手里,没有密码他照样取不出钱来的。当然这都是以防万一的,看外表宋大胆不是那种人,不过这年头跟外人办事,还是防一手为好,况且是这么一大笔钱,不是小数。要是小数,她就把存折密码直接告诉宋大胆了。宋大胆把存折放进衣口袋里,说:“你就放心吧,我听你的电话,叫我什么时候到,我就领着活鬼什么时候到你们的酒店,没有问题的。”
夏桂茹说:“对,召之既来,来之既胜。”
小纪世禄和晓晓从两阴庙里许愿回来后,对夏桂茹就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眼。夏桂茹问晓晓:“你们老夫少妻的,到庙里许愿了吗?”
晓晓扬起了下巴,用嘲弄的口气问:“许愿了,你能怎么样?”
晓晓说:“许愿了就等于登记了一样,就差没到民政办手续了。”
晓晓说:“我岁数小,他老,我甘心愿意呀!你能怎么样?”
晓晓说:“我是他的老婆,他是我的老公,你能怎么样?”
夏桂茹冷笑着问小纪世禄:“我说大款呀,你们都许愿了,我可咋办呢?”
小纪世禄冷冰冰地说:“都到这一步了,你还不明白吗?”
夏桂茹问:“我明白啥呀?你叫我明白啥呀?”
小纪世禄说:“咱们没有缘份了,离婚吧!一会儿去办离婚手续。”
夏桂茹说:“先晚办两天手续,等我看完热闹再走吧。”
夏桂茹要等看完热闹再走,这话外之音,小纪世禄是听不出来的。他误认为夏桂茹要跟晓晓打几仗,胡乱地搅活几天,出一口气再走。他恶心的用意是:叫你随便搅活,看你能搅活到哪一步,再这样下去,我花钱雇员警来把你抓走。我姓纪的有钱,有钱什么都能摆平。晚两天就晚两天,就叫她晚两天吧。小纪世禄说:“晚两天没关系,只是别乱搅活,要是搅活起来,出现不好的后果,你可别后悔。”
夏桂茹呵呵一笑,嘴角透出几丝冷丝丝的风,吹向小纪世禄,说:“姓纪的,你可别后悔呀!”
在小纪世禄这家大酒店里,晓晓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内政外交全由晓晓一人之外,凡是购买各种酒菜,米面,花钱用钱的事物全由晓晓负责,她不必通过老板批准就有权决定。这并不出格,她本身就是老板娘,在某种程度上老板娘凭着自己的一张通行证,就能在老板那畅通无阻。她比老板还有实权的,娇艳的面容,娇柔的声音完全可以征服大款老板。花钱时钱在她手出去,进钱时钱进到她的手里。这两天为乡镇压一个镇长的老爹过八十大寿,晓晓忙得不可开交,面若三月桃花似的脸总是挂着滴滴汗水,很像是雨打桃花花更悄。镇长老爹过大寿要摆上四十多桌酒菜,晓晓计算得十分精明,最少能收入一万二千元钱,一天就给老板赚来一万二千元钱,老板不宠爱她还宠爱谁呀?除非是瞎老板。夏桂茹在一旁听着晓晓跟镇长的对话,镇长问:“明天什么时间能开席?”
晓晓说:“我们是为客人服务的,什么时间开席,听你的。你说什么时间开席,我们就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镇长的色心从两只眼睛里流泄出来,用如饥似渴的馋眼光品尝着晓晓的嫩脸蛋,说:“明天,上午十点开席,行不行?”
晓晓满有把握地表态:“行,一分钟都不影响,十点钟准时开席。”
夏桂茹抓紧时间到外边一个僻静之处,给宋大胆打电话,叫他明天上午十点钟准时,把鬼带到她家的酒店里来。发挥鬼能抓能搅的全部才能,让鬼大有用武之地,决不能让他在地球上浪费才能。夏桂茹给宋大胆打电话时,有一阵阴冷的风扫来。
镇长老爹的祝寿宴会开得喜气洋洋,迎宾室的帐桌上一打又一打的钱,摞得很高一大摞子。晓晓走到镇长面前,问:“镇长大官人啊,满意不满意呀?”
镇长从衣口袋里拿出厚厚的一打子百元钞票,顺着她胸前衣服的开领处,把钱送到紧贴前胸两个活泼乱跳的颤动的乳峰边缘。在这一瞬间,镇长不失时机地把手贴在那颤动的部位上,点头笑了一笑。晓晓的眼神朝他勾了一下,说:“坏蛋!”
热火朝天的祝寿大会上,镇长开始讲话:“今天是我父亲八十大寿,在这难忘的大喜日子里,我代表全家,向本酒店的老板、老板娘表示真心的感谢。也祝愿我们的好朋友纪老板,晓晓老板娘万事顺利,心想事成!让我向有关单位的朋友,来宾,亲属表示感谢!”
简单的祝词之后就是大吃大喝,人们喝得红头涨脸。夏桂茹急得脸皮上出现了汗珠子,到外边打电话:“怎么还没来到呢?是不是有什么差头?”
晚来十分钟,是宋大胆的有意安排,他常参加各家的婚礼酒宴,稍晚一点来到,人会更多一些,有的人来得比较晚。特别是当官的,以晚来一步为尊贵,让别人等他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来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出租车司机害怕活鬼纪世禄。于是他找到一个胆大的司机,并且解释说:“他是人,长得象鬼样子挺吓人的,其实他一点也不可怕,心地特别善良。”
宋大胆把活鬼的上半身用红巾蒙上,就象早些年上轿的新娘似的,这样减少司机的几分胆怯。宋大胆又多给司机不少钱,才把老纪世禄用车拉来。当夏桂茹听说鬼已经来到酒店不远的五十米时,宋大胆问:”现在可不可以进去了?“
夏桂茹咬着嘴唇仇恨地下令道:“进!”
说完她就离开这里站在远处遥控指挥,不敢进酒店。她是怕鬼而躲出去的。
就在镇长向晓晓敬酒表示感谢时,活鬼纪世禄突然钻进纪家大酒店里。这个鬼比过去以往更令人吓破了胆:披头散发,两个深深的眼窝里突出两个硬硬的眼球,闪射出两道绿色的阴光来,二尺长的大舌头吐拉出来浮盖在胸前,两个长长的大板牙一露,就是胆大如虎的英雄也会魂飞体外。除此之外,与往日不同的还有,活鬼的脖子上挂着一团猪肠子,很像是人的肠子刚从腹腔里掏了来,鲜血直流地悠荡在胸前。活鬼迈动着僵尸的双腿,伸出干树枝似的两手,全身象机器人一样地朝着晓晓走去:“我来要命的……”
前来参加祝寿喝酒的人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颤抖得两腿失灵,哆哆嗦嗦地往外逃命。屋里乱成一团,鬼哭狼嚎:“来鬼啦……来鬼啦……”
人们纷纷往外逃命,挤在门框边缘,把门框挤歪变型。门被挤紧了,比突然遭受火灾人们一时人们无法疏散还严重,身体灵活略有胆量还没来得及吓破胆的人们,就推开窗户往外跳。整个大厅里就象热锅上的蚂蚁翻成一团又一团,跑不出去的人们吓倒在地上,拼命地哭喊着救命的呼叫声。晓晓吓得两腿发软不能往外跑,就哆哆嗦嗦地跑到小纪世禄的面前,一头扑进小纪世禄的怀里,失去人声地哭喊着:“老公,我害怕!”
小纪世禄已经被活鬼压在身底下一回了,虽然也怕鬼,不过他知道不一定能被吓死,他就是死里逃生的一人。小纪世禄把晓晓抱在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说:“宝贝儿,别害怕。”
活鬼纪世禄凶神恶煞般地走到晓晓和小纪世禄的面前,把手拍在晓晓的头顶上,说:“宝贝儿,别害怕!”
晓晓被活鬼在头顶狠狠地拍了一掌,立刻魂飞魄散,发出一声丢命的尖叫:“啊……”那一声丢命的尖叫,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撞击着墙壁,撞击着天棚,撞击着天棚上的灯,撞击着小纪世禄的胸口。那一声丢命的尖叫之后,一个青年的生命结束了,结束在她未来的老公,大款纪世禄的怀里。紧接着就是“咕咚”的一声,晓晓的尸体倒在大厅的地面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娇艳女子,一个把肉体和灵魂送给大款纪世禄的女人,怀着发大财的梦想,被一个正义的活鬼吓死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哲学大道理之下。
活鬼纪世禄抓住小纪世禄的脖领子,发出来自地狱的恐怖之声:“啊!啊!啊!叫你认识认识我吧……”
小纪世禄吓得昏倒在地板上,发出有气无力地恐惧而衰弱之音:“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