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作为中国传统四大节日里的一个重要节日,具有壮怀激烈,斗志昂扬,中医传承、传奇色彩和人文关怀的属性。从小到大,我们都有过喝雄黄酒、吃粽子、扣绒线、挂艾草、赛龙舟等传统活动的经历,并感受其中特有的文化魅力和深厚的历史沉淀。
记得人生第一次喝酒就是喝雄黄酒。那还是十来岁的光景,记得吃饭那天,桌子是摆在自家院子里的。父亲让包在纸里的雄黄顺着纸尖徐徐滑入酒杯的底部,然后将酒瓶里的酒慢慢倒入杯子。不知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其他人家普遍使用的锡酒壶,仪式感不是很强,好像大大咧咧的,也不怎么讲究,意思到就行了。
倒了酒后,再用筷子小心地搅动酒杯底部的雄黄,让它均匀浑浊然后自然澄清。此时父亲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口,接着说:“以前端午都是在你耳后抹点雄黄酒,今天你也喝一口吧,能以驱虫避邪。”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闭着眼睛,上去就是一口。那种又冲又辣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丝毫没有大人所说的酒香。却坚信白蛇传故事里白娘子喝雄黄酒就能现原形的可能,雄黄酒真的好厉害。我甚至有一种天真的想象,我们周围会不会也有人喝酒现原形呢?只是后来再也没喝过所谓的雄黄酒。
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知识的积累,知道雄黄酒是有一定毒性的,但对雄黄酒的某些药性和功效特别是除湿解毒、祛风驱寒等等我一直深信不疑。不管如何,我都感谢那个端午的雄黄酒。怀念那份温馨和亲情,怀念一去不回头的岁月,而且这份怀念和记忆,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荒坡艾叶喷喷香,溪边菖蒲伴石长。青烟剑叶能驱疫,岁岁端午站门岗。” 艾草作为一种草本植物,在苏北农村并不缺乏。在端午节这一天,人们会将割来的艾草插在大门、窗户,甚至猪圈、鸡圈门等处,以驱除邪气和瘟疫,保佑健康平安 。所以,直到现在即便住进了楼房,人们仍然会买几支艾草靠在大门外,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过去的端午,用杂树头泡水给孩子们洗澡也很常见,一般是在端午节当天最热的时段举行。大人将从田头、路边采摘回来的杂树头,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放在缸内或大盆里浸泡。当缸内的水渐渐浸染了杂树头的清香之后,孩子们就可以在其中洗澡了。洗澡时,还会加入一些盐以增强消炎解毒的效果。不过这个习俗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估计即便是偏僻的农村也很少再有了。
端午节“扣绒”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孩子们洗完澡后,在手腕、脚踝、脖子上绑上从集市上或走村串户叫卖的小贩那里购买的五色线,即扣绒。绒线色彩缤纷,颇为喜庆。我们这里,孩子在12岁以前会扣绒,孩子大了一般就不扣了。当然,小女孩也会适当“放宽”年龄,但也只会是扣在手腕上。端午节前还会有刺绣的”五毒“荷包或其它香囊销售,带在孩子身上,成为孩子的护身符,辟邪保平安。
扣上的绒线不能随便剪断,要等到七月七那天才能剪下,并由大人将它抛到自家的屋顶上。据说喜鹊会在当天晚上之前把这些绒线叼走,到天空去搭起一座让牛郎织女能够相会的彩虹桥,自己也会有好的姻缘和平安幸福。
端午节吃粽子是最为普遍和最重要的活动。粽子是一种用糯米蒸制而成的食品,通常包裹着蜜枣、红豆、花生或者其他馅料。据传说,吃粽子始于战国时期,当时人们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便将糯米包裹在竹叶里煮熟,投入汨罗江中供鱼虾享用,用以保全投江殉国的屈原,是对屈原的无限爱戴和无尽哀思。
现在的粽子口味很多,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很大,但我还是喜欢糯米加蜜枣包成的那种,总觉得那才传统正宗,其他都是节外生枝。有人说,口味都是小时候培养的。其实哪有那么准,还不就是小时候没见过大世面,吃的单调,少见多怪罢了。
在我们苏北地区,端午节包吃粽子、煮禽蛋是一并进行的。一般是煮鸡蛋或咸鸭蛋,当然绿皮鸭蛋最好,磕开就流油的咸鸭蛋,心里感觉它既有颜值又有食欲,不知道是不是与审美有关。
端午节通常在农历五月初五,也就是阳历的六月份。 此时,苏北地区已进入夏收夏种和夏管的三夏大忙季节,也是一年中最苦最累而且持续时间最长的阶段。那种辛苦劳累没有经历过的人,你无法想象更无法理解。特别是土地下户之初,老百姓还买不起农业机械的时候,一家十来亩土地,收割、运输、打谷、挖地全靠镰刀、肩挑、碌碡、铁锹纯手工完成,披星戴月,夜以继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再热的天,倒下头来随便在哪都能睡着,能在树荫下美美地躺一会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特别繁忙劳累,包米粽的工夫都没有。母亲只能在端午节这天将打回来的芦苇叶,用清水洗干净,直接和米一起下锅,加过量的清水煮成稀粥,阵阵清香,别有风味,加上煮鸡蛋和磕开就流油的绿皮鸭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端午年年有,年年五端阳。端午节不仅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历史意义,更承载着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让我们在雄黄酒浓粽飘香中,用心感受那些美好过往,感恩生活中的所有幸福,珍惜传统文化的精髓和魅力,踏着时代的步伐一路前行。(赵金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