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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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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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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

昨日不堪回首,今天依然迷惘,明天总是令人心驰神往,坚信明天一定是美好的,所以便有了期待,这个不分贫富贵贱。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为人父母,皆有其愿。女儿十岁我便托熟人将其送往市里学校,享受优质的教育资源。学校实行寄宿制管理,女儿从未离开过爸妈,现在独自一人住进学生宿舍,虽然环境看上去很舒适,生活老师也体贴入微,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女儿好像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将被放在远离父母身边的一个陌生的地方,而独立生活,只觉得很好奇,女儿的天真烂漫和无忧无虑,并没有除去我心中的不舍与无奈,当面带微笑和女儿挥手告别的那一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于是快步逃离了校园。

开始几天,总有些放心不下,电话向生活老师了解女儿的在校情况,隔三差五地去学校看望。转眼过了半月有余,女儿慢慢适应了学校生活,便也放心了许多,只在周六周日去学校接女儿回家,当妈的尽可能想着法儿给弄点好吃的,让女儿聊聊在学校的趣事和学习情况,当问及女儿离开爸妈晚上想不想家时,女儿做了个鬼脸:羞涩地说:“想!我想家的时候就想哭,但怕同学看到了笑话我,我就用被子蒙上头在被窝里哭!”女儿平淡的叙述,我心里却无比酸楚,多么懂事而坚强的女儿!这样的学校生活持续了三年,我也每逢周六周日驱车三十公里接送她离校返校,在不知不觉中,快乐的童年便不辞而别。

初中阶段是每个孩子至关重要的三年。首先想办法让女儿进了一所当地最好的初中,下面就是考虑买房了,有了房子才能给女儿创造便利的学习、生活环境。买房对我来说是一窍不通,就知道有钱才能买房。于是努力找钱,当提着半袋子钱去办理买房手续时,却没有一点心疼钱的感觉。但无意中听到“贷款”这个词,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买房还可以找银行。为了筹款买房,硬是差点把我逼疯,现在突然怜悯起自己的无知,想起女儿学习有了安身之所,便原谅了自己!

美好地初中生活如期而至,从家到学校有三站路程,每天早上上班刚好带女儿路过学校,晚上放学再顺路接回家中,倒也方便。一段时间后,问题来了,因为是公办学校,中午女儿都要回家吃饭 ,而我每天要去很远的地方上班,根本无暇照顾,女儿也只好放学后坐公交车回家,吃早上提前准备的饭菜或在外面随便买点吃,填饱肚子就行,三年时间就这样挺过来了!为女儿的自律、自立、自强感到无比骄傲,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初中三年,最令我感到愧疚的是:我固有的传统观念,影响了女儿本应更加光明的前途。七八十年代,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学习的事情便是学校老师的事情,家长很少再去过问,只有到学期末,有的孩子将奖状带回家,父母便笑逐颜开,心满意足地夸奖一番;考的不好的难免遭家长一顿训斥;也有的家长干脆不闻不问。那个年代,吃饱肚子是大部分农村家庭最大的愿望,并非觉悟不高,现实所迫。生活成长在那个年代,深受影响,便自觉不自觉地放松了对女儿在校学习生活的关注,任由其发展。至于时下盛行的“课外辅导”、“家校共建”,偶而也关注一下,但总觉得无所谓,将所谓的“主动权”全部交给女儿和学校,对女儿学习成长的不利因素在一天天加大,我却浑然不知,而自负满满。这种不利因素产生的不良后果不久便显现出来。初二下学期,女儿数学成绩一落千丈,都火烧眉毛了,我仍然死不悔悟,竟将这种后果归罪于班主任的管理不善,怒气冲冲地去找班主任理论。班主任被我一翻“高谈阔论”惊得目瞪口呆,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看到班主任如此窘境,似想反驳,但始终没有爆发。说实话,我当时有些快感的,觉得在理论上战胜了班主任的“懦弱”。后来班主任对我的态度说明了一切,由此想到女儿的处境,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着实可笑,甚至可悲!这种思想和在这种思想主导下的行为,造成的后果,足以让我后悔一生,好在女儿还不算太过“愚笨”,最终被重点高中录取,减小了我的负罪感!

女儿上了高中,由于初中没养成良好的自觉学习习惯,心智尚未成熟,仍玩心不退,不能静下心来专注学业,我加强了与学校老师,特别是班主任的联系,并积极加入“家委会”,尽可能地多去学校,多与老师交流沟通,了解女儿在校的学习生活状况。高中阶段学校实行家长值班制度,即每天晚自习,安排一位家长在班级与孩子一同度过,实际上也就是“监督”孩子认真学习。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从未有哪个家长喊苦叫累,也很少有家长请假,拳拳天下父母心,思之令人动容!白天劳累一天,晚上再去学校值班到深夜,然后拖着疲备的身体回到家中,倒头入梦,再无思想。

有期盼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女儿转眼已经大三了,也有了自己的更高追求,学习早已变得自觉,家长的督促与唠叨,已为多余。

前车之鉴,引以为戒。儿子今年八岁,已扬帆起航,无论天高路远,风高浪急,我会做一个合格的舵手,伴他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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