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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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红柳
如果你到过沙漠，极目望去，一望无际，视野里除了漫漫黄沙外，就是苍茫的天宇，你就会对漠地里的生灵尽失幻想。没有飞鸟的影子，也没有清泉流过，有的只是荒凉干旱的沙丘，肆虐的风沙，不期而至的龙卷风。唯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驼影了吧，但这是极少见的。
当镜头一幕幕从我们的眼前呈现、掠影、定格——浏览后的脑海里便只剩下一片苍凉。蓦地，有一丛绿色从沙丘顶部跳入你的眼帘，于是生命便蓬蓬勃勃的凸现了，在这种恶劣环境中生存的，就是塔哈拉玛干的沙漠红柳。
沙漠红柳的叶子是紧裹在枝干上的，它的枝条细长柔韧，你眼中的一片绿色便是那枝条的颜色。风暴袭来，红柳的枝条迎风呼啸，发出一种尖利的哨音，就好像是对大自然的一种抗争。红柳以她那柔韧的枝条沐浴风沙，经受磨砺。
红柳的绿色从三月一直到九月，在风暴渐息的九月，红柳开始结种，红柳的种子是锥形的，种子成熟后，落地，随风滚落到低凹处，风沙过后，种子被埋进沙里，如果没有更强的风暴刮过，在浅层的种子会在两天后冒出嫩芽。红柳的生命力极强，为了找到水分，红柳的根系能蔓延到方圆几公里外，于是一片新的绿色便沿着沙漠那荒凉的额攀缘上升。
流沙，流沙，满天飞。在以风暴为伍的沙漠地带，沙是流动的，而沙漠红柳的根系和落叶形成的沙层，将它一点点固定下来，使沙漠红柳从低凹处一点点升高，沙漠层就成了沙漠红柳的年轮。
沙漠红柳以它顽强的生命力扎根于干塔哈拉玛干沙漠，以她的绿色给沙漠带来希望，带来生命的活力。她成为居住在沙漠边缘的人们赖以生存的支柱。人们以她柔韧的枝条建筑房屋，用她来生火做饭。她的根部是一种珍贵的中药材，因此人们又称她为菩萨树。
沙漠红柳以她的柔韧不屈扎根于漫漫黄沙中，然而她需要面对的磨难却远远不止这些，居住在沙漠边缘的人们沿用祖先遗留下来的生活方式，砍伐她的枝干，建筑房屋，用她来烧火做饭。在收获季节里，有许多人旅过漫漫沙漠来挖掘她的根部。沙漠红柳战胜了沙漠、干旱和风暴的袭击，最终却倒在了人类的手下。沙漠红柳有顽强的生命力，但她还是越来越少了，让人不禁扼腕叹息，但愿漫漫沙漠中，沙漠红柳的影姿能常在，但愿流沙不再成为沙漠的主流。
·远去的鹿王
我听过许多故事。
愉快的故事，忧伤的故事，相逢的故事，分别的故事，蓝天白云的故事，荒原野蔓的故事，传说的故事，童话里的故事，虚虚假假的故事，时时刻刻匿行于我们身边的故事····却有一个鹿王的故事至今难忘。这是一个知青用他的高倍望远镜在天然牧场观察到的。
鹿王是一只异乎寻常的鹿，那是一只鹿角分出六支叉的健壮公鹿，它独来独往，无论吃草或行走，动作、表情都极为潇洒优雅，与其它野鹿群不期而遇时，总是居高临下，表情威严而安详，颇有王者风范。据说它的鹿角也是极为漂亮，就如所谓的“皇冠”一样，是大自然的造化。
在农场开始侵入那片天然牧地时，鹿王曾多次率领鹿群来收复失地，曾将一只牧羊犬踢得吐血。后来鹿王便不知去向，很长时间没在附近露面，野鹿群也因它的出走而分散。但是却有一次，当那位朋友骑着马单独行走在山坡上时，它却将马激怒得长嘶起来。鹿王用它的傲慢激怒了那烈性的马儿，马儿长啸一声直奔向鹿王，穷追猛撵，鹿王跑跑停停，不住地回头观望······从此以后鹿王和马儿常常遥相呼应，鹿王常常徘徊在鹿场附近，观望，发出长长的呼唤，那种鹿鸣荒野的优美亮丽的音响。马儿便发出长长的嘶鸣，它们成了脾气相投的朋友。
独坐时，这组镜头，再现出鹿王的王者气度，那种恶作剧式的挑衅，凸现出它的精灵与顽皮,它与马儿的友谊在顽劣之中悦人心怀。鹿王成了许多猎人猎取的对象。它的机警，使它一次次逃脱。但最终一次，它还是在一个危崖上被一大群狩猎者围剿到了。这个结局让人不愿回想，故事从这里开始变得沉重。
·遥远的黑土地
那是一片在我国的北方绵延不断的黑土地。记忆中，草原是辽阔的，涌动的，静静的，又是不羁的。关于草原的知识，一直停留在书页上，地图上。酥油茶、奶酪、蒙古包，距我是那么遥远。关于她的传说，一直是我心中一个温柔的梦。浓郁的民族文化，善良而又勤劳的牧民，在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华夏儿女，使她成为我心目中的圣地。爱上《静静的艾敏河》，从她的雄浑，她的淳朴，她的悠远开始。
根据马莉的报告文学《草原母亲和她的三千孤儿》改编的《静静的艾敏河》，再一次重温了我心中的梦。电视连续剧《静静的艾敏河》讲述的是20世纪60年代初发生在草原上真实故事。她是一部瑰丽的史诗，她让那片遥远的黑土地挟带着艾敏格勒高原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下沉静的羊群、马厩，星星在露珠上闪烁的梦，静止的蒙古包在光与影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在额吉、多兰、哈达、苏和身上释放出的人格魅力，让人着迷。
艾敏河在辽阔的草原上静静地流淌，她是那样的纯净、美丽、悠远。艾敏河的传说，是那样迷人。传说中，艾敏河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变的。收养了三个上海孤儿后，在多兰的默祷中，额吉洒向艾敏河的酒，在阳光下晶莹、纯净、透明，对艾敏河虔诚的祈祷是那样圣洁。在老一辈额吉身上，折射出草原牧民厚重的文化底蕴，那些祭灶、祭河的习俗，沿袭着朴素而古老的传统。多兰是草原母亲的典型，为了收养孤儿，她居然在哈达的马鞭下，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多么顽强的母亲，却为了养女其其格的病，面对着艾敏河，泪水纵横。这是人物性格刻划中最成功的一笔。在奔腾的马群中，在涌动的羊群后面，艾敏河日日夜夜的流淌，就像艾敏高勒草原上的一首牧歌，故事曲曲折折，掩不住草原牧民善良的本质。哈达用自己最心爱的雪花马教毕力格，希望他能够参加那达慕比赛。为了治好其其格的病，他忍痛卖掉了雪花马。整个过程是肃静的，但草原上，他拿着空空的马鞍，那沉默的身影，多兰那垂得越来越低的头，无形中的被痛苦笼罩着。巴特尔、毕力格因失去雪花马而无法专心上课。对马的感情朴素而真切，雪花马也因为对主人的思念感情，在牧人放牧时跑了回来。这种感情是草原牧民的幸福，这种纯洁的感情令人神往。她象辽阔的草原一样，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 静静的，静静的艾敏河，
默默的，默默的母亲河。
你像阿妈走过的岁月，
你像阿爸无言的牧歌，
仁慈地流着，
静静地流着，
爱敏河哟爱敏河，
告诉我吧，告诉我，
你究竟流淌的是什么？
请你告诉我！·······”
在这首悠扬的歌声中，毕力格，额尔敦，巴特尔，其其格和托娅，慢慢地度过童年，走过少年。而善良勤劳的额吉已经长眠在艾敏高勒的草原上。静静的，默默的艾敏河，还在不停地流淌，她像无数个载满故事的岁月，在不停地诉说。“很久以前呀，草原上七七四十九年，没有下过一滴雨，地上的草枯了，牛啊羊呀，人呀，也都活不成了，额尔古勒的女儿艾敏姑娘，为了救活大家，就变成了一条河，于是就有了艾敏河····”是额吉那苍老的声音在漂荡，就象无数个美好的梦。在艾敏河边，多兰也在用额吉当年的水斗，把羊奶洒向空中，就象无数圣洁的愿望。
在我国的北方，有着美丽的草原，有涌动的羊群，有奔腾的马群，有善良的牧民，有浓郁的民族文化。《静静的艾敏河》让我向往，在我国的北方，有一片遥远的黑土地。
（作者：赵素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