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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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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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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的嫂子就像娘

四岁的时候,娘因病去世了。

大舅家的大表哥执着我的小手拿着笤帚给娘打扫干净墓穴,并把一面圆圆的小镜子镶嵌在一端的墓壁上。从此,娘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世界里也再也没有了娘,没有了娘的佑护和温暖。

那个时候还是生产队年代,每天傍晚下地劳作的妇女会被允准提前下工,理由是早回家做饭。但下工后的青年妇女却舍不得回家,总是打上满满一篓子青草带回家喂猪、喂羊。田野里水草丰美,那个时候庄稼也基本上不使用农药,所以打草的时候会顺手捉很多的蚂蚱,用一根细细的草根串了,别到发簪上。等候在村口的小孩子远远看见娘归来,便热烈地扑到娘的怀抱里撒欢。亲热够了,便接过娘给的蚂蚱,在奶奶做饭后的余烬里烤熟,美美地大嚼起来。在那个温饱都是问题的年代,一大串香香的烤蚂蚱便成了孩子们每日在村口等娘归来的最大期盼。

没有了娘,也没有香香的蚂蚱。

当时懵懵的,不清楚娘去世的概念,只是在心里嘀咕好多天不见娘了。开始的时候,我依然会去村口等娘,等到天黑也舍不得回家,总是感觉下一秒娘就会出现在视线里,哪怕娘的手里没有蚂蚱。过了好些时日,总是等不到,便不再去了。

每每听同事说起自己的娘,念叨起娘的好,心里就酸酸的,别有滋味在心头。读到别人怀念娘的文章时,也总会触动心怀,常常在无人处潸然泪下。人走千里需要个家,人活百岁需要有个娘啊。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只有没娘的孩子才能真真切切听懂这句歌词,才能品咂其中的滋味。后来在济南安家落户、扎根生存,但却很少回老家:没有了娘,也就没有了家,故乡渐行渐远。

后来,是嫂子给了我们故乡的温暖情怀,给了我们家的烟火可亲。

由于家庭的缘故,哥哥成家较晚。在日照打工的时候结识了嫂子,走到一起组成了家庭。兄嫂二人同心同德、勤劳肯干,白手起家创造了自己的幸福小家庭。自此,逢年过节,哥哥嫂子便一遍遍叮嘱:回家过年(节)。

从济南到胶州市里岔收费站,三百公里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下了高速路约莫十分钟后车就能停在嫂子家的院落里。干干净净的院落里除了春天的花秋天的果,晾衣绳上一定会有几床被褥被晒得沾满了太阳味。如果是秋冬季节,哥哥一定会早早生火,把暖气片烧得热热的,暖气片上一定会挂着几条干净的毛巾。炕(老家人喜欢睡炕)也被烧得滚烫,往炕上一躺,后背和腰腿很快被烙得暖暖和和、舒适通畅。炕前的地板上,一定会整齐地摆放着三双嫂子新买的棉拖鞋,如果是春夏季节,则会是三双新的单拖鞋。炕前的书桌上,一定会摆上新的牙刷,还有嫂子特意为我们买的价格贵点的牙膏。

有一次闲聊,妻子提及家中被子该换了,又不想要成品的被子。嫂子听说后,当年种植了棉花,找人加工后给我们做了两床。担心被子薄,两床被子用雪白的棉花填充得慢慢的、鼓鼓的。

回家的餐桌上一定是我们爱吃的饭菜,觉得济南离海较远,吃到海鲜的机会少,每次回家哥哥都会起早赶集买回,尤其是我们一家三口都爱吃的花蛤蜊,更是每次不可或缺的菜品。

嫂子每天都要到家附近的农场上班劳作,每次回家嫂子总是早起给我们准备好早饭再去上班,中午和晚上下班后顾不上喘口气就钻进厨房给我们准备饭菜。我们在家里喝茶玩耍,看到嫂子这样辛苦为我们操持,心里非常不得劲,就让嫂子简单做点吃的就行,或者由我们负责采买烧制,可嫂子总是不允,依然变着花样做好多好吃的。妻子常常感叹:嫂子对待我们,像个做娘的一样。

每次回老家嫂子都会提前给我们准备好多吃的返程时带回:头茬的香椿、头刀的韭菜、翠绿的小葱、冷冻好的山菜和荠菜、炒制的蒲公英茶、自己小菜园的豆角和芸豆、别人给的野生鲫鱼、当年的小米、挑选好的花生米、山泉水做的豆腐;自己单独种植的小麦收割磨粉后挑出最好的给我们;用豆饼作肥料种植的白菜,为了让我们多带几棵,就把白菜帮砍掉,只保留白菜头;在门前放养的鸡除了回家宰杀炖给我们吃之外,走的时候会宰上几只让我们带着,怕我们回来麻烦,甚至让哥哥给剁成小块分装在便当盒里,方便回来分次食用;家里的山鸡蛋一个不落留给我们,有时候装车的那一刻还去鸡窝里看看有没有新下的;单独喂养的猪宰杀后给我们留出最好部位的猪肉、排骨,还有后肘。用他们的话说,这些东西都非常“绿色”“安全”,吃着放心,一定要带回去。

准备启程的时候,嫂子已经在班上了。期间不断打电话叮嘱,担心漏下这个忘下那个。有时候会骑摩托车赶回家,扔下一捆菜匆匆返回:艳芹姐刚送来的,没施化肥没打药,一定捎着。每次回家,和嫂子共事的艳芹姐姐等好几个人,还有嫂子上班农场的老板娘周瑞凤,总是不停地问:老二啥时候走,俺家还有这菜那菜,走的时候再弄,还新鲜。

前几天五一假期回家,想带点新鲜鲅鱼和鸡肉回来,妻子也很想吃家里做的豆腐。担心豆腐早做出来因为天热发酸,哥哥和嫂子在返程前的夜里忙活到很晚,第二天又早起分割、放凉、分装;为了保证鸡肉新鲜,也是当天早起宰杀、烧水褪毛;鲅鱼也是嫂子当日凌晨与做水产生意的一个乡邻对接,确保是当日捕捞的才让哥哥骑车买回。

早在刚到家的时候,周瑞凤嫂子就赶忙帮着给预制冰块,备好泡沫箱,还给包了一大兜白菜猪肉馅的包子。包子是包好后冷冻起来的,品相精致。回到济南后,我们赶紧蒸制了几个作为午饭,咬上一口,喷香,一下子让我找到了当年奶奶包的白菜猪肉馅饺子的味道。和周嫂子从未有过交集,也素未谋面,但却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每每想起这些,心间也是暖意丛生。

常言道:老嫂比母。但嫂子不老,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每次回家,嫂子却都像当娘的一样待承我们、照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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