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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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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8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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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妙笔写红颜

《红楼梦》是伟大作家曹雪芹毕其一生精力与心血铸就而成的文学巨著,是华夏民族三千年绵延起伏的文学山脉中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素有十八世纪中国社会的百科全书之美誉。在《红楼梦》庞杂的题材及多重的主题中作者给予以“金陵十二钗”为代表的女性极大的篇幅,意在为“闺阁昭传”,揭示红楼女子“千红一窟”“万艳同悲”的共同命运。因此,从关注“金陵十二钗”切入《红楼梦》研究,无疑是“直截根源”的上等功夫。
        周林先生为红楼吟社所做的金陵十二钗七律诗充分展示了作者的眼力、实力与魅力,融入作者深厚的红学、诗学修养。周林先生的金陵十二钗七律诗的创作呈现出有机的不可或缺的优秀品质,其系列诗作至少在如下方面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首先,谙熟文本。周林先生从青年时代起就认真阅读《红楼梦》,这为他诗写红楼人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小说人物性格的刻画是靠细节完成的,没有文本细节的谙熟,诗人写不出“焚稿摧肠哀梦断,埋红筑塚怨情牵”“ 玫瑰有刺宣坚毅,磐石无根自卓然” “慧赴琴心诗是趣,豪开酒胆石当床”等诸多揭示人物性格的佳美诗句。众所周知,文学思维主要形象思维,文学的表现手段主要为描写、叙事、议论与抒情四种;在四种基本表达方式中,描写与叙事更多地倾向客体,议论与抒情则多倾向于主体,成功的文学创作总是将议论与抒情建立在客体的描写与叙事基础之上,甚至将四种表达方式结合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周林先生的七律诗金陵十二钗是在《红楼梦》基础上的二度创作,这对原作的理解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其次,包容心态。周林先生在诗歌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包容心态是符合创作规律的审美心态,也是诗人心态成熟的标志。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塑造了数以百计的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她们有着各自充分的存在理由和深厚的文化土壤。全面正确地理解评价而非偏陜曲解原作中有争议“污点”女性,这是诗人作品呈献给读者又一优秀品质。针对有着弄权铁槛寺劣迹的王熙凤、风闻淫丧天香楼的秦可卿,以及木讷懦弱的贾迎春、冷漠寡情的贾惜春等,诗人写道:“家国操持烹小鲜,也须方正也须圆”“ 既掌太虚偿月债,天香豈可鉴勾栏” “人生善恶何从论,泪忍长湮玉女眸”“ 绮阁欢颜藏龌龊,青灯谧境引光明”。成熟包容的心态当与诗人丰富的人生阅历密切相关,无疑这一开阔的审美态度使诗人获得了审视作品人物的新视角。
       再次,诗歌功底。众所周知,七律诗是在句数、字数、押韵、平仄、对仗各方面都有严格规定的近体诗之一种;由首、颔、颈、尾四联组成,分别完成起、承、转、合功能,中间颔、颈(承、转)两联是两副对子;为了在有限的篇幅中完成起、承、转、合,一般要求多使用实词中名词、动词、形容词。周林先生对格律诗词的喜爱始于少年,成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收获于九十年代,先后出版《大风集》(1993)、《云飞集》(1994)、《四方集》(1996)、《鹰扬集》(1998)、《砺剑集》(1999)、《出岫集》(2002)、《槐荫诗词》(2007)、《槐荫韵集》(2011)等多部诗集及各种诗选集,同时相继出版《槐荫联选》(2004)、《槐荫联文》(2011)以及多种联文选集。一般认为,律诗中颔、颈(承、转)两联不同于对联:前者只是诗歌完整架构中的部分,一般缺少独立意义;后者虽然也有两句,在内容上却达到完整,保持自身独立。在我看来,周林先生的律诗与对联创作之间是彼此效力、相互增色的:意境的建构、形象语言的使用、不以词害意、工稳贴切基础上的新奇追求等特征两种文体是相通的。周林先生的诗歌、楹联创作先后受到马萧萧、孟繁锦、常江、常治国、胡文斌等大家的高度评价。我认为一首七律诗的最精华之处就在颔、颈(承、转)两联,这两联要求在具备对联的特征的基础上完成顺承、翻转功能,最能体现诗人的诗歌功底。希望读者在总体把握周林先生诗歌的基础上,认真体会其每一首七律的颔、颈(承、转)两联。
       最后,创新精神。建立在前面三种优秀品质的基础上,周林先生的“金陵十二钗”(七律)给读者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充分体现独特的创作个性。以格律要求最为严格的七律来进行二度创作,是带着镣铐跳舞,本身就有艺术探险意味。这种创作要遵循原文原意:在《红楼梦》第五回“金陵十二钗”各有自己的“判词”,并进行了“曲演”;鲁迅认为《红楼梦》大旨言情,是一部言情小说;在《红楼梦》“情榜”中,我们可以从林黛玉——秦可卿“金陵十二钗”分别冠以情情、清冷、情殇、情敏、情憨、情圣、情懦、情空、情孽、情祥、情槁、情淫。周林先生的“金陵十二钗”(七律)的创作不落窠臼,在原作的历史叙述的夹缝中纵横驰骋,充分体现了先生“螺丝壳里做道场”的功夫。
       鲁迅在《我之节烈观》一文中指出,中国封建社会的女人是可怜的,不幸上了历史和数目的无意识的圈套,做了无主名的牺牲。周汝昌先生在探轶《红楼梦》时指出“金陵十二钗”共有九册,108位女子。
      《红楼梦》女子悲惨命运的诗意揭示大有可为。
        衷心祝愿周林先生身笔双健,用生花妙笔写出更多优美的诗篇,为红学研究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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