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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陈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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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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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断壶之六 4.小夏上学

4.小夏上学

余老师少年因母早丧家庭艰难而失学,这成为他心灵上永远的疼。幸亏他自小喜读书,长期坚持阅读,可谓博览群书。后来,余老师赴海南入伍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成为兵团战士,在兵团经过六年的艰苦磨练,作为文革最后一批工农兵学员被推荐去读书。幸亏读的是中文专业,如果是理科类的他估计是读不下去——毫无基础。中文专业他倒是读得得心应手,一点不比人差。

余老师的儿子小夏在海南农场出生,自小聪明活泼。两岁时,余老师给小夏买了一辆儿童三轮小单车,小夏一天到晚踩着三轮小单车到处逛。那时,余老师在农场场部中学,农场场部在中学东边,场部再往东是畜牧队。场部南边是橡胶厂,橡胶厂往南是修理厂、基建队,橡胶厂往东是机运队、机耕队、医院。以场部为中心,包括周围这些直属单位全是平地,这些单位有的相连,有的相距一华里,方圆也就是一至两公里。据说当时这里本是要建机场的。两岁的小夏没人带路,自己踩着三轮小单车到处逛,今天逛这,明天逛那,逛完场部周边所有的直属单位,他一个人竟都能认得路自己回家。

三岁时,小夏随他小姨回家乡寄养于外婆家。那天,余老师送小夏与他小姨到海口,小夏自然带着他的三轮小单车。一下汽车,小夏就在海口的大街小巷踩着三轮小单车随余老师到处逛。夜里,入住旅店,小夏困了,就缠着余老师说,回家了,回家了。余老师告诉他今夜就在这里睡。小夏不同意,后来小夏小姨来把他带走,把他哄睡了。

睡了一夜的小夏第二天又把家忘干净了。余老师送他与他小姨下船时,他一下公交车又一路踩着三轮小单车往码头上奔,因为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验票、上船,他们等着开船驶往汕头。余老师则与小夏及他小姨吿别坐车回农场。小夏与他小姨经过三、四十个小时的海上航行到达汕头港,一下船上码头,他又踩着三轮小单车去见他还不认识的来接他的外婆。

在外婆家寄养的小夏,四岁时,他表姐给他买了一个小书包,书包里放上几本书,两本簿,一个铅笔记盒。小夏就整天背着小书包,逢人就说,我要读书,我要回海南读书。

五岁时,余老师回乡带小夏回海南,余老师见儿子向往读书,自然高兴。所以就送他上小学一年级。

“爸爸!爸爸!”

那天,小夏一进巷口,就大喊大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发试卷,老师说拿给你看。”小夏冲进家门,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试卷,递给余老师。

“以后有什么事回家后慢慢说,不要跑得这么急。”余老师边说边接过试卷,展开一看,是语文第一册第一单元的测试卷。

试卷上小夏的字写得很工整,但评分栏里却画着一个红色的大大的“0”。

“爸爸等一下看。现在你洗手,准备吃饭。”余老师说。

饭后,余老师认真研究小夏的语文试卷,整张试卷的字都写得很工整认真,主要问题应该是小夏或不懂看试题、或看不懂题意要他做什么。

小夏放学后在家做作业很认真,因为他心中是向往读书的。考试是什么?要怎么考?怎么答题?看来他还都不懂。

余老师找小夏的班主任教语文的曾老师交流小夏的情况,曾老师说:小夏还太小。又听不懂语言。余老师问她,你用什么语言教学?

曾老师说,读课文是用普通话,讲解是用海南话。这两种语言小夏都不懂。

余老师说,小夏小是小了点,但这不是主要原因。语言不懂可能有些关系,但小孩学话快?我认为小夏的主要问题是不懂看试题、或看不懂题意要他做什么。希望曾老师尽量教他学会看题、审题、指导他按题意答题。我想还是让他慢慢跟吧,也希望你多关心照顾他。

小夏在校外只要一见到曾老师,就边大声喊“老师!老师”边跑过去,表现得又亲昵又乖。小夏在家学习、做作业也很认真,因为他很向往读书,可为什么考试成绩会是“0”呢?余老师认为是小夏不懂看题、审题、不懂按题意答题。

那时农场教师大多没有上过正规的师范学校,是以工(人)代干(部)。国家重视教育以后,农垦系统规定以工(人)代干(部)的教师教龄达到若干年的一律转为国家正式干部。后来,没有学历的一律公费强制他们参加函授。曾老师丈夫是从部队转业到农场的,她随夫到农场后被安排进小学以工(人)代干(部)当教师。

一年后,小夏六岁时随父母迁回家乡。余老师回到家乡,家中除了一间空房子之外,一无所有。所以小夏还是暂时寄养外婆家。银港镇教育办规定八周岁才能读一年级,余老师当时说,银港镇教育办的教育目标是培养农民和工人,因为若是女孩,读完大学已经二十四周岁了,差不多也嫁不出去了。若再去读研究生,那就更难嫁出去了。因小夏年龄在银港镇尚不够读一年级,虽然余老师有转学证明——余老师还是安排小夏在外婆家乡继续上小学一年级。等到小夏上二年级时,余老师才把他带在身边随他四处走教。后来余老师调到竹山初中——余老师从家里到竹山初中踩单车一程还要一个多钟头,小夏才转到银港镇中心小学就读。

刚好此时郝洁下岗,又在银港镇中心市场开了一间小铺,余老师既要负担全部家务,还要帮郝洁进货,有时还要到铺里帮帮忙。余老师学校的工作也相当重、相当忙,要不是他惜时如金,分秒必争,一般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而此时在银港镇中心小学就读的小夏,脱离了余老师的直接掌控,心就变野了。最显著也最令余老师夫妇头疼的是小夏经常神出鬼没去打电子游戏。中午吃完饭小夏就背着书包说要去学校做作业,其实是出去打电子游戏。下午放学后小夏很晚才回来,一问,说是在学校写作文。余老师要检查小夏的作文、作业,小夏就说是都上缴在老师那里。夜里,小夏或说我去同学家做作业,或说我出去一下,总之,一出去,就如脱钩的鱼儿,其实都是去打电子游戏,半夜才归,回来后小夏总能自圆其说。

余老师虽然不相信小夏的说法,但也无可奈何,他只能谆谆劝导、吿诫。

余老师只记得那时候, 他经常要向小夏的老师们说好话陪笑脸,上他们的家,在学校里,在菜市场,在大街上,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他总想方设法化解老师们对小夏的气、恨,恳请他们谅解他这个教子无方之父……唉!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小夏不争气!谁叫小夏的老子不争气!

余老师那时在“两年”一大动,而后年年一小动中疲于奔命地到处漂流, 自然只好丢家弃儿;银港到处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电子游戏室所织成的那张天罗地网又死死地把小夏网进去了。小夏无论如何都抵制不了这种新奇而又刺激的游戏诱惑……阿弥陀佛!

在银港,在东兴,余老师只碰上一个来家访的班主任尚老师。

一个星期天, 余老师刚吃完早饭,来了一个人:一头瀑布似的披肩长发,着一袭翠花连衣裙,脚上一双中跟白凉鞋,浑身上下清爽干净;这是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姑娘。说她是中心小学的,叫尚娇,是小夏的班主任。余老师说欢迎欢迎, 但心里马上明白了, 她是来告小夏的状的,不过告上家门的这倒是第一个。

落座寒暄, 余老师叫醒小夏说,老师来了。余老师赔着小心,等侍着尚老师的状词。小夏的老师们早就异曲同工地向余老师投诉过他的种种缺点、劣迹了,不外乎:上课开小差啦,影响课堂纪律啦,作业拖欠啦,成绩低下啦,逃学啦等等。

余老师想先取得尚老师的同情, 他说我这个浑小子实在令我头疼!我绞尽脑汁,苦辣酸甜,软硬兼施,就是改变不了他!唉—一总之是我教子无方……尚老师说,“斧头难削已柄”,您也不要太自责。哦,理解万岁! 余老师有点激动,一时鼻子酸酸的。

尚老师说,我觉得小夏还是有许多优点的。

真的吗?

真的。尚老师再次肯定。

谢天谢地!这是第一个说小夏有优点的老师。

小夏洗嗽罢吃过早饭出来了,尚老师对余老师说,您忙去吧,今天我是来找小夏谈心的。

余老师正好有点事要出门,见尚老师如此说,也就不客气了。余老师说,尚老师您坐,我去一下就回来。

尚老师一连三个星期天都到余老师家来,看来她是把小夏作为重点堡垒了。每次来了她总是对余老师说,您忙去吧,我是来找小夏的。然后就检查小夏一周来作业的完成情况,辅导小夏完成各种课外练习的疑点难点,循循善诱地启发,诲人不倦地引导……

一次,尚老师和余老师谈起了小夏的作业,她说: 上星期,班里发下语文作业。有人看见小夏的评分栏记着“A+”,很多同学就在班内起哄,说小夏偷记分;有几个还跑到我那里指控说,老师,小夏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偷记分。我批评他们说,没根没据,怎么能随便说小夏偷记分?这分数是我记的。很可能以前的老师在班里对小夏批评否定过多,造成同学们对小夏已经形成了不良的看法。

尚老师又说,小夏脾气倔,对于他还是要多做积极的正面引导为宜,帮助他树立自信心;批评指责过多反而会使他趋于麻木, 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时候后果更糟。

余老师说,对对对!确实是这样!可我每次一听到老师们对他的种种投诉,一看到他漫不经心一问三不知不哼不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也知责骂多了也不是办法,但总是按捺不住怒火,控制不了情绪。

后来,尚老师又对余老师说,要叫小夏成天埋头学习,从目前来看是不现实的。我们也不要求全责备,要因势利导,根据他性格好动又内向的特点,我已安排他参加学校仪仗队的训练。有了这样的活动,或许可改变他课余无所事事总要去泡在电子游戏室的现状。

不错,小夏的同学和其他老师经常向余老师反映他去偷打电子游戏,为此, 余老师多次对小夏采取严厉制裁,但小夏还是痴迷其间,死不悔改……

余老师暗暗佩服尚老师目光犀利,洞察入微;而且工作到位,耐心到家。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家访,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家访。啊!久违了,家访! 余老师猛然醒悟,自己原来已许久许久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家访了!确切地说,家访在教师中已演变成徒具虚名只是走走过场的形式了。

余老师的那些同行们,已把家访变成了简单粗暴而又不负责任的投诉或埋怨了。余老师从尚老师身上看到了自己刚毕业出来工作那几年的工作热情和负责精神,不过余老师对后进生的批评教育缺乏尚老师那种温柔和耐心,而更多的是严厉。

尚老师像灿烂的阳光,把小夏那颗对学习冰冷的心照热了,小夏的举止言行也不像以前那么胡搅蛮缠了;余老师看着也觉得顺眼多了,心情也就熨贴多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尚老师让余老师看到了希望一一希望寄托在下一辈的身上啊!

尚老师像灿烂的阳光,照出了余老师身上某些不足和急躁,抚平了余老师认识上的某些疙疙瘩瘩,她在无形中让余老师修正了某些工作方法和态度。尚老师让人相形见绌!让人看到生活中美好的东西。

可惜,第二年尚老师就调离小夏就读的那所学校了一一唉!频繁的调动苦了教师,受损失的却是学生,当然主要是有人很喜欢,这可让某些人财源滚滚来。

尚老师调走了。小夏失去了一位好老师。像小夏这种比较“特殊”的学生要遇上这样的好老师是多么地不容易啊!许许多多的师范生带着满腔热情来到学校,在死水塘中泡上几年,剩下的就是冷漠式的麻木;像尚老师那样默默无闻又全副身心地在栽桃育李的例外确实不多。

那时候热播的电视剧里有一首流行歌曲“好人一生平安”正在被人四处传唱,可惜,这只是一句美好的祝愿,事实却全不是这样。在社会的生活舞台上,在我们的文学艺术里,好人几乎都不平安。造物主就是如此这般地捉弄人,你有什么办法?

尚老师被现代文明孽生的最凶残的杀手一一车祸谋杀了。

时间是一个下午放学后,地点是西宁小学前面的二零六国道,死因是为了救两个在十字路口要横过国道的学生,肇事者是一辆东风牌运土货车。两个学生得救了,尚老师却被撞死了。笔者不愿意用不堪入目的文字去描绘一个高贵的灵魂出窍以及一条美丽的生命被毁灭时的恐怖惨象。阿弥陀佛!

噩耗传来, 西宁小学全校师生震惊,许多学生都哭了。

尚老师的追悼会是第三天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的。除了全校师生,还有村里的,教育办的,教育局的有关人员,以及一些不请自来

的家长和尚老师生前的一些同学、朋友。余老师全家都参加了。余老师想起尚老师对小夏的关心教育,对小夏的无私帮助, 余老师的眼泪直往下掉……

追悼会中的一项内容是家属讲话。几乎令所有在场的人震动的是尚老师的家属竟然是东兴县的县委书记范书记。尚老师是范书记的独生女,但她却随了母姓。

尚老师师大毕业却被分配到公安系统;而尚老师后来还是要求回到培养下一代这一神圣的岗位上……人各有志。

失去尚老师这样的人,实在是像小夏这样的学生的严重损失。余老师痛苦地想。

小夏十三岁,升上城西初中一年级。到余老师面前状告小夏打电子游戏的讯息络绎不绝:同学、外婆、小姨、大舅、二舅、三舅、四舅、近戚远亲……人证、物证……

从此,所有的这些人碰上小夏,千篇一律都是批评呵斥,但没一个人能说到小夏的心坎里。小夏从此被这些人所鄙视、孤立。小夏也从此把自己的心灵彻底封闭起来,他认为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也没有人相信他。

余老师虽然知道小夏的性格与缺点,但他不得不严厉,否则小夏发展下去会真的无所顾忌——因为他母亲除了恶骂毒咒之外,一无他法,她是从不会与儿子谈心的。

余老师在等一个机会——要有人证、物证小夏才会承认,既然劝导、吿诫无效,他要从另一角度来教育小夏。

余老师与小夏长谈一次,也是最后通牒:既往不究,如若再犯,决不再姑息了。

小夏自然还是千方百计去打电子游戏,只是行动更加隐秘、更加小心谨慎罢了。那是第二学期的三月,七日下午小夏逃学,被郝洁知道后大骂大咒一顿,小夏马上离家出走长达五天。十三日上午余老师寻到小夏, 中午把他带返到保安队——他一位朋友在保安队当队长,余老师嘱朋友帮他对小夏训话,叫他写检查。余老师当然也免不了或声色俱厉,或语重心长的教诲一番。

谁知,十四日夜,小夏就又到县幼儿园对面电子游戏室去。十五日下午又到城西菜市场电子游戏室去。十六日上午又到城东电子游戏室去。此时的小夏,已彻底被电子游戏迷住、控制了,成瘾了。大家都知道,只要一件事成瘾了,要摆脱就很困难,如吸烟、吸毒等。所以,小夏靠自己自然是戒不了的。

十六日下午放学后,余老师先礼后兵,责问小夏。小夏开始还不认错,余老师狠心地狠狠鞭打,鞭打手、脚、屁股,脸与器官部位是不能打的。打罢,把他半吊起来,晚饭也不给吃,半夜,郝洁把小夏解开,第二天早饭后,余老师继续把小夏半吊起来,要他继续面壁思过。夜里,余老师弟弟来叫小夏写下保证书,才把他放开。

小夏,确确实实让余老师夫妇操碎了心。

有些不明就里的人常对余老师夫妇说,你们不要拿钱给儿子去打电子游戏了。

余老师说,我们从没拿钱给儿子去打电子游戏,倒是因为他打电子游戏,骂呀,打呀,什么方法、惩罚都用过了!心也操碎了!

没钱,他怎么打呀?

怎么打?我告诉你,他到了电子游戏室,有认识的人,他就向人借两毛钱先买币,打赚了币就用币还人家抵那两毛钱。没认识的人,他就向人借币,打赚了币同样就用币还人家。比如借五个币,等下还十个或十五个,人家为什么不借他。所以他一分钱不带,可以在电子游戏室打一天。还有,赚的还可寄存在老板那里,下次来了再用。

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小夏,因为他不属于读书人,他属于玩科技新产品的人。

小夏从银中高一辍学后到东莞干过超市,后又回揭岭学开过汽车和修理汽车,到深圳干过电子厂,两年后,他进了深圳一家混凝土厂操作电脑,刚一进去首月月薪即二千元,而当时被学校称为骨干教师的老教师余老石月薪才四百六十四元二毛,加上一切补贴也不足一千元。

余老师后来又送小夏到广州省劳务技工学校学电脑专业,全校电脑操作比赛,他获得第一名。毕业后他代人管理过电子游戏室,为人组装电脑、修理电脑。他曾经无事时在家里用电脑打电子游戏,每日赚Q币折合一百一、二十元——因为余老师的全力干涉与反对他才作罢。后来他兴趣转移,转为摄影,又到佛山婚纱影楼受聘,再后来他自学拍摄微电影,曾与公安局联合拍摄过反扒手的微电影。又受聘为微电影导演,成立了广告拍摄公司。揭岭市曾征集“爱文明、爱揭岭”视频公益广告作品,他的作品获奖且获得一万元人民币奖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城西初中那位潘副校长,别看他在学校对学生的处理那么严厉,其实是一个惧内的典型。此人在家受尽老婆的严厉管束,经济上的工资收入全被老婆一手掌控,家中事他也没有任何发言权,行动上基本也没有任何自由。也许正因如此,所以他在学校里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由他处理的学生就严厉处理——谁知却还是一宗冤案!冤案他也坚持不改。

多行不义必自毙。此人退休不到几年,受不了老婆的虐待,偷偷服农药自杀了。人们都搞不清楚、很奇怪他怎么没病没灾地就死了?解开这个谜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潘副校长突然死后,他老婆叫村里的赤脚医生去看看,赤脚医生验尸后才知道是喝农药自杀。不过,赤脚医生遵从潘副校长老婆的嘱咐,答应不外传。所以,此事表面上只止于这两个人知道。

至于那个班主任吴红,本是化学教师,她倒是受城西初中那位校长的重用,年年执教初三,也年年当班主任。学期末她在学校领的各项补贴最多:什么班主任津贴、周六、周日的补课补贴、出中考模拟试题的出题费、鉴考费、评卷费、中考上线奖、尖子生考上重点中学奖、学校、校董会的奖金等等……可惜的是,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补贴与奖金,一个年青姑娘,就一年到晚都呆在学校当一根学校的柱子,把青春都消耗在校园里……这么一年又一年,时间如白驹过隙,等到她发现耽误了交朋友,耽误了谈恋爱、耽误了谈婚论嫁,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时!早已错过了谈婚论嫁的最佳、次最佳、次次最佳年龄,已嫁不出去了。

吴红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就是为了分数而拼搏。毕业后出来教毕业班,也还是为了分数而拼搏。她的人生就是分数,却忽略了人生除了分数之外,还有比分数更重要的东西。

吴红最后经人撮合,与一个失偶的老干部组合,连跳两级,嫁过去就当奶奶了。这,也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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