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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陈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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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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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断壶之二十一 19.见仁见智连载

19.见仁见智

第二天,郝洁大哥向金平交涉,金平说待他调查后再作处理。文之明来看望余老师,要余老师安心养伤,静候解决。

余老师对文校长说,我的人权受到侵犯,药费尚在自付,目前在家延医调治,也无法上班。文校长,鉴于个人力量的渺小,我希望并要求学校及教育部门能为教师撑腰,向有关方面交涉,以伸张正义,讨回公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岂不闻唇亡齿寒?希望文校长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孤立的个人,要以讨还教师人格尊严与人身安全这个角度去维护。

文校长说,我会尽力的。

郝洁大哥、二弟、侄儿来探望余老师。当谈到对这件事结局的设想时,郝洁认为除了赔偿医药费之外,打人者一定要受制裁。其兄弟认为最多赔点医药费,处理打人者是不可能的,并告诫郝洁以后还要注意和管理者搞好关系,所以凡事还是忍让些。可谁知双方都意气用事,乃至唇枪舌剑顶撞起来,结局弄得郝洁大哥拂袖而去,不欢而散。

其实,余老师认为,对这件事结局的议论,只不过都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因为这些议论实际上都是隔靴搔痒,有些想法简直就是守株待兔?工商所对这件事究竟将如何处理,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余老师都还没有真正把握呢?他只知道事情的结果绝不会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余老师只知道他现在骑在虎身上了,不能下来了,只能骑下去。他也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不能退缩,只能向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郝洁茶饭无心,生意、家务全面瘫痪。她四处诉说、喊冤、求人,愁肠百结,坐立不安,整天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她频频到工商所质询金平,问他打人的事怎么处理?金平说,管理小组的人都写了保证,谁都没打余老师,余老师的伤是挣扎时碰撞而撞出来的。对于对抗管理者扭送所里教育,不管过去,还是以后,在工商所这都是常事。金平的话把郝洁堵得哑口无言,她气得几乎当场倒了下去。

余老师听郝洁转述了金平的谬论,觉得不能再由金平信口雌黄,混淆黑白,也不能再沉默了,必须要封金平之口。于是他提笔写了一份《严正声明书》。

严正声明书

我再次向工商所领导严正申明几点事实:

1. 我被孙晓仁等一帮人采取突然袭击的卑劣手段又推又叉又拖抓进工商所里并被打,这是铁的事实。

2. 腰部被严重打伤,有医生验伤为证,校长也在场。拖断皮带,扯破裤子,手背上受伤鲜血淋漓,这都是铁的事实。若说伤痕是挣扎时撞伤?请问五个如狼似虎之徒贴身十只手抓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师,被抓者还能挣扎得动么?

3. 自被抓进工商所至十二时多以后放出来这段时间,我基本上丧失言论和行动的自由,处在绝对被动的情况下,被讯问笔录,写所谓检查,这是事实。

4. 过后钱燕开对我说,你可以回家了,我向他重申被打受伤, 问他怎么处理?他说,你先自行处理后再说吧。这也是事实。

对于以上事实,工商所领导不知做何断想,采取何种态度?对于我被打受伤而延医调治,以至于也无法上班这一后果,工商所领导又不知将如何处置?希望工商所领导认真地实事求是地对待并做恰当处理。不要草率地搪塞地推托拖延这件事。

银港中学教师余老石

一九九*年**月**日

余老师把《严正声明书》抄录二份,一份送银港工商所金平,一份送银港中学校长文之明。

整天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郝洁,真正是度日如年!她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的度日如年!

余老师正忧患重重之际,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余老师一看,他想不到登他门的竟是曾经的同事荣列。荣列听说了余老师被工商所人员殴打之事,所以上门表示慰问,二来询问此事如何处理。

余老师说了情况后,叹息说,现在矛盾的焦点已转移,我与工商所之事似已退居为次,而家庭的内忧矛盾已跃居为主了!这才使我忧心如焚呀!因为与工商所之事要妥善解决必须要有一个过程,在还未妥善解决之前,郝洁已一时一刻都活不下去了,先是整个家庭彻底瘫痪:铺子生意彻底瘫痪、家务彻底瘫痪、生活彻底瘫痪。后她自己发疯,也闹得我要发疯!一日三餐都还要我来操心!我既养不了伤,还要操心家务与生活,还要照顾两个可怜的孩子!唉!

荣列说,现在就必须郝洁出头,去组织一帮人找孙晓仁闹、去和孙晓仁拼命。

郝洁对荣列说,荣校长,请你出面组织好吗?

荣列说,不行。如果你没有兄弟姐妹,我可以出面组织。但你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我若出面组织,那就是看不起他们,他们会有意见的。所以,你应该找他们才对。现在余老师身上有伤,应在家养伤,不宜出面,现在只有你郝洁和你的兄弟姐妹出面去工商所闹,工商所才会处理孙晓仁。

郝洁说,我的兄弟姐妹他们既无这个水平,也无这个胆量,反正是靠不住的!我也不想去求他们。

荣列说,这样那就太窝囊了!那也就只能等学校与工商所去解决了。荣列说罢告辞,余老师送出门口说,谢谢你的关心。

昏天黑地……还是度日如年!郝洁又这样度过了一星期。

晚上,郝洁心中忧烦无法排解,她咒骂孙晓仁小人得志,狗仗人势,飞扬跋扈,伤天害理。又咒骂钱燕开、金平包庇下属,昧了良心,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又怨恨兄弟懦弱无能,贪生怕死,见死不救。又怨恨自己命苦,为什么一贯真诚待人,热心助人,一生无损人利己之举,为何老天对她如此不公?要欺负好心人?这一切种种怨恨,最后都汇集至余老师身上,她把一切怨恨都对准余老师猛烈轰击起来,她咒骂道,跟着你,受一辈子气。你无权无势,才使我起早摸黑,竭尽心血来开这间小铺。你无本事,既不能养家,又不能保护家小,若不来开铺,也不用受此窝囊气。如今竟于大庭广众之中受此奇耻大辱,害得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几十年来所到之处人人敬重,往后还如何在人前立足?铺子还如何开下去?你像狗一样被人打,被白打了,不敢吱声。你害得我们母子跟着你倒了八辈子大霉!我的命好苦啊……

郝洁越说越气,手指直戳余老师额头,咬牙切齿,恨声连天,泪流满面。她歇斯底里地纵情地大发泄了一通,直至精疲力竭,才倒在藤椅上。从此粒饭未进,诸事不理,生不如死,坐以待毙……

余老师此时正是万千思绪,纷至沓来,胸中掀起十二级大风暴,苦辣酸涩梗于胸,哑巴吃黄连。他真想操起刀来杀个痛快!可是,看着一对可怜巴巴的尚未成人的儿女,而且他又坚信乌云终究是遮不住太阳的,人间自有是非在。他心乱如麻,血流如注——内出血。脸上泪如雨下,泪水浸湿三重衫!痛泣之后,愤而挥泪疾书,一气呵成《问天》五十页。他的痛苦无人可诉,也无人能懂,只能付诸笔墨。至凌晨三时,余老师写毕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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