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断壶之二十二 20．形势逼人连载

20．形势逼人

度日如年！度日难于度年！已经二十七个日日夜夜了，二十七个日日夜夜，长于二十七个春夏秋冬！郝洁滴水未进，坐以待毙，身未灭而心已死！

经过蹂，经过躏，受尽煎，受尽熬！那衰弱的心已半醒半迷！

爹娘啊！女儿先走了！请不要悲伤！人迟早总要走的。走了我的心才能脱离苦海。表兄——余老师的表兄几天前刚逝世，你走到那里了？我们结伴上路，等我啊……天阴惨惨的，郝洁孤身一人，有气无力地在一条荒僻的山路上蠕动，冷风中似乎听到仲儿的哭声……她不敢回头，泪水簌簌地滚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扑通”！

郝洁踢在一块石头上，栽了下去……

“妈！”是仲儿的声音。郝洁睁开眼，八岁的小仲正站在床前，用手摇着她。

是梦？是幻？她用力摇摇脑袋，下面半个枕头都被泪水湿透了。

想到了仲儿，郝洁的眼泪又哗哗地涌了出来。

余老师忧心如焚！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唉！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啊！我一文弱书生又当何为哉！

余老师找文之明，找好友程瑾，找金平，找该找能找的亲朋，可就是纸上谈兵，空中楼阁。

郝洁像一盏燃完油的残灯，剩下的一点灯芯也正在燃烧，灯芯正缓缓地枯萎、弯曲、缩短……一条生命已完全滑进死亡的边缘，一个家庭的毁灭只在瞬息之间……

余老师撕心裂肺，万箭穿心……

一条生命的去留，一个家庭的存亡，此刻只有余老师最清楚。他已记不清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时间就是生命，救兵如救火，还犹豫什么……

一夜之间，余老师把他生平所学的知识、理论、口才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救援、动员、说服，组织了十八个由兄弟亲朋组织起来的小分队。

第二天上午八时，小分队在中心市场汇齐，向金平、钱燕开展开了各式各样的说理活动，各从各的角度，各以各的理由，软的硬的，缠的绕的，一定要工商所做出一个具体明确的答复。余老师交代了一条铁的原则：不骂人、不打人，不扰乱其他人办公，只轮流一两人进去重点缠住金平、钱燕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法为器，以理服人。其他人化整为零，不动声色隐伏于工商所内或中心市场内，遥相呼应。

这可以说是一次严肃的示威，有力的抗议，因为目的明确，组织发挥得当，没有出轨举动，展开了有理有利有节的理论攻势。金平、钱燕开因摸不透底细，只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又见小分队兵强马壮，以及那剑拔弩张的阵势，也怕矛盾激化，闹大了吃不了兜着，因此，答应马上着手处理。金平即电告郝洁原所在乡书记程瑾前来商谈有关事宜，又电告文之明明天将到学校解决余老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