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断壶之十 六 14．卫境与荣列连载

14．卫境与荣列

卫境走马上任银港中学校长之后，第一件事是上班时间把银港中学的后门锁住不让人出入，下班时间才打开让那些住在学校里的教职员工出入方便些。

地理教师荣列，有一次从校外回来要从后门进入，见后门紧锁，于是拿一块石头把锁头敲开了。保卫组的一个人批评他，要他赔锁头的钱并写检讨。荣列说，我是教师，教师是国家干部。你是工人，工人管不了干部。你也没资格叫我赔钱写检讨。

保卫组的人把此事报告给卫校长，卫校长就在一次教职员工大会上点名批评荣列，荣列就在会上跟卫校长顶起来说，门就是要供人出入方便才开的，为什么要锁住？锁住影响我按时上课。

符其实校长在职的时候，经常教育教师，要认真搞好教学工作，因为调进银中以后就不会像在银港教育办一样年年调来调去了，一般都是教到退休的。因此银中的人都知道这一不成文的规定。也许荣列就是太自信这一点，才会这么头脑发热、有恃无恐。但校长换人了，符校长是用人性化管理，卫校长却是要用权力管理。

荣列在校内继续横冲直撞，头脑膨胀，甚至还常以此为能，时不时与卫校长吵架。卫校长一时对他也毫无办法，后来，卫校长叫人用红砖水泥把后门封死了，并在教职员工大会上说，银港中学从此没有后门了。

东兴县中考考场、中考评卷都设在银港中学，中考评卷时，东兴县教育局李副局长到银港中学巡视，卫校长对李副局长说，有的教师很难领导，能不能调个别出去？李副局长说，可以。等到八月你把名单报送局人事股。

八月初，卫校长把很难领导的教师名单报送局人事股，八月中旬，很难领导的调出教师名单尚未公布，卫校长却先于他们而被调出银港镇到外镇的另一所中学去了。

八月下旬，很难领导的调出教师名单公布，荣列自然首当其冲，其次还有一个据说是邪教组织的头目，另一个人是教务处的，还有一个人是默默无闻的教师，这后两人又是全校中众所公认最听话最老实的人。这四个人都被调到银港镇教育办再去听候肖清庭分配。

卫境破除了符其实校长进入银中就不会调出之潜规，可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人未调出而卫境倒先被调出，而后，第二学年、第三学年逐渐有人被调出银中。中国的许多潜规则，有时没人敢破，但只要有人破开了头，就纷纷效法、效行了。

荣列到银港镇教育办后被分配到一所小学任教。此人也非等闲之辈，要不他如何敢跟卫境对抗？也许也是他运气好，给碰上了。事情是这样的：

荣列到了那所乡村小学，校址是一所旧祠堂。一天，荣列躺在他办公室的床上，翘着二郎腿，不知在想什么？此时有一个人进学校里东张西望，探头探脑……荣列见状，马上喝叱他进去盘问，那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实农民，被荣列一吓，支支吾吾地说他想找人。荣列小题大作，声色俱厉，又上纲上线，他对老实农民说，你偷偷摸摸进学校打探，如果学校里不管丢失什么东西、财物，都要你负责。反正你现在走不了，我要把你送派出所去审问。

老实农民连连说原谅他，说他是想找人。最后，荣列说，原谅你可以。但你要买上礼物，如大吉（柑）、香烟、糖果等，到镇教育办去向领导赔礼道歉，说清缘故。如果领导原谅你，我就原谅你。否则，我要把你送派出所去。

一个b大的遇上一个b小的，就把小的吓住了。老实农民果真按荣列说的去做了。肖清庭于是对荣列大加赞赏，印象深刻。第二年，肖清庭就把荣列提拔为另一所小学的校长。

接替卫境到银港中学当校长的是文之明。

文之明，原为民办教师，文革期间被推荐为工农兵学员去读中师，毕业后分配某镇当数学老师。当年教育界曾搞了一次各校校长由教师推选的活动，文之明被推选上了。后来文之明调回银港镇竹山初中当校长。那时，余老师也在竹山初中执教初三语文。这次，文之明又被调进银港完全中学当校长。

文之明治校，属于“无为”而治那一类。他一天到晚就是坐在办公室看报，学校订了许多报刊，从国级、省级、到市级都有，如《人民日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揭岭日报》、《广东教育》《家庭》等等。要看完这些报刊，文之明有时觉得也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