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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陈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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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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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牛田洋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汕头、揭阳、潮州三市作协部分作家及三市电视台记者受邀到牛田洋采风,受到广州军区属下老兵企业南海洋福(国际)研发中心的热情接待。

牛田洋,我记忆中一个无法磨灭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联结着另一个使我更难忘的日子——“七·二八”,即七月二十八日。一九六九年七月二十八日,强台风(风力强达十八级)挟天文大潮海啸狂袭汕头,牛田洋首当其冲成为重中之重的灾区。

“七·二八”那天上午,我躲在老家季父的一间新屋子里,当时屋子里还有生产队的几位社员,我们把门闩紧,窗关紧,他们在屋子里打牌,我在看书。屋外飞沙走石,时不时有瓦砾被风刮跑摔到地上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台风在狂啸,暴雨摔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墙上,屋子在颤抖……风越刮越猛,暴雨越下越大……

过午以后,风力逐渐减弱,暴雨也逐渐地小了……屋子里的人也逐渐散了。我跑回家胡乱吃了点东西,跑到季父新屋子后面小山包上的柚园里一看,一株树干须两人合抱的橄榄树从树干处被齐刷刷刮断后又被刮进寨前大池中,到处满目疮痍,四处一片狼籍……

听人说,大水已经淹到村口了——我们村处在一个高地,是全镇地势最高的一个村子,如果我们村受淹,那么全镇的村子都将在水底了。我跟着人们跑到村口在乡道上坡的地方往下一看,下面全是白茫茫的大水,放眼望不到边……分不清哪是哪,全是泽国水乡。

台风过后,《汕头日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报道“七·二八”汕头地区受灾的情况,而其中的报道重点就是牛田洋部队怎样抗击强台风以及那些用人墙堵海潮而英勇牺牲的官兵的感人事迹……我当时十六七岁,是生产队的记工员,“七·二八”抗台风的报道,我都读了,牛田洋从此镂刻进我的脑海之中。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我这才生平第一次踏进牛田洋。看着眼前绿树葱葱的十里海堤与落霞与白鹭齐飞的湿地自然保护区美景,又勾起了我四十二年前尘封的记忆……

牛田洋曾经名噪一时,文革时有“北有珍宝岛,南有牛田洋”之称。汕头的牛田洋,是毛主席树的典型。

一九六六年五月七日,毛泽东针对牛田洋军垦生产的事迹作出了“人民解放军应该是一所大学校”的指示,后称“五·七”指示;一九六八年,二千一百八十三名各地大学生响应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来到牛田洋劳动锻炼。

“七·二八”强台风呼啸下的暴雨和海浪,浪高达十多米,为堵住海堤六十二处决口,解放军官兵与大学生手拉手臂挽臂跳进海里,组成人堤,高喊着“人在堤在”、“人定胜天”的口号与台风进行较量。结果是人不在了,大堤也不在了。四百七十名部队官兵和八十三名大学生为护堤捐躯了。

台风过后,牛田洋水里到处浮着尸体。有的穿着橄榄绿的军装,扣子还扣得十分整齐,有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那是抢险突击队的队员。尸体中有的三个五个,多的有八个,都手挽着手,怎么扳也扳不开。收尸的时候,只好动用了钳子才能分开。

中央军委惊悉:抗台风竟牺牲了那么多人!

据《汕头大事记》载:一九六九年七月二十八日上午十时半,第三号强台风在汕头沿海登陆。汕头、澄海、潮阳、南澳等县,平均风力在十二级以上。这次台风正值大潮期,风、潮、雨交加,汕头市区海潮急剧上涨,全市受浸,水深二点三米,郊区及各县地势较低的地方水深四米左右。据统计,汕头全区死亡八百九十四人;受浸水稻四十二万亩,其他作物四十五万亩;崩塌民房十四万一千零二十五间,仓库、工厂三千五百零二间;崩决堤围三十一万六千五百四十米。

“七·二八”是一次在特大台风和天文大潮影响下发生的巨大风暴海啸,是国内至今发生过的伤亡最大的风暴海啸。也是二十世纪国内十大自然灾害之一。

曾经在牛田洋战斗工作过的“牛友”们,后来大多走上了不同的领导岗位。诸如曾任外交部部长的李肇星、曾任中国驻联合国常驻代表王光亚、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家谭谈等。

牛田洋现是广州军区旗下的一个军事基地。也已退田还渔,有虾欢蟹肥的两万多亩池塘。而南海洋福(国际)研发中心就是广州军区属下的一家老兵企业。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四日,作家们参观了牛田洋六号水闸区域,现场进行诗歌朗诵、书法表演;听二零零一年奉命率领官兵抗击“尤特”强台风的指挥官郭兰跃讲述他们抗击强台风的英雄事迹。中午在汕头国际大酒店品尝南海洋福出产的海珍宴,并观看牛田洋历史丰碑纪录片、“今日视线”专题报道纪录片,南海洋福企业赠送了其出产的原生态海珍礼品,并与作家们合影留念。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九日草于龙砂东寂斋

(原文发表于二零一四年十二月《揭东文苑》杂志总第十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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