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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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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子故意长 ——五华访友

李君仗义执言,不避矢石,其浩然正气,令我钦敬。

一一摘自拙作《南返杂记·明月溪畔》

君子之交

李君即李海祥君。

庄子说,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和李君以沫相濡只有一年,而相忘于江湖则二十有四年了,别人可能会忘记,而李君,我是一生一世都绝对不会忘记的。其因,就是我开篇引用的那个细节,(姑妄称之),它已永远烙在我的脑海中。其实,我们仅仅是君子之交。

去年暑假我回海南时得知他的消息。今年三月下旬,我给他去了一信,几天后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告知将来看我。“五一”前,我和他联系了一下,得知他二号将外出远行,只有一号在家,问我去不去。我终于决定与朋友结伴上五华访他。这次前往自然不是“苟富贵,无相忘”,实乃我有求于他。

一号早上,我刚出门,李君就打来电话询问行程情况。因这班车是过路车,原定九时半上车,却拖到十时才开出。在路上,李君又打来几次电话,询问车至何处,到达时间,说他在车站等我。而我既说不出地点,更无法告知具体时间。十二时车终于进站,李君就在车门边接我。分别二十多年,我们竟彼此都能一眼把对方认出来。

让你久等了,我向他道歉。李君向我介绍了他的夫人,我也向他介绍了我的朋友。

坐进李君的车,他告诉我们现在先去吃饭。

客家老窖

李君的几位朋友早就在宾馆等我们了。他征求我,喝一点他们家乡的特产酒好不好,我随口说好吧。对于酒我虽外行,但故人重逢,喝点酒助助兴,何况席间还有这么多朋友。谁知这却是一瓶价值不菲的中国名酒客家老窖一一长乐烧,揭开瓶盖,浓馥醇香满室。据介绍,此酒酿造工艺发轫于晋,得名于公元一零七一年宋长乐县(今五华)之设置,以其“蜜香幽雅,醇厚绵柔、舒适引口、回味怡畅、醉不上头”的独特风格驰名中外。昂贵者一瓶近千元,最低价的也要一百多元。据说这种酒窖藏得越久其味越醇越香。

“好酒!”

奇香扑鼻而来,我们这些不懂酒的人未沾唇却已先被其醉倒了,如何抵挡得住其诱惑?实在也不想抵挡其诱惑!我们浅斟慢酌,凡是好的东西都必须这样对待,哪容得粗野和疯狂。其实席上没一个是真正的酒徒,除了一位会喝一点,慢慢地也就是李君在陪我。其他几位的敬酒,却都让陪酒小姐代喝了。

李君的为人,正像这客家老窖,出于高山清泉,本质清亮光明,终未受任何污染,窖藏得越久,其味越醇越香。

野味

晚餐,李君又换了一家酒店,这次请出他的老母亲。对我这样一个落魄的故人,李君这二餐高规格的款待,让我惶恐。

这都是地道的客家特色菜,许多菜都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到。有些名称以及原料可能别处也有,但其加工、制作、味道都是不同的。比如萝卜丸,糯米饺,水粄,砂锅蒸饭,稀饭——李君向我们介绍过这种大米的制作过程要有好几道烦琐的工序,其中有一道工序好像是要用油炒或油炸之类的加工,可惜我当时没有格外留心而把它忘了。总之是一种怎么煮都煮不烂,既不会粘糊却又很软,特别是浓香异常的稀饭;但其颜色却是很好看的玉白色。

但印象较深的是这二餐饭让我吃到了一些“野味”一一我宁愿这样称呼。不是什么野生动物之肉,跟菜有关系,但又不是传统的普及的菜蔬,可也不能称为野菜,因为它毕竟还是种植的。所以我把它称为“野味”。一是南瓜藤上新长出的嫩叶。我第一次在菜市场上看到它被作为菜出售,是去年暑假在海南的一个山区县城,当时我就好奇地上前询向。这一次却在餐桌上亲尝到了。二是长豆角的叶。不是那种特意培育出来的豆苗嫩叶,而是种来摘豆的那种老豆叶,五华的街上就有人在卖。另外就是早就进入酒店,而且已进入千家万户的地瓜叶。

我的青少年是吃过野菜充饥的。参加工作以后,为配合当时的政治运动,忆苦思甜,也时不时吃过一些称为“野菜”之类的忆苦菜。现在人们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上跑的,地上爬的活物都吃遍了,吃腻了,就别出心裁,挖空心思,变换把戏,尝新尝奇尝巧!怪不得社会上流传广东人什么都敢吃。在广东三个贫困县之一的五华,“五一”县城酒店的雅间爆满,座无虚席。

这些“野味”,怎么说呢?它们穿插出现在鱼鱼肉肉,烧炸甜脆的珍肴之间,给餐桌增添了一些绿色,调整着人的胃口,缓和着胃的压力,有时还召唤起人的食欲一一吃了烧炸、鱼、肉、嚼一口南瓜叶煮南瓜,或夹一筷豆角叶,嚼出一点苦涩清香的“野味”,你又开胃了;高蛋白的肉类汤类吃过了,你又想压一口苦涩清香的“野味”下去杀一杀油腻。对于吃者,这就是它们的作用;对于酒店这既是资源的开发,又是相当可观的创收。如果单吃这些“野味”,不但没有什么吃头,而且也吃不饱。这不是政治强制性的忆苦思甜,而是生活自觉性的甜极思涩。人民生活的提高不言而喻。

汤泥浴·水库

午饭后,李君带我们到他的家。李君忙着泡茶,李夫人忙着洗水果,继而打扫客房,然后请我们洗脸休息。

午休后,李君驱车带我们出去观光。一路上满眼碧绿,青翠欲滴,流水潺潺,空气极好。五华有一个闻名遐迩的汤泥浴场,据说是近年一个在外发财的老板回来投资开发的。

丰顺县城汤坑,名称源于那里有一个大温泉,水热可把鸡蛋烫熟。那里建了一个免费大浴池,谁都可以进去洗。五华的汤泥浴,却是用温热泥浆涂身洗浴。据说,广告上吹得天花乱坠,能治愈各种皮肤病什么什么的。其实不过是一种时尚的高消费。其门票之昂贵,在大浴厅是每票九十八元,在小间(或称雅间)据说每票要几百元。我们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咨询了一番。李君问我们洗不洗,我们说不要,天气已很热了。在这个汤泥浴场的带动下,周围的农户都建了些小型家庭式的洗浴房,洗一次价格十元,这是大众化的消费。

李君驱车带我们上益塘水库。这里位于五华县西北部,距县城水寨二十公里,属转水镇,景区面积十五平方公里。这个水库的大坝高且大,而且相当坚固,坝两面都是用石块垒砌,用水泥交缝,整齐美观。水库的形状既非长条,也不是椭圆,而像一颗不规则的星体。不管站在哪一个角度,水都没法看尽。今年春旱,所以水位不高,但绿水碧蓝。坝边码头停泊着豪华游船,快艇。周围青山绿树,并着意建了一些建筑物,有益塘寺,铜铸十二生肖,杜鹃花走廊,荔园别墅,钓鱼场,会务中心——看来是为开会而专设的。修了石砌山道,盘山绕库,名曰情人路。我们下车走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晚餐后李君又驱车带我们观赏了县城琴江广场上灯火闪烁的夜景。

节外生枝

二号早上,李君安排我们坐八时的车,他自己十时将带一个课题组外出远行。七时多李君夫妇送我们到车站。谁知八时的车停开,只好等坐九时的。我们催李君夫妇自回以准备行装。九时到了,上了车,谁知车却总是不开。车下有几个妇女和车站的有关人员大吵大闹后,后来又来了几个带枪的警察。我问司机为何迟迟不开,司机说和后面那辆车有纠葛,要解决完才能走。原来这辆车后面被另一辆空客车堵死在泊位上动弹不得。后来我下车听一老太婆说,一个多月前,前面的车(司机)打了后面的车(司机)也即她的儿子,使其住院,至今未解决。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今天后面那辆车的家属出了这么一招,以逼使有关部门来处理解决。直等到十一时车站才另派一辆车来移载乘客。

二零零四年五月十六日记于龙砂寂斋

补记

六月十二日李君与夫人罗老师及二位丰顺的朋友到我的学校来看我,又给我带来了两瓶客家老窖。而最主要的李君是特意来落实我“五一”上门请他帮忙的一件事。他已干净利落地把事情“搞掂”了,可他没有在我面前提及一字此事的难处或麻烦。我请他们到外面吃了一餐便饭,饭后他们就回去了。可能是我目前所处名符其实的寒舍冷清得使朋友们在此逗留的心意都冷了,而这不正反衬出李君他们内心的热么?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三日补记于龙砂寂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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