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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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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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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这边独好 ——南窗遐思

好象有这么一句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子与生活与居处有什么直接的密切的因果关系我至今也不甚了了。说这种话的人大概是吃穿住不用愁的,起码也应是从未受到过饥寒交迫的严重威胁的。竹子是必须扎根于地而后又须占据一定的空间的。试想,连立锥之地都没有或仅仅有立锥之地的人根本就没条件种竹养竹,所以绝对产生不了“何可一日无此君”的吟唱,自然这也成不了他人生的座右铭。过去只有深宅大院才有条件发这种高谈阔论,现在是寸土寸金住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水泥楼房里,谁还会再说“何可一日无此君”这种混话呢?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多半是从精神追求方面立论吧,也就是说宁可物质条件差些,不可没有精神寄托。在温饱已成为一个历史性话题,在全民奔小康的年代,追求住得舒服,追求居处的宽敞、豪华成了目前大多数家庭趋之若鹜的时尚……不管是装修还是家具设置,我的居室完全属于因陋就简那一类,而且很窄——实用面积只有小小的六十几平方米。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们这个新建县城的楼群中,属于最不入流最次的住宅了,简直就如鸡没鹤群般被湮没其间了。如此陋室,许多人在心底可能会嗤之以鼻,而我却受益匪浅,乐在其中,越住越爱……令我感触深长的心得就是宁可住窄些,不可无好窗。

我住在六楼,这幢楼是东西走向南北窗子。两居室都在南面,各有一扇铝合金大窗,空气既清新光线又明亮。夏日阳光自北向南斜照,南窗既晒不到太阳,又能尽情地接纳南风。冬日阳光又自南向北斜照,阳光投进我那书房兼寝室的斗室里,北风却被与我们这幢楼并列的B座以及它北面地基很高的楼群所阻隔。说夏凉冬暖绝没有一丁点儿夸张的成分,却是地地道道的写实;因为我家北面客厅和厨房的窗子几乎整个冬天都没关过。而夏季南面的窗子却常常要半关或关三分之二,因为南风常常刮得我桌上的稿纸压都压不住而到处纷飞弄得我没法写字。住进楼里已历五个夏季可我家还未购置风扇——因为我们根本就用不着呀。以上所说当然还不是好窗的标准,而最让我赏心乐事的是我身在斗室,却可以通过这扇南窗放眼城内郊野,无穷无尽地欣赏一幅幅悦目赏心的画卷:晨昏午夜,风雨晴阴,春夏秋冬,四时佳景悉收眼底……这一点对于一个长期关在房子里又住在较高楼层搞点脑力劳动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我那斗室的南窗下是县城最宽阔最悠长的金溪大道。当我工作累了的时候,当我文思枯竭的时候,当我神浮心躁的时候,我可以俯首欣赏大街上那车水马龙与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它有时喧嚣躁动;有时宁静祥和。当然偶尔也有过剑拔弩张动魄惊心。

如若把眼光抬高一点,越过大街,则可鸟瞰县委县政府大院围墙里即大楼西侧那片宽阔园林中的花草树木以及掩映其中的单层建筑——食堂。乔木花草,绿树红花,曲径回廊,莲池喷泉,观之不尽,赏之不厌。再往南就是风景如画的沿江路和长长的江滨花园,以及泊着巨轮的宽阔浩瀚的榕江。越过江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渔湖半岛上的平畴沃野,村落瓦舍……远处就是呈黛色的云遮雾障的南山了。

晴天,特别是下午,金色阳光撒满远山近水,我最喜欢远眺这幅江山胜景图。近处我可以鸟瞰政府大院里那幅秩序井然的园林美景。晨昏之际,我更乐于观赏大街上千姿百态的芸芸众生。每当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或者看着男男女女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安居就充满了满足感。风雨不动安如山,陋室虽窄,足以栖居;居高可望远,助我以乐业。我说:何陋之有:南窗啊南窗,你把生意盎然的满目青翠奉献于我之前;你使我视野开阔,神怡心旷;你使我领悟到生活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妙趣丛生。啊,南窗……

居不在宽,冬暖则行;室不在豪,夏凉则成。斯是陋室,唯窗受迎。满目青翠绿,南风入帘清。佳景一幅幅,悦目怡我情。伏案爬格子,阅诗经。无长舌之乱耳,有逸兴之独耕。往返无定庐,辗转笔不停。自赞云:风景独赢!

一九九九年八月写于曲溪无定庐

(此文2000.10被“中原杯”全国文学艺术赛评委会评为优秀作品奖。入编《中原风铃》/颉富德、马志国主编/ 华夏文化公司2001.11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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