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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陈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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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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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教师节

在众多的节日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教师节。它的出现,决不仅仅是为了表现国家对教师的重视,这层意义自不待言,主要的还在于提醒社会:记住教师,尊重教师,提倡并培养尊师的意识。

有了这么一个教师节,社会真的就记住教师,尊重教师吗?也不尽然。而记住教师和记住教师节,则又是二回事了。任何事情都有内容和形式,尊师也然。由于国家设立了一个教师节,因此,有些单位或部门据此也做了一些不同的文章,表面的或实质的,浮夸的或实在的……

譬如,我在海南农垦的时候,某一农场在某一年度提出要隆重庆祝教师节。于是,以这一名义向各处筹款,名正言顺又堂堂皇皇。教师节那天,请上级领导来参加庆祝。白天搞游园活动和书法、美术比赛,晚上各校文艺会演,确实热闹了一番。隆重则隆重矣!不过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

热闹过后,我们不禁打起了一个问号,教师节仅仅是为了热闹一天么?在隆重庆祝的背面,教师们或学校的燃眉之急,后顾之忧,却被束之高阁或置之不理。

为了教师节这一天的热闹,教师们忙得不可开交,累得不亦乐乎!为了欢迎上级领导来参加庆祝,学校组织学生操练欢迎仪式,半个月来每天操练一至二个钟头;为了教师节的会演,教师们要自编、自排、自练节目,以备教师节登台自歌自颂。教师节这一天就更忙了,白天组织学生在艳阳下等待欢迎首长们,维持会场秩序。游园活动的工作,美术、书法比赛的工作,也全由教师包干。晚上既要组织学生演出,又要组织学生观看。教师们的实惠是什么呢?会餐一顿,分一点点纪念品。这点实惠与半个月来和教师节当天的辛苦相比,教师们完全是得不偿失。教师节简直成了劳师节、累师节了。以教师的名义向社会筹钱,有人舒舒服服得一份纪念品(不是指领导们,而是指那些没多少工作可干的大量的工作人员和工人),当教师的却辛辛苦苦得一份纪念品,这就是教师节么?

不过,教师们都很知足。他们一贯来没有“拿”的习惯,偶尔拿一点,都很高兴。辛苦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毕竟是自己的节日呀,你不庆祝谁庆祝?

以我的愚见,教师节有关领导若能静心坐下来听听教师们有什么实际困难、合理要求;节约社会资金,切实为教师的生活或教学工作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为教师或学校排忧解难,以激励、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使其更好地为培养下一代而尽其才,尽其用,可能更有实际意义,可能比搞一些貌似轰轰烈烈,实是华而不实的形式好一些。当然,我并不反对形式,形式有时还是必不可少的。但要量力而行,权衡轻重主次,妥善兼而顾之。

最近几年我才发现,尊师其实必须首先从教师本身做起。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对社会的奉献,那么,谁还会相信你对社会的奉献?这样说并不是说教师们都要自高自大,自狂自妄,都要有阿Q精神才行。这样说,我是通过彼地与此地的相互比较,才悟出了这点道理。且不要急于给我扣帽子,让我慢慢说吧。

离开海南农垦以后,我才发觉海南农垦的教师,比较有民主气,比较有科学气,比较有人文气,一言以蔽之,比较有正气。教育系统的领导,学校的领导,可以在公开场合,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大张旗鼓地鼓吹、倡导尊师。敢于旗帜鲜明地教育学生,教师节一定要去慰问教师,探望教师,关心教师。

海南农垦教育系统的领导,学校的领导,他们这样说,这样做,非常之正常,因为他们不这样做,教师们农工们不答应,因为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天经地义,水到渠成。

可是,在我曾经服务的一个镇里,十几年来,我从未听到过任何一个学校的领导,敢于开大会动员学生教师节一定要去慰问教师;就是背地里也没有听到过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类似的认识,这就奇而怪了。我想,这里的教育当权者,很可能缺乏胆量和勇气去这样做。为什么呢?首先教师们都没有这样一种认识,因为领袖代表的是群众的意志呀。如若大家都这么认为,领导自然也就有了认识。有了认识,当然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说,这里的人封建意识和奴隶意识的成分浓一些(包括教师在内,这与农村学校,农民、民师的成分多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以探讨。)如果有人还要美其名为这里的人“精”,那你就去美吧。

以我十几年来的耳闻目睹,这里的教师节,从未有过什么隆重庆祝之举,就连张挂一条横幅,粘贴一张标语也从未见过,当然就更没有什么座谈会、联欢会之类了。注意,我这里指的是广大教师,至于各级政府在教师节期间召集个别人开的座谈会和表彰会之类的应时之作,那是年年都会有的。可惜,这些距老百姓,距学生,距教师都比较遥远,大概没多少人去关心。所以有一年的教师节,学校放假,家长们就奇怪了,问学生(儿女):不是星期天,不是节日,怎么放假?学生说不知道。后来一位从农场回来的老乡对我说:我后来才想起那一天可能是教师节,可是学生却不知道。为什么连教师节都不敢让学生知道?

也有一些学校,教师节照样上课,也没有一条口号或标语做注释,比如“不放假,用实际行动来庆祝教师节的到来”之类的。为上课而上课。有些学校则到校董会那里搞来一点钱,然后偷偷地分给教师,因为不愿意让学生和家长知道。没有校董会或有校董会而校董会不管的学校,就静悄悄地学校自掏腰包发点钱自己慰问自己。如此“教师节”,我总觉得不仅可怜,且近于可悲了!

教师们呀,你们是节日的主人,还是节日的奴隶?你们是不劳而获,还是少劳多获?你们是酬多于劳?还是酬不敷劳?

其实,想想国家关于这个节日的设立,就什么都清楚了。

二零零一年八月写于曲溪无定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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