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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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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1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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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那段唯美的残梦”——我读川端康成的《雪国》

川端康成的《雪国》看了大约半个月了,现在脑海里经常依稀残留着川端康成构筑的一个若有若无的梦……

这个时候来评川端康成我想是最好的时间,在即将忘却又能记起之时,是非常契合他的作品的“虚无”之美的意境——存留在脑海中一团迷茫而清晰的梦境。

小说的开头便是一列黑色的火车拖着长长的汽笛声,穿过界县黑暗的隧道……

"隧道"本身就是一个喻意,这个"隧道"在川端康成的化身《雪国》里主人公岛村的精神世界里,可能是“时光隧道”,是他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另一片“精神世界”。

川端康成正是通过这一种隐秘的“隧道”,而进入时代背景下的“小我”的细腻而敏感的精神世界,从而达到关注时代背景下的个体生命!

《雪国》中的男主人公岛村作为一个靠祖产生活无忧的男人,他的社会参与度是很低的,而这种社会生活创造性的缺失注定他对精神生活的敏感与追求……

尤其是在对于为生存而挣扎的平民下层,他内心具有的阶级优越感让他超脱与游离与他的社会关系之上,但正因为这种“出世”,让川端康成(小说中的岛村)才更深的觉察到人世间的凄苦。

正是基于这种同情而产生的对人世间的悲悯,让川端康成的文字世界得以升华!

川端康成在《雪国》中塑造了女主人公驹子与叶子的做为艺妓凄楚的命运和驹子那种无望与无果的爱情相呼应,是女主人公无法摆脱的宿命,这也奠定了小说《雪国》的基本底色!

我认为川端康成作品成功的地方是在一种普世悲悯之情笼罩下的对美的追求,这也是川端康成文字的魅力之所在,也是他奠定世界文坛地位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是他对自然美的追求!

人是环境的产物,从自然中来到回到自然中去,构成人的一生。而生活在自然环境中,不管生存条件多么恶劣,但大自然对于命运迥异的人们,又是慷慨而无私的呈现出它的美!

这种大自然无限的美往往让尘世中艰难生活的人们,产生一种美好的幻境,从而心底升起对生命与人世无限的希冀与留恋!

而川端康成在《雪国》中所刻意营造的自然之美在不同的季节与故事情境之下,深深的震撼读者!

从火车驶出隧道之后就是白茫茫没有尽头的雪原、落霞金色的余晖、暮色四起笼罩的山野、甚至是灿烂星空背景衬托下叶子映衬在火车玻璃车窗上那种纯洁而虚幻的美……

驹子对镜梳妆时,岛村透过镜子看到远山雪景衬托下驹子绯红的脸颊……

直至小说结尾蚕房失火女主人公叶子象一片叶子一样从二楼飘落下来时,岛村抬头望见的银河向他的心坎倾泻……

川端康成无时无刻不在精心营造他那唯美、虚空而悲伤的梦境!

川端康成的文学魅力第二在于他倡导的对人性的美好的追求!

虽然小说《雪国》男主人公岛村独自离开大城市东京,抛妻弃子去异乡雪国寻欢;

在道德的高度是令人唾弃的,但做为成熟的读者,尤其是经历或正在经历家庭、婚姻关系的现代人,在富裕的物质条件生活下,在紧张而忙碌的日常社会生活中对当下生活与生命状态的反思!

谁又没有一个“逃离”与渴望挣脱现实的梦境?

去邂逅一段美好的人生际遇与唯美的精神旅程……

川端康成的高明之处与文字魅力恰恰正是在此,他追求的是一个人对人与人之间温暖的渴望或者说对美好感情的向往……

因此《雪国》中的岛村三次去往界县雪乡,绝不是一趟纯粹的猎艳之旅。

川端康成对人性中的情与义的倡导,从雪国自然景物的美升华到人性之美!

驹子为救师傅的病儿子而牺牲爱情,做了行男的名义上的未婚妻;

又为了筹钱给他治病而去做了艺妓!

毅然绝然放弃她追寻的嫁为人妇,过上平凡而美好的婚姻家庭生活的梦想;

当她爱上岛村后种种表现爱情徒然的努力与挣扎,一个底层艺妓对爱情矛盾而勇敢的追求,对当下悲惨命运的不懈努力与抗争……

女主人公驹子是川端康成在小说《雪国》中塑造的唯一一个清晰而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川端康成对叶子的人物形象描写上却采用了朦胧而唯美的处理……

火车上岛村邂逅叶子时对于叶子纯洁美丽的外形的惊叹,尤其是她对病人行男无微不至的照顾,更表现了叶子内心的温柔与善良;

当叶子希望岛村带她去东京时不时的要求岛村善待驹子,而不是爱情之火燃烧时女人与女人之间的通常的吃醋与嫉妒引起的互相伤害与斗争……

川端康成在表现了底层女性的人性之美,与他描写的大自然的美景相互映衬,构筑着一个唯美而悲伤的世界!

而这个唯美而凄美的梦却是那么虚幻!

“一切都是徒劳!”

川端康成在他的小说《雪国》里借用男主人公岛村的这一句话,表达了他认为生命就是一个无常而虚幻的残梦……

可是在时代滚滚的洪流里,又有多少平凡而又卑微的生命在随波逐流呢?

  个体生命的脆弱与命运的无常,构筑了川端康成文学世界的虚无与唯美的梦境!

    这也是他在历尽生活磨难之后,对现实世界无情而又无奈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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