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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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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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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枉凝眉》想到的


去年,李玉刚香港演出归来,直接飞回家乡公主岭,第一次为父老乡亲深情献艺。一首《枉凝眉》千娇百媚,梦幻霓裳,令故乡的人们如痴如醉。至今,还是我们街谈巷议的话题。

《红楼梦》中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中,警幻仙子让人给贾宝玉演唱了十二首曲子,预示了金陵十二钗的命运。其中第三首即是《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这首曲是专门咏叹宝玉和黛玉的。意思是:一个是仙苑的鲜花,一个是美玉没有疵瑕。如果根本不能结成姻缘,这一生为什么偏偏遇上他(她);如果说能结成姻缘,为什么一腔热望终于冰消雪化?她徒然地为他悲叹,他无益地为她牵肠挂肚;他对她不过是水中月,她对他不过是镜中花。试想她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能经得住从秋流到冬,又从春流到夏。

曹翁在这里为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埋下伏笔,诠释主人公悲欢离合命运的绝唱。其实,在《红楼梦》第五回共有曲十四首,除了第一首《引子》还有第十四首的《飞鸟各投林》,而描写宝黛悲情的还有第一曲《终身误》,宝黛二人在红楼中的位置可见一斑。早在第一回,就有一僧一道对顽石说:“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就是对宝黛恋情幻灭的真实写照。绝代佳人,聪慧少年,本来演绎一段美满姻缘,但,在封建道德的牢笼里,这对“喜冤家”注定逃不脱“分骨肉”,“乐中悲”的结局。

纵观红楼,到处是富丽堂皇掩盖的丑恶和哀伤。《枉凝眉》的本意是白白地皱眉头,命运就是这样无情,追悔、叹息都是枉然。但,人们在看李玉刚的《枉凝眉》往往只是被他的动人的歌喉和雍容华贵的舞姿所打动,有谁是被主人公的悲惨命运去动容,在那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和掌声中,有谁为红楼的悲欢皱过眉呢?

二百年过去了,时下的年轻人不会再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殉葬,他们打着“我的爱情,我做主”的大旗,高喊《非诚勿扰》去实现《百里挑一》。但,婚姻非儿戏,那些从电视上携手走下来的嘉宾们都能带走真正的爱情吗?面对考验,面对诱惑,他们真的不会《飞鸟各投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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