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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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大美女江南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一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一连两天在她的梦里虎视眈眈，这让她感到十分懊恼，更让她懊恼的是好友给她微信留言，说她在英国的男友肖伯可能有了外遇。这一夜，她是睁着眼睛过来的。
一大早，江南迷迷糊糊来到林总的办公室。
林总关切地问，脸色这么难看，没休息好？情况紧急，你得跑趟上海，我们和科信集团洽谈的智能开发项目进展的不顺利，你那里人脉熟，让技术部的小孟配合你。
正说着，一个相貌丑陋的男人敲门进来，江南差点叫出声来。
林总问江南，你们认识？
江南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林总接着说，小孟刚来不久，别看他相貌平平，在智能领域可是难得的人才。
不知怎的，小孟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正视江南。
林总笑了，说，小孟是腼腆型的，见了大美女会紧张，没关系，估计你们从上海回来就成为好朋友了。
江南盯着小孟看，这个人简直和自己梦里的男人一模一样，大龅牙，小眼睛，少白头，呆头呆脑，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她无法想象怎样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起共事。于是，她脱口而出，林总，能不能换个人？
林总显然不高兴了，严肃地说，工作归工作，又不是去相亲，我刚刚挨了董事长的训斥，这个季度你们部门业绩下滑的最厉害，如果你这个部门经理不想当了，你可以选择不去。
在江南的记忆里，林总还是第一次和她说这么重的话。她急忙解释说，林总，我是说，智能业务我不是很熟，怕影响工作。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向小孟请教，你就是协调关系，技术问题由小孟负责。林总不耐烦了。
那好，我们马上就出发。江南说着瞟了一眼小孟，怎么看怎么别扭。
在开往上海的动车上，江南脸色十分难看，她对肖伯愤怒到了极点，和肖伯的许多过往历历在目，她在检讨自己太过于追求完美，才把感情问题处理的一塌糊涂。
小孟开始忐忑起来，他试着拿出一个苹果递江南，江南都没正眼看他，问，你今年多大啦？
我……我二十八了。小孟有点口吃，说话还爱眨巴眼睛。
你比我小三岁，看上去好像我叔叔。
没想到小孟乐了，说，我家属我长得漂亮，我大哥……孟宪义，美国加州大学教授，我二哥……孟宪礼，英国剑桥大学教授，我叫……孟宪智，复旦大学计算机博士。
江南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看着小孟，说，你们哥们都挺有才啊，你这么大不成家，家里不着急吗？
别说了，过年都不敢回……家，上次回去，我爸托人给我找了个……对象，好家伙，二百来斤，一顿饭吃五个馒头，三碗粥，我俩去河边溜达，回来赶上河水涨……潮，她就像夹小鸡一样把我夹到对岸，还要和我亲嘴，吓得我连夜逃了……回来。
江南差点笑喷了，她觉得小孟还挺幽默的，把苹果拿在手上，继续问，你以前见过我吗？
见过两次。小孟瞟了一眼江南。
在哪？我怎么没印象。
一次是……你给员工做报告，还有一次是在……梦里不小心撞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南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到地上。
小孟压低声音说，江经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没猜错的话可能跟感情有关。
江南一惊，质问小孟，你偷听我的电话？
我哪敢呀，就是巧合，茫茫人海，你我能在梦里……相遇，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我和你缘分？江南刚要发火。小孟急忙解释说，别误会，我说的……缘分和你们女孩子想象的不一样，我说的是个数学问题，小概率事件。
江南觉得小孟古灵精怪的，冷冷地问，你不会是在研究做梦吧？
没想到还真让江南说中了。小孟点点头，说，我们每个人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如果能走进人的梦世界，人和人建立另一种联系，像白天一样工作……学习，等于无形中……延长了我们的寿命，我给这个项目起了个名字叫梦计划。
江南摇摇头，说，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吧？你能想梦到谁就能梦到谁吗？
现在还不能，不过，只要我努力，这一天就不会……太远。
江南觉得眼前的小孟丑陋得让人生畏。
在科信集团的小会议室里，集团老总束青热情接待了江南和小孟。
束总紧紧握着江南的手，说，老同学，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江南莞尔一笑。
江南把小孟介绍给束总，小孟欠身和束总打着招呼。在座的一位科信的主管突然问小孟，你就是网上那个叫痴人的大咖吧？
小孟不好意思了，说，什么大……咖，共同学习。
主管对束总说，他就是前几天在《智能未来》上发表论文的那个痴人。
束总猛地睁大眼睛，感慨地说，人不可貌相，人才呀!
束总特意和小孟又握了一次手，说，看来我们这次的合作成功了一半了。他对在座的下属说，机会难得，你们要多多向专家请教，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如果痴人的愿望实现了的话，那对我们的生活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江南风趣地对束青说，看来我来的多余喽？
束总一摆手，说，要不是因为工作，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请都请不来，这样，我们先听听专家的高见，具体技术问题，让他们谈，你远道而来，我陪你去喝茶。
说话间，小孟早已打开电脑，连接好了大屏幕，室内灯光暗了下来，一行鲜红的大字《未来产品——智能家居的应用》出现在大屏幕上。只见，小孟脱去上衣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衫，站在大屏幕前彬彬有礼地深鞠一躬，说，尊敬的科信集团的各位领导，下面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智能产品和未来构想。我们知道，智能家居，3D智能产品的出现，引领了时代消费新时尚，智能走向家庭，走进社区，走进商场酒店，是一场新技术革命，我们公司的产品以此为导向，站在了国内创新的最前沿……
随着一张张图片，动画和各类电子证书出现在大屏幕上，小孟一改先前的口吃和胆怯，向一个学者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引起了在座各位的极大共鸣。江南惊呆了，这是那个呆头呆脑古灵精怪的小孟吗？束总听入了迷，手机几次震动他都浑然不知，一旁的江南提醒他，他才悄悄出去接电话了。
不一会儿，束总回来了，他轻轻拍了拍江南的肩膀，两个人走出了会议室。
束总说，智能这一块我是外行，估计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这样，难得你来一次，我们出去转转，我刚接了个电话，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江南疑惑地跟着束总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高级会所。
在一个具有江南韵味的包间里，二人落座。立刻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过来，细声细语的问道，二位老板喝点什么？
束总不假思索地说，武夷山大红袍，一笼汤包，两碗百叶，烤子鱼，浦东鸡各一份。
江南睁大眼睛，说，这可都是我喜欢的。
我刚才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江南预感到了什么，脸上的愉悦立刻不见了，她盯着束青，说，我知道是他。
束青点点头，说，是肖伯打来的，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江南嘴唇颤抖着说，我早就觉得他不对，都怪我当初瞎了眼。
束青叹了口气，说，他也有难言之隐，你也知道，英国那种环境，男女之事就那样，你的性格我知道，拿得起来，放得下，这次来你就多住两天，散散心，酒店住不惯的话，我那还有一栋小楼，刚装完，你给挑挑毛病。束青说着，刻意观察着江南的表情。
江南笑了，说，放心吧，我现在轻松多了，说说你吧，为什么还单着，千万别说是等我，你不是我的菜。
晚上，为了庆祝签约成功，束青举办了一个高规格的酒会，他本想让江南喝好，但，没过多时，他把自己喝倒了。
江南带着小孟回到酒店。小孟对江南说，经理，我就住你隔……壁，有事你就敲墙。
江南笑了，说，你没看那些男人都让我撂倒了吗，我能有什么事？
后半夜，江南觉得口渴，她打开灯，下地找水喝，忽听有人敲门，便问，谁呀？见没人答应她索性打开了房门，只见束青踉踉跄跄闯了进来。
束青是个大块头，江南一把没扶住，结果重重摔在地上，江南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上床，倒了一杯水给他。此时，束青满嘴的酒气，他一把抓住了江南的手，说，江南……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江南觉得应该想办法把束青弄走，这深更半夜的睡在她房间里算怎么回事，她想把小孟叫过来，让他陪束青一起住，就在她刚刚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束青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她本能地惊叫起来，想挣脱开束青，但，谈何容易，被束青一下摔到了床上。
束青！你不要胡来，再不住手我可喊人了！江南大声呵斥束青。
束青像一头发了情的狮子，扑向江南，就在这时，小孟闯进来，他用力拉开束青，江南急忙起身整理衣服。
束青见是小孟，指着小孟的鼻子说，你个小屁孩，少管闲事！
小孟不慌不忙，笑着对束青说，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谈感情不能动武吧？小孟给江南使了个眼色，江南趁机溜了出去，去了小孟的房间。
江南在小孟的房间将耳朵帖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但，她什么也没听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小孟捂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江南见小孟鼻子流了血，叫道，他打你啦？我去找他。
小孟拦住了江南，说，没事，他走……了。
江南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小孟，激动地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姐，你就是我弟。
小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姐，我家没有女孩，我要有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这辈子就……美死了。
在返程的动车上，江南对小孟说，这笔业务谈成了，你会得很多奖金，你打算干什么？
小孟不加思索地说，姐，这笔业务是你谈……成的，我只做了些具体工作，再说，我还小，挣钱的日子在后……头呢，我听说，公司有个副总马上就要退休了，你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这笔合同，就是最……大的筹码。
小孟的话让江南大感意外，她一下觉得小孟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智慧，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她对小孟说，听姐的，你刚来公司，需要一次成功才能在公司站住脚，至于钱，姐替你攒着，尽快买套房子，姐给你张罗媳妇，跟姐说，想找个啥样的？
姐……小孟哽咽了。
江南拍着小孟的肩膀，说，我保证找一个跟姐一样漂亮的。不过，我们得做两手准备，那个束青不是省油的灯，在学校时就爱搞阴谋诡计，我担心他背后使绊子。
小孟一拍胸脯，说，放心吧，姐，他的把柄在我们手里攥着呢，实在不行，起动我的梦计划。
你那个计划靠谱吗？我总感到有点玄呢，有时间，你给姐详细讲讲。
江南领着小孟来到林总办公室复命，她把合同往林总桌子上一拍，林总的眼睛都直了，他对江南竖起了大拇指，说，公司业绩不景气的关键时刻，你力挽狂澜，雪中送炭啊，我马上向董事长汇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江南说，还是林总有眼光，给我派个十分能干的助手，你不知道，小孟往大屏幕前一站，简直就是大学教授，把科信的人都给镇住了，他弄的APP那叫精彩，咱们公司有小孟这样的人才等于如虎添翼。
林总不停地点头，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小孟，说，小孟啊，说说你的感受。
小孟脱口而出，都是我姐……领导的好。
一句话把林总说蒙了。林总哈哈大笑，说，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这回好了，智能这块业务就交给你们俩了，哈哈……
江南扶着小孟的肩膀走出林总办公室，把其他同事都看愣了，要知道江南在公司就是高冷一族，一般人入不了她的法眼，如今却和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孩勾肩搭背了。
不久，公司董事会召开会议，一致通过江南为公司副总经理的决议，好多人前来向江南道贺，却找不见她人。
此时，江南正和小孟正在一家酒馆推杯换盏。
小孟庄重地举起了酒杯，说，姐，这杯酒我干了，祝你荣……升，大会上宣布你为公司副总，那掌声……哇哇的。
你也不赖呀，来公司第一年就评上了标兵，看你戴大红花的样子，姐心里甜着呢。
两人亲热地唠得热火朝天，有几个客人可能和江南认识，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江南旁若无人。
你的梦计划怎么样了？江南问。
小孟回答，我打算分三步走，从认识做梦的规律开始，到走进梦世界，直到实现梦想，这将是一个复杂，艰巨，漫长的过程，难题一个接着一个，比方说，为什么我的梦里都是你？我的设备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
江南一皱眉，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让小孟摸不着头脑。
江南告诉小孟，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实交代，是不是一天见不到姐就想姐？
小孟吓得一哆嗦，脸色通红。
江南拍了一下小孟肩膀，说，走，去你那里看看你的梦计划长的什么样。
小孟领着江南来到了自己的宿舍，一套两居室成了小孟的实验室，各种仪器仪表，箱子机关堆满了一屋子。
江南好不容易找到了下脚的地方，她问小孟，你这都是什么啊？这么乱。
小孟回答，这是我正在研制的设备的一部分，我的技术室还有一套类似ECT的扫描系统，我正研究把它变成一个炫酷的头盔，你看到的这些东西，看着杂乱，但，都是有规律的，将来可以做成指甲大小的芯片，听说过元宇宙吗？
江南想了想，说，知道一点。
小孟接着说，元宇宙最初是由科幻小说作家尼尔·斯蒂芬森在1992年的小说《雪崩》中创造出来的，真正的元宇宙是一个平行于现实的独立世界，是一个与现实紧密相连的虚拟世界，它采用VR，边缘计算，区块链等技术，达到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在虚拟环境中相遇。我现在要做的是借鉴元宇宙的思路，模拟大脑工作的原理，用我的解码器对大脑一层一层进行解析，把人的梦境变成一张百度地图，先找到要去的房间，然后用特定的钥匙打开房间里的箱子，和箱子里的东西建立联系，用计算机语言把箱子里的东西读出来，最终，神秘的梦世界就会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江南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小孟，说，这太深奥了，不过我发现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孟问。
江南回答，你一涉及到技术问题就不口吃了，以后，你把生活中的所有问题都看成技术问题。不过，我感觉你这可是烧钱的项目，靠你一个人的能力很难达到目的，这样，我以公司的名义和计算机研究所联系，他们有一台超级计算机，你写一个报告，我给董事长看看，争取他的支持就好办了。
小孟一把抓住江南的胳膊，激动地说，姐，你就是我的知音，就是我的贵人，我曾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真有那么一天，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
江南马上提醒小孟，说，技术问题。
小孟一吐舌头。
正说着，江南感到肚子一阵剧痛，不得不弯下腰来用手使劲顶着腹部，瞬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
可把小孟吓坏了，大喊着，姐！你……怎么啦？
江南咬着牙回答，不知道，有点像阑尾炎。
马上去医院！小孟说着把江南背上了肩，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江南得的是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林总派人来照顾她，她说，有小孟就行了。
一个大美女住院，让一个丑陋的男下属护理，难免让人说三道四，一时间，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小孟这些天可是忙坏了，照顾江南打吊针，取药，叫大夫，更主要的是他变着法地给江南弄好吃的，还买来鲜花放在江南的床头，整个病房都散发着香味。说来也怪，江南的一个眼神，小孟就知道她要干啥。没几天，江南就能下床了，她一照镜子把自己吓了一跳，生气地对小孟说，你是想把我喂成猪啊。
小孟乐呵呵地说，病人就是要加强营养，有了抵抗力，病才能好的快。
两个人真的就像亲姐弟。一个小护士对江南说，你这个弟弟对你可真是一百个好，不过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江南不置可否，小孟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小孟就在江南的床对面打地铺，睡不着的时候两个人就摸黑唠嗑。
再跟姐说说你的梦计划？江南说。
小孟说，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除了你之外，我梦里的人物都面无表情，根本没办法交流。
江南想了想，说，我感觉你要和机器建立感情，让它熟悉你的思维规律，在智能的环境下会替你想一个人，惦记一个人，才能让那个人时常常想起你，梦到你。
小孟一拍脑门儿，说，姐，你太厉害了，按照这个逻辑，我要试着和机器交朋友，说心里话，让机器知道我在想啥，才能走进梦中人的内心，不过，我现在很犹豫，随着实验的深入，我预感到有些梦境我无法驾驭，会让我的梦中人处于危险的境地。
江南鼓励小孟，说，别怕，干事业就会有风险，姐配合你，需要的话把姐的脑子拿去，但，记得还我，不然姐就成傻子了。
这一夜，江南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在一座大山里迷路了，一个放牛的男孩把她带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领到自己家里，一个只有一颗大牙的老太太给她包饺子吃，男孩说，我叫孟宪智，我认识你，你叫江南。
孟宪智？江南猛然从梦中醒来，只见小孟正朝她嘻嘻地笑。
江南擦了一把汗，问，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看着我干嘛？
小孟一笑大龅牙露出来了，说，姐，是你把我叫醒的，你在梦里喊了我的名字，我的梦计划有希望啦！
江南很快就出院了，她被林总叫到了办公室。
林总问，你那个肖伯怎么样了？
林总怎么问起这个了？江南不解。
林总叹了口气说，人言可畏啊。
还有人敢嚼我的舌头？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听老大哥一句劝，赶紧结婚，老大不小了，还等什么，夜长梦多啊。
没事，我的梦小孟给我看着呢，至于结婚嘛，我明天就给你个确切答复。
林总还以为江南在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江南风风火火走进他的办公室，对他说，我这个周日结婚。
是肖伯吗？
不是他还有谁，他感情方面是出了点问题，不过都过去了，他向我做了保证，我也原谅他了。
这就对了嘛，你不结婚，一个大美女就难免人家惦记，最近，就有好几个人打听你的婚姻问题，把我都搞糊涂了，这回好了，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江南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早就被同事堵在办公室。
这个问，江总，去哪里度蜜月啊？
那个说，姐，用什么样的伴娘，要几个，我们包了。
刚把一波人送走，小孟气喘吁吁进来，说，姐，听说你要结婚了？新房布置了吗？搞卫生，搬家具，刷个漆什么的我都行，对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买套西服，我姐结婚，可不能穿的太寒酸了。
江南说，你是该有身像样的西服了，包在姐身上了。
姐，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不知送啥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江南觉得好笑，心里说，送人家礼物还得人家参谋，这人太实在了，她说，礼物就免了，到时候，大事小情的肯定少不了，你帮姐想着点。
交给我了，让我干啥都行。
江南说，走，先去看婚纱，顺便给你买身西服。
江南领着小孟到卖场买了一套名牌西服，给自己买了件漂亮的婚纱，接着，又买了家具，地毯，家电和床上用品什么的。正在这时，林总来电话了，说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董事长点名让她参加，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都交给了小孟，一天下来，把小孟累得腰酸背疼。
后天就是自己大婚的日子，江南一夜没睡好，总感到心里不踏实，按计划肖伯明天就应该到家，去民政局领证，婚礼彩排，认识亲友，好多事情等着他们。她又一次打通了肖伯的电话，电话里肖伯告诉她，伦敦大雾，航班延误，具体时间待定。江南脑袋嗡地一下，酒店都定好了，请柬都发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小孟推门进来，问，姐，你找我？
我……找你了吗？江南糊涂了。
小孟水回答，我刚才在实验室打了个盹，我的梦计划告诉我你可能遇到麻烦了。
江南皱着眉在屋子里踱步，片刻，他对小孟说，跟姐走。
去哪？小孟紧跟在江南的身后。
他们来到一家美发厅，江南让师傅给小孟理了个很酷的发型，然后又去了眼镜商店，给小孟买了副带有绅士风度的金丝边眼镜，只不过是没有度数的那种，小孟像温顺的羔羊任凭江南摆布，美滋滋地对照镜子照了好几遍，嘴里还振振有词，姐，这也太酷了吧，好像我要结婚似的。
江南一边端详着小孟一边说，我都是你姐了，有时间你得领我回家看看老人。
小孟乐得大龅牙都露出来了，说，我妈要看我领回来一个大美女，还不把她大牙乐掉了，对啦，她就剩下一颗大牙了，不能再乐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街串巷，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俨然像一对情侣，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富丽堂皇的婚礼现场，高朋满座，气氛十分热烈，主持人精彩的开场白过后，人们焦急地等待一对新人出场。
小孟正在忙上忙下，江南穿着婚纱找到了他，命令似的说，新郎来不了了，你得救个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假胡子给小孟戴上，一再嘱咐说，你不用说话，也别笑，一笑大龅牙就露出来了。
姐，这不是做梦吧？我有点害……怕。
怕啥？这就叫做梦娶媳妇。江南忍不住乐出声来。
音乐响起，江南挎着小孟的胳膊步入红地毯，立刻掌声，欢呼声，灯光，彩带，鲜花，伴郎伴娘蜂拥而至，亲朋好友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一对新人身上。主持人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什么郎才女貌，什么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花好月圆，早生贵子之类，应有尽有。人们发现新郎的表情有些异样，走路的姿势明显僵硬。
一切还是没能逃过林总的慧眼，这是什么节奏？他来不及多想，主持人已经把他推上了台前。林总，就是林总，什么风雨没见过，他对一对新人赞赏有加，祝福祝愿全部到位，他看到新郎的腿在哆嗦，要不是江南挎着，估计都有倒下的可能。
婚礼流程刚结束，江南接到了肖伯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马上就要登机了。
江南只对肖伯说了一句，婚礼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回来了。说着把手机关了。
此时，满堂宾客人声鼎沸开怀畅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