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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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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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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捉迷藏

夜渐渐地静了下来。不知怎的,便想起儿时的捉迷藏来。

我是在故乡冀南平原的乡村中度过自己的童年时代的。那是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农村中的电视机还是极少的,而我的故乡则还常常长时期地停电。夜里,尤其是冬天的夜里,大人们都串着门聚在烛光下说话,我们这些孩子干什么呢?最常玩的便是捉迷藏。这捉迷藏的游戏不仅有趣,而且参加的人数多,热闹,因而最受我们的欢迎。捉迷藏通常是这样的规则:选中一棵树或一段墙作为目标,我们称之为“家”。先用锤子剪刀布决出一个失败的看家的人,然后让他闭上眼睛在家中高声地数几十个数,其他的人则在这声音的掩护下迅速躲藏起来。等数数完了,看家的人便要开始捉人了。这所谓的捉,其实就是用手碰一下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是被碰着了便算是被捉到了。他捉到了一个人,一场游戏便马上宣告结束而开始下一场,这被捉的人便是下一场游戏中的看家的人。看家的人不仅要捉人,还要看家,如果谁在游戏中在没有被看家人用手碰着的情况下摸到了那棵树或那段墙,他在这场游戏中就完全地胜利了,看家人就没有捉他的意义和必要了。这看家的人一要捉人,不捉人自己便永不得解放,然而又不能光顾着捉人,还得看家,人人都摸到了树或墙,你便也就得不到解放了。因而,这看家人是很苦的,常常要连捉好多场才能摆脱自己看家的命运。

玩捉迷藏在有月光的时候最好,不仅跑起来安全,而且月光那么美,能增加不少的趣味。在我的记忆中,月光下的捉迷藏是最美的,最难忘的。那时的世界,是安静的。一弯明月悬在深蓝的夜空,将清清的月光静静泻在安详的村庄里。整个村庄朦朦胧胧地白,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素纱。房屋在月光中静默着,似是一个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就那么缄默着不说一句话。一棵棵安静的树将自己的枝影轻轻印在地上,榆树的繁密,杨树的柔顺,枣树的曲折,各自显示着自己的风格。大街小巷因为走路的原因,在村庄里显得最为明亮,使人感到些许的振奋。村庄远处的田野在月光下缥缥缈缈的,显得更是清淡,幽远……

就在这美丽的月光下,我们兴奋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在这游戏的过程中,有寻找时的渺茫,有胜利时的狂喜,有被追赶时的惊险,有躲藏时的安静和一点的寂寞……而或许就是在这样的安静和一点的寂寞中,故乡的月夜才更深地进入到了我们的心灵中吧……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当我在这城市当中,当我坐在这小小的台灯下静静地回忆那些月光下玩捉迷藏的夜晚,便觉得有百般的人生滋味在心中。过去的童年,现在的中年;过去的乡村,现在的城市;过去的故乡,现在的异地;过去的安静,现在的喧哗……

不知那时的伙伴们现在都已如何了,不知他们是否还记得那些月光下玩捉迷藏的夜晚……

不知现在故乡的孩子们是否还在玩着我们那时玩的捉迷藏的游戏。如今的乡村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不仅有了电,有了电视机,还有了电脑、互联网等许许多多的现代的东西,他们的捉迷藏应该比我们那时玩得少得多了吧,况且有些孩子跟着打工的父母到了城市里去生活,或许有的还不会玩捉迷藏呢。然而,我总觉得他们至少是还会玩的,那毕竟是个很受孩子欢迎的游戏呢。

那些月光下玩捉迷藏的夜晚不仅留在我们的记忆中,还留在故乡大地的记忆中。深情的故乡大地是我们的沉默的母亲。她是会记忆的,只是她不说,而且这记忆将是永恒的,她将永远为我们保存那些温馨的记忆……

拥有美好的记忆是永远不会丢掉的幸福。那些月光下玩捉迷藏的记忆,我想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大约是不曾有的吧。小时候我常常羡慕城市里的孩子,心想自己为什么没能降生在城市呢?而今,我倒是非常的庆幸于自己的今世的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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