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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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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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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真相

在匆忙而平淡的日子里,有几个场景令我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加完夜班,已是后半夜了,冬夜的温度降到了最低点。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个拾荒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在寂寥的广场,手提编织袋,努力地搜寻着地上的塑料瓶。当走到一个大垃圾桶旁边的时候,他一只手扶住桶边,将身体深深地探进了垃圾桶里,似乎就要栽进去,使我担忧不已。当他终于从垃圾桶里刨出几个塑料瓶,满意地走向远处的时候,我却望着他的背影,陷入疼痛的沉思中。

在我所居住的小区,经常能见到一个卖煤气的中年残疾人。他只有一支右胳膊,照理说是做不了什么工作的,然而他却在生活的重压下突破着自己,创造着奇迹。他用一支胳膊开三轮车、装卸煤气、称量、结账,样样不输健全人。最令人震撼的是他用一支胳膊扛煤气罐的情景。他用右手紧紧抓住提手,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提起煤气罐,将煤气罐稳稳地甩在肩膀上,等稳住后,再一步步吃力地将煤气罐送上楼去。他坚毅的目光,脖子上暴出的青筋,脸上的汗水,大口喘的粗气,分明是在进行着一场战斗。是的,一个人的战斗,生活的战斗。

我们小区门口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现象,那就是夜里常常有卖菜的。几乎每次夜里回去,都能看见三五个老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摆摊卖菜,直至深夜。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格外令人心疼。刺骨的寒风中,她颤巍巍地站在菜摊旁,两手揣在袖口里,眼里满是期盼的目光。每次路过她的菜摊,我多少都要买上一点菜。不为别的,只想让她能早点回家。她比我母亲都要大好多岁啊。

在世俗而平庸的生活中,我总是喜欢向下看,总是喜欢注视平凡、卑微的人,注意一些不被人留意的场景。那些人,那些场景,使我疼痛,令我震撼,给我思索。他们对我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他们使我看到了生活的真相,使我更全面地了解了这个社会,使我更深刻地领悟了诸多的人生哲理。我也喜欢虚浮的快乐,但我更愿意看清生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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