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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治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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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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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腊肉


腊肉,顾名思义,就是在每年农历的腊月间,用新鲜猪肉腌制的一种传统食材。

贵州乃至我们国家南方的农村,一直都有在腊月间腌腊肉过年的传统习俗。而在城镇,这一习俗已被逐渐淡化。城镇里的大多数人家只是象征性的腌制一点来应个景;少数人家嫌麻烦,就干脆一点也不腌。因为“养在深闺”的腊肉,早已走进市场,随时都有卖,想吃就去买。

恕我直言,市场上卖的腊肉,大多都不是在腊月间腌制的,仅仅是挂个腊肉的名字而已,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腊肉。市场上卖的腊肉,吃过,但不会曲意恭维。有些生产商为了增加腊肉的香味,就过度地加入重口味的调料,这倒把猪肉本来的味道掩盖了;为了让腊肉的卖相更好些,就有意识地把肉熏得黄灿灿的。撇开市场上卖的腊肉会否危害健康不说,单说嚼在嘴里的味道——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满嘴尽是烟熏味和调料的味道。失去了本色本香本味的腊肉,只是中看不中吃。

至于市场上卖的腊肉是用哪些调料来腌制的?是如何熏黄的?市场上卖的腊肉,经常吃,吃多了,对健康到底有无负面影响啊?这就看业内权威人士怎么说喽。

在浮躁的商业社会里,有些生产商为一味追求商业价值,就过度商业化包装腊肉,不仅把腊肉的本味丢掉了,而且还把商人的道德底线也丢掉了。

别怪我嘴刁,在城镇工作了这么多年,不用说市场上卖的,就是城镇很多百姓,特意用甘蔗皮、柏树枝、橘子树枝烧出来的烟熏的腊肉,横竖都吃不出本味来。问题的根源在于猪肉的肉质今不如昔。无论是市场上卖的腊肉,还是城镇百姓腌的,都是用精饲料催肥的猪肉来腌制的,况且猪生长的时间都不到半年。时间短了,肉质密度低、含水量高,导致猪肉只是嫩而不香,腌制出来的腊肉,显然就吃不出本来的味道。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农村百姓饲养的猪,都是纯天然的野生猪草,稍微加上一些包谷糠,或麦糠,或稻谷糠,煮熟后才喂。那个年代,不管是宰到市场上卖的,还是喂来过年,到了腊月间才宰的年猪,几乎都要喂到一年。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的农村人家,会把整头猪肉都腌成腊肉;条件很一般的人家,卖掉一部分,留一部分来腌腊肉;就连宰不起年猪的人家,也要想方设法买点来腌腊肉。把腌制好的腊肉储存起来,逢年过节时,一家人美滋滋地吃一次;做农活累了,可以偶尔吃上一次;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时,既是待客的必备菜,又是最能拿得出手、最有面子的主菜。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老规矩,不论是一家人吃,还是待客,总是要把腊肉摆在饭桌上的中心位置;待客时,每拈一次腊肉,都要等最年长的主人边热情地邀约一番,边用筷子指着碗里的腊肉,边带头,客人才好意思动筷子。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常常会不禁想起在学生时代,吃到我老妈亲手腌、亲手洗净煨熟的腊肉的那种味道。

我老妈腌腊肉的方法其实很简单,煨腊肉的方法也比较单一。腌肉只需用盐巴拌少量的花椒面,腌上一个星期后,才挂在通风透气的房梁上晾干,再储存在悬吊在灶头上面的竹筐里。要吃时,就用火炭烧焦肉皮的表层,把被柴火熏得黑乎乎的腊肉放在开水里浸泡些时间,将烧焦的肉皮表层刮掉,先用包谷糠仔细搓洗一遍腊肉,然后把腊肉放在干净的热水里,用丝瓜瓤仔细擦洗;换上干净的热水继续仔细擦洗。就这样仔仔细细地擦洗好几遍,尽量把腊肉上面的油垢烟垢擦洗干净,跟四季豆等豆米用小火慢慢煨。到腊肉煨熟时,散在汤里的盐味、腊肉味已渗入到煨熟的豆米里,入了盐味腊肉味的豆米自然好吃。把烟熏味和盐味明显变淡了的腊肉,切成薄片,装在碗里端上桌;只要往饭桌边一坐,一股熟悉的熟腊肉味便扑鼻而来。常常是,还没等我老妈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再急忙刨上一大口饭,饭跟热乎乎的腊肉一起嚼出来的味道,真是妙不可言!

值得一提的是,脱贫后的农村百姓,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视身体健康,懂得饮食对健康的影响很大。就拿精饲料喂猪来说,百姓们深知精饲料的厉害性,竟狠着心把它比作药,把凡是用精饲料喂过的猪,直接说成是喂过药的猪。不瞒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比喻的那一刻,我居然还打了一个冷颤!

而今的农村人家,大凡是喂来给自家吃的年猪,首先是喂养的时间长了,几乎都要喂到一年,宰了年猪,会把所有的肉都腌成腊肉;其次是对用精饲料喂猪的观念正在悄然改变。绝大多数人家已不完全喂精饲料,顶多是上半年少量喂些,下半年或临近要宰的那几个月就停止;少数人家,甚至从买小猪来喂的那天起,就一直不喂精饲料,完全用包谷面拌上青饲料喂。属于百姓们常说的,“猪一直没喂过药”之类。这样的喂法,用当今流行的话讲,叫生态养殖法。喂出生态猪的人家会无比自豪地说:数我家的腊肉,吃起来味道最正宗。

如今,走进农村寻常百姓家,又能吃到渐渐回归本味的腊肉,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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