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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红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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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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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线头线脑”往事

  昨日午后,就着窗外的阵阵雷雨,剪剪拼拼玩起了改旧衣。一时兴起,放弃了捣腾迷你缝纫机,手工缝起了衣服,飞针走线的架势颇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其实细看针脚大小不一,有些歪歪扭扭。不过,能拥有这点蹩脚的手艺,靠的是儿时打下的底子。

  我们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还真是比较特殊的一代。政治上学过语录,参加过“黑五类”批斗会,经历过毛主席去世与“四人帮”倒台,领略了西方思潮涌入,也完整见证了改革开放三十年。

 我们又是经历过物质贫瘠的一代,有过缺衣少食一把腌菜当零食的记忆,也亲眼见过外出讨饭的乡邻。

  作为江南农村女孩子“必修课”,我们小时候学过纳鞋底捻棉线,钉钮扣补衣服,打毛线织钩针……

“女孩子不学会纳鞋底,长大了没人要,嫁不出去!”奶奶常这样对我说,我们小时候穿的鞋子也都由奶奶和母亲亲手做成,纳鞋底是做鞋重头戏。当时的我们理所当然觉得自己需要掌握为下一代亲做鞋子的技能,于是七八岁左右,便学着大人的样子,用自制的浆糊把积攒的零碎布头一片片粘好晒干,有厚有薄。最初是拿个薄薄的袜底,集体凑在一起,你一针我一线,为自己和家人做一副袜底,这可是我们那时能拿出的最佳礼物,一针一线,心意满满。之后胆大些了,便开始加入家庭事务,尝试厚的童鞋底,吃力地下针拉线,为过年自己穿的那双新线而努力……

 地里的棉花收了,女孩子们要学着捻棉线了。削一块长方形竹板,中间垂直嵌一根竹棍,便是简易便携的纺线工具。先捻一小段线在竹板右端固定,用食指绕着,然后用力顺时针转动顶端,趁着竹板旋转间隙,需要左右手并用,把手里的棉花尽量均匀地拉长成棉线,缠绕成圆圆的一团,这亲捻的棉线就是织毛衣的原始材料。还真别说,这套流程太能考量女孩子们的手工能力,不单要尽量把线捻得粗细统一,还要防止过细导致的突然断线。记得小学三四年级那会,女孩子们在花书包里塞几把棉花,带上棉线板,课间大家不约而同拿出来,围在一起集体练手,技术好的女生格外受人崇拜。不过印象中我常有羞愧自卑的感觉,因为和小伙伴的相比,我捻的棉线与我纳的鞋底一样差劲,往往粗粗细细极不均匀,曾被伙伴们善意嘲为“猪肠结”。

 于是年少的我因手不巧,私底下对未来隐隐有些焦虑,老担心奶奶说的话会变成现实:有朝一日因为女红太差,没人要,真的嫁不出去!

 其实笨丫头还是挺努力的,但凡那年代女孩子流行过的“手工技能”,我都认真试过:除了钉纽扣缝衣服纳鞋底和纺棉线,也曾用自己亲纺的难看的棉线织手套围巾,用五彩的塑料小圆线编织金鱼,用钩针学着勾别在衣领内侧的白色长条,用不同颜色的零碎毛线在毛衣胸口绣几朵小花……

 只可惜,天赋有限,学下来的结果总是丑丑的不如人意,印象中似乎从来就没拥有过满意的作品。

 好在长大后,生活用品进入了工业机械自动化生产时代,一切成品好好差差都能买到,不必亲手缝制衣服,不必亲手做鞋子,也不必亲自织毛衣,这才免遭了不会做针线就嫁不出去的厄运。

 即便如此,好歹算是“练过手”的,比起几乎没拿过针线的下一代,日常生活中偶尔飞个针走个线缝缝补补,总是多了份基础。

  你呢?有没有属于你的“线头线脑”的往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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