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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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华奎
1.银瓶山
劫取流水一程，在山中自顾写下长短句
月满时不肯睡去
那夜的桂花提出暗香，藏入一樽银瓶
作了我的茶引子
我怀里的深秋有清风徐来，抚弄夜的衣袂
不言离去
月亮也是伴侣，她曾陪我在溪边研淡墨
习一纸旧帖，满山秋色
把神奇的九寨缩写之后，再移植于此
一定是某个指路的仙人
此时他或立于第一峰，领读这莞邑大地
让我看清
每块山石里都埋着一根蜿蜒的骨
接下来的事
山间众草木越过了霜降，象征性地绿着
还有许多人
不断将自己移植至山顶，活在半空
2.观音山
纳天地之灵气，坐拥一片林海
这幅山水
安然领受着四季的庇佑，有了别样的风骨
择某个晴日，邀三五良友去登山
我们一路少语
阳光下，那观音大士披上金衣，面色柔和
俯视着我们并天下苍生
有些鸟影飞过庙堂
清脆的鸣声恋恋不舍，在林间回响不绝
往来的旅人
纷纷在树下，阶前，听清风复诵大悲咒
菩提树开花，结子
都是对一个节令所行的礼遇
许多人心向佛，把玩着那物件焚香祈愿
我对几道清泉
充满了期许，待它们交出内心的澄明
只是我们太过匆匆
终究没能追得上晨钟，再送走暮鼓
3.水濂山
因水得名，水濂山不乏女性之美
还有灵气
一些前人留下的绝句，从石头里跳出来
与我撞了个满怀
十里彭峒怀抱着飞瀑，流泉，一片葱翠
石头是一个古老的命题
风来或不来
我都会坐在桥边，浓荫下
听水声娓娓道白
西山有寺
东山亦有寺，对望成我们现在的样子
你在佛前替另一个灵魂还愿
我的影子失散于多地，记不清原来的自己
飞鸟寓情予此多年
白鹭才是天使，在水草间群居，闲看水帘
她们将于某天各自远去
我所以来
只想潜入谁的诗笺，成为一枚干净的书签
4.旗峰山
站在城市制高点，静观日出日没
或阑珊灯火
我此番行动，正是迎合了一座山的意图
他有匠人之心
哪年在山顶挂起了灯笼，我竟不得而知
寻得四季风
与山峰相挹，这片天地便多了祥瑞之气
地上奔走的人
皆似流云，看旗峰山亮出亲手印制的名片
把美和富足一一推介
我依山而居，像这草木一样默默活着
有轻柔的雨水打湿过屋檐
溪流自窗前过
现在她还很清瘦，唱不出更为丰满的歌
肥了一面湖
入夜之后
我曾执有一个捧星摘月的念头
可是，终将被一片楼群或灯海淹没
5.在东江下游
一条大江静静流过秋日
临岸而立
看着水从上游缓缓来
我不再有咆哮的情绪，一朵漩涡的心怀
我又提及草木，人间，大片阳光
落笔处起了旋风
并没把一些辽阔的虚词悉数领走
眼中那片憔悴的蕉地，愁成一篇旧文章
我没算过江水有多长，安排几条支流入江
秋风不肯善罢干休
改用粤语频频追问，此处可是鱼米的沃地
白鹭的家乡
在东江下游，把江上之事略为想上一遍
那就罢了
我等不及行舟顺水或逆水，往来的人
纳入一桢暮色，以及晨景
回到老街，深巷。一个人学写叙事诗
写一片新鲜肥美的土地
2021.1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