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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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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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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遇见心经是去年初,练习书法很多年了,一直是临摹隶书《曹全碑》,越写越喜欢,越写越对自己不满意,左看右看都觉得距离自己满意还差的很远。

十五岁的时候去师范学校求学,学的幼师专业,需要我们掌握文化课的同时学好专业课,幼儿心理学、弹琴画画、舞蹈声乐、书法板书,都要涉及。忙碌的学业之外偶尔会走进学校图书馆,学校很大,图书馆的书很多,令我大开眼界,欣喜不已。

初中的时候开始广泛阅读,记得初二暑假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本科幻小说,从早上看到傍晚,一本书看完意犹未尽忘记了吃饭,忘记了母亲交代的事情帮她煮咸鸭蛋,因为母亲要守着烟酒店,无法抽身,我和弟弟在家里帮她从腌制咸鸭蛋的大缸里取出几十个,洗去外面一层裹着的盐泥巴,放在一口大锅里煮熟后送到母亲的烟酒店里,三天就会售完。

母亲勤劳智慧,无师自通的研究腌制方法,她不仅会腌制咸鸭蛋还会制作椒盐花生,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她每天都会给我和弟弟零花钱,不多,两毛钱。那个年代五分钱可以买一个烧饼,也可以买一个棒冰。

我喜欢看课外书,不像现在有图书馆可以借阅,那时候只能去县城唯一的新华书店去买书,我老早看中了一本《一千零一夜》需要三块五毛钱。这笔巨款需要我积攒很久,每天放了学,我都会去橱窗看一遍,担心别人把它买走。

我的书包里有一个小钱袋,里面装着我每天节省的零用钱。好朋友们课余时间一起玩,没心没肺地大笑,我比她们多了一点心事,心里藏着一个小秘密。直到小学毕业的暑假里我如愿以偿买到了那本书。我飞快地跑回家,去掉那一层透明的薄膜,坐在书桌前珍惜的读了起来。

后来,我买的书越来越多,我渴望阅读更多的书。师范学校的图书馆是我的天堂,《红楼梦》、《欧也妮.葛朗台》、《飘》、《安娜.卡列尼娜》、《曼斯菲尔德庄园》、《简爱》等世界名著都被我借阅。我的性格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活泼好动的野性女孩蜕变成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嘴巴上面一颗很大的黑痣慢慢变浅直至消失,很神奇,我的心无限广阔,我的人平静如水。

因为将来要成为一名幼儿教师,学校每天晚自习前十五分钟是练字时间,粉笔字、毛笔字、硬笔字,循环着练习。老师认真检查每个人的练习册,还会用红笔圈出来写得好的那些字鼓励我们。三年学习时光每个人的字体都有质的飞跃。我尤其喜欢毛笔字,那个时候写的是颜真卿的颜体,横竖撇捺练起,后来一本字帖写了无数遍。参加工作后,我哥哥的同学书法尤其厉害,在县城书法协会很有名气,央求哥哥拜托同学教我写字,有一次他同学来我们家看了我的字,建议我练习隶书并推荐给我一本字帖《曹全碑》,说此碑婉丽明媚、秀而尤清,适合女子练习。还说之后可以写写《乙瑛碑》,古朴浑厚、字势开展、规正巧丽。再后来还帮我刻了两枚印章,一直藏在我的抽屉里,至今没有用过。《曹全碑》辗转跟随我十余年,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遇见《心经》后一发不可收拾,沐手,净身,以隶书字体为上,静心书写,心境清和沉稳,禅韵流淌。

今年暑假三姐的孙女来宁波,小姑娘安静话不多,我很喜欢她,看到她除了写作业阅读之外就是拿着手机不松手,我建议她写写毛笔字,并把我的字帖《曹全碑》郑重的送给她,备好笔墨纸砚教她先从笔划练起。她的弟弟很调皮,见姐姐安安静静写字,几次捣乱无趣,也跟着姐姐写起来,一撇一捺还挺认真,小家伙横竖变得老实起来。

早前在单位上班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每天早上送孩子们到学校,距上班时间还早,一个人来到办公室用旧报纸练习毛笔字,物尽其用坚持了很久。当写累了看一眼窗外,车辆陆续开进停车场排成排等候发车,同事们穿着工作服精神饱满的站在各自岗位上,旅客们拿着行李箱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知道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迷恋文字之美,偶然在现实中挣扎不安。李蕾说:“一个人下定决心实现愿望,总是有办法的,可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未尝过愿望成真的滋味。人们假装没有钱,没有时间,没有愿望,没有不顾一切的决心,直到真的一无所有。”

我是内心缺乏安全感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改变,对一件事认准了就会一直坚持很久。一条小鱼在小溪里畅游,自在随意,不向往广阔无边的海洋。因为出发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永不服输的斗士精神和积极向上的乐观人生态度。我常常局限于自我的渺小里,在深层的潜意识中有个解不开的结,就是不愿意成为母亲那样子的人,在生意和计算中忙忙碌碌,被收入的多寡侵占了全部的思维,没有止境的追求忘记了生活本初的快乐。

每个人在自己的天分里识别生活的真相。有的人唱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唱歌道人。有的人天赋高、资质好、又聪敏,不消多少时光,就是艺术家。不能强迫一条鱼去爬树,一只会爬树的猴子没有一只梅花鹿跳得远。世界上的每一片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人都有其独特的生命气质。我们的世界里不仅只有森林,还有广袤的海洋,还有宇宙星辰,无边的田野和博大的胸怀。

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的结束语写:“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悲观,无论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自己都要充满希望。

老老实实做自己,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对自己说:“每天都是新的一天。”要坚信,你是一个勇敢的人,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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