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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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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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炝饼店

对,名字就叫炝饼店。一对中年夫妻开了多年。主营葱花饼、酱香饼、鸡蛋饼。副营五谷豆浆、卤蛋,盒装牛奶啥的。

起先,我们刚搬来新的小区居住,不在闹市区,附近只有一家超市,几家总也经营不好老是换主人的店面。家有上学的孩子,每天早上起早换着花样做饭,还是被女儿吃腻了,她随口说:“就在前面小区门口有一家炝饼店,同学说非常好吃。”第二天一早骑车去买,店前好长的队伍,令我望而却步,看看时间来得及,看看队伍还是着急,排队吧!心想买回去孩子只能上学路上吃了。

只见老板娘手起刀落上称装袋,利落熟练不急不缓。形在手,听在耳,不观队伍只专注眼下,不发一言神情安然。顾客们一一报出要的数量金额,老板在后面随声回应一分钟或是两分钟出锅,顾客不急老板更不急,东西好不愁卖,好吃这一口不差几分钟。只见老板掀开锅盖泼上一碗水,嗤的一声炝饼翻个身,一分钟后起锅,饼到手入口轻吹几下外焦里嫩舌尖生香,仿佛咽下的是幸福,再喝一口店里精心研磨的豆浆:秘制黄豆、黑芝麻、花生、白砂糖、加入准备好的开水,现磨现喝,营养翻倍,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暑假的时候,他们的女儿来店帮忙,负责茶叶蛋和豆浆区域,老板娘轻松一点喘口气,切饼装袋更加从容,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面摊饼掌握火候,两个人每天有条不紊默契配合做炝饼,凌晨开始忙碌,下午收拾准备第二天的材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意繁荣收入稳定生活渐渐明媚。女儿一来多了份甜蜜,忙着更加有劲儿。或许,这便是他们度假般的生活了。

多年过去,我从繁忙的工作生活中抽出身来,厨房的烟火气渐渐稀少,饮食的选择多种多样,浅浅的入乡随俗,浓重的还是简单的面食。伴随生活的微微改变,陪伴显得异常珍贵,开始理解变化是生命向前的必然经过。

常常因为不知道吃啥或是同样的饭菜吃了很多天,不经人提醒总是善于忘记。再来炝饼店仿佛看到了新大陆,怎么就忘记了这么好吃的饼,接下来是每天早上一摸一样的饮食,三块钱的炝饼,两块钱的豆浆,上班步行的路上吃两口饼喝一口豆浆,我行我素,只关心此刻咽下的美味。太阳在头顶暖暖照耀,双脚在地上一步一步行走,既锻炼了身体又不耽搁上班。想起来很多年前练习书法,一笔一划点捺撇横,不敢直接跳过笔画的练习去写复杂的字,慢一点,稳扎稳打,基础是根基,站得稳才能行得快。现在写过很多很多字了,依然达不到内心想要的完美,但是笃定会写的越来越好,写就是了。炝饼店的中年夫妻,做了很多很多年的饼,是否达到了他们心中的完美。很想问一问,还需要问吗!店前长长的队伍,其中的我们为了一口美食耐心等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们的完美。他们在意的,集中精力的,是手中这一张饼怎样精准的完成,他们也不着急,等待成熟本身就需要付出时间,开始的时候一定做的没有多么好,越来越好是他们的果实。每一个走向成熟的果实,都需要温柔的坚持和辛勤的关照,我们应该在每一个清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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