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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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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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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那雨声……

听听,那童年的雨声骤然在耳畔响起——

一阵阵急骤的雨点儿滴滴嗒嗒地拍打着房顶,屋瓦上方顿时升腾起一团团白色烟雾,一股股水流“哗哗哗哗”地从房檐飞奔下来,奏起了阵阵奇妙的交响乐……响彻我的耳际。

我的祖屋是曾祖父几兄弟共同出钱建造的一座砖木结构的瓦房。这座老旧的房子共住着十多户人家。母亲说,我与姐姐就在其中的一间横屋里出世的。后来,父亲两兄弟分家,我们就从那间横屋搬出,住在院门左边两间低矮的杂物房。父亲在屋旁用茅草搭了个小厨房、小鸡栅和猪圈。

我依稀记起,在那极其低矮窄小的房子里,一张老木床、一架旧衣柜,一张小木桌加上三四张小板凳,构成了全部家当。在某个墙角,时常会有蛇钻进来蜷成一堆儿,总会把我们吓得半死。经常在黄昏时分或者下半夜,狐狸就悄悄地钻进鸡栅,叼着鸡瞬间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童年时的下雨天总是特别多。每次下雨,父母把家里的木盆、水桶拿出来接住从房顶不断往下漏的雨点儿。我出神地望着从房顶渗落的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1985年,我十岁。看着人家都从祖屋搬出去住了,父母下定决心要在祖屋前的空地建房。秋季,家里仅有的一头大肥猪卖掉了,父亲东挪西凑,总算把三间瓦房的砖墙砌成了。一时却筹不到钱盖房顶。年迈的外公偷偷地拿钱帮助我们家,父亲才得以把房子盖好。过年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高兴地住进了新建的房子。新房十分简陋,里外墙壁都没有水泥灰沙披档,裸露出来的砖石缝隙,成了蟑螂、老鼠和蛇虫的天堂。但是,我们习以为常了,倒也相安无事。

转眼,夏天到了。前一段时间,天气出奇的闷热,一丝风儿也没有。人们说台风就要来了。

那天上午,父亲一早就出去干活了。刺眼的太阳光,让人总觉得有些异样。正午时分,村子上空突然飘来了一团团浓浓的乌云,骤然间乌天暗地,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呼呼地刮了起来。狂风夹带着地上的泥沙,毫不客气地吹打着人们的脸庞,大家赶紧逃进屋子里。

紧接着,空中挂下一张张巨大的雨帘,由远而近地飘洒过来。豆大的雨点落在房顶上,打得瓦片叮当作响。倏倏地弹在地面上的雨点儿,溅起了许许多多小水滴,不断地滚动着、跳跃着。

风,露出狰狞面目,怪叫着,卖力地把屋后的草木一次又一次的直往下按。“咔吱、咔吱”——树枝断裂了。突然,有一只大手在我家房顶上“稀里哗啦”地翻动着瓦片,许多瓦片同时被摔落地面,“咣当咣当”地响个不停。

屋里一下子敞亮了,风雨灌了进来。无数的雨点敲打在锅碗瓢盆上,“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我们惊恐地躲在屋角。母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们姐弟,不住地安慰着我们。直到傍晚父亲回来的时候,风雨才渐渐停息。天一放晴,父亲立刻就去修补屋顶。就这样,我们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少年时代。

1995年,姐姐到深圳打工去了,我也参加了工作。家里的房子也陆续进行了几次修整和加固。然而,在这座土木结构的砖瓦房里居住的我们,日子总过得忐忑不安。

每当乌云笼罩着天空,洋洋洒洒的雨点飘落下来的时候,那阵阵的“沙沙沙沙”声,都在牵动着我们十分敏感的神经。在这个涌动着雨点精灵的琉璃世界里,我一次又一次地体味着人生的艰辛。

2005年以来,祖国各地掀起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热潮。村里生活贫困的乡亲,相继得到政府部门的建房资金补助。大家热情高涨,努力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要求,积极行动起来了。村子里的危房消失了,钢筋水泥结构的各式漂亮的小洋房如雨后春笋般地矗立起来了。

2017年,党的十九大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进一步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家乡人民以十九大精神为引领,积极推进乡村振兴,农村人居环境大幅改善。

如今,步入不惑之年的我们也住进了漂亮舒适的楼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们是多么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呀!这个伟大的时代赋予了我们神圣的使命,让我们都能在这个广阔的社会舞台上放开身手尽情地施展拳脚。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那是多少人的梦想啊,现在已然成为了现实。

听听,童年的雨声犹在耳畔响起——

这轻盈的舞动着的雨点精灵儿呀,不是正在纵情地弹奏着一曲曲清脆优扬的时代乐章吗?它轻抚着初生嫩叶,它滋润着广袤的大地,它轻轻地飘落在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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