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台缝纫机,家里老老少少的衣服鞋子大多都是自己做的。现在手工制作成了营销的热词,而在那个年代,自家做件衣服、打件毛衣、做双布鞋、缝个窗帘什么的都是家庭主妇们生活中最平常的事了。
现在商场里挂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衣服,而我们小时,街上最大的百货商店里最大的柜台是卖布的柜台,一卷卷布竖在货架上,有薄的,有厚的,有净色的,有花布的,选中哪种料子,要买几米,服务员就摊开布,用尺子量准,再剪个口子,两手使劲一扯,就把布撕开了,然后用张黄色牛皮纸包好,再用绳子一系就好了。
买好布,回到家,母亲就量我们衣领、肩膀、腰、上身、袖长等尺寸,然后用尺子在布上量好,再用一种扁平的粉笔在布上做好记号,然后用剪刀裁成一片片,再拿到缝纫机上“咚咚咚”地将一片片布用线扎好,最后做成一件新衣服,然后洗过用熨斗烫平,就可以穿了。踩缝纫机需要技巧,我好奇试过,却掌握不了。有时,给全家人都做一件新衣服,母亲会连续几个星期做到很晚,我时常是伴着缝纫机急促又有节奏的“咚咚咚”声入睡的。如果做棉衣棉裤,还要买来棉花夹在布料中间,有的地方因为太厚,缝纫机踩不了,只能用手一针针地缝了,真如孟郊所说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不仅做衣服,窗帘、被套、床单等母亲样样都会做,在剪裁缝纫之间,一块块简单的布料变换成一件件漂亮的服饰。记得有次厂里给每家发了一对单人沙发,母亲买回浅蓝色的布,然后做了一对沙发套,套在沙发上很是好看,引得隔壁邻居都跑来参观,纷纷效仿,都回家做了沙发套。上学时,我买了把吉它,母亲看到后,用以前多余的布顺手就做了个吉它套,又好看又防灰。
那时,家里人穿的毛衣也都是母亲买回毛线用毛衣针一针针钩起来的。阳光温暖的下午,楼栋的女人们都会搬个凳子坐在楼前空地上,边晒着太阳边打着毛线,互相讨论着毛线的打法,评论着哪家打得好看,哪家打得大了。新买的毛线是一圈圈的,打前要缠着一个团,我经常是用双手把新买的毛线圈撑开,然后母亲找到线头后,一点点的缠成一个团。
做布鞋最费劲的是纳鞋底了,用针穿过厚厚的几层布,需要用顶针才能将针顶进去,还要纳得密,顶针像是戴在手上的戒指。有时,我也试着纳过,劲小了都穿不过去。布鞋做好后,父亲还会把厚橡胶裁成鞋底的大小,然后用鞋钉钉在鞋底上,防水又耐磨。
后来,家里搬了几次家,每次都会丢掉不少东西,只有一把做衣服的剪刀一直没丢,那把剪刀从不生锈,不磨也快,曾经在我们家“嘁哩喀喳”裁剪上大显身手,如今,看到它,就回忆起那温暖的日子。
周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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