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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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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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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风

引 子

假如在多年以后,当我背负着生活蹲下身子,在一堆早已失去墨香的文字里寻找曾经的心迹时,竟没有关于一个人海滨城市的故事,我想,我所承受的决不是简简单单的懊悔,或许在那时,敲打心扉的,一定是一阵阵的伤疼。因为,这个城市,我虽然只是匆忙地去过仅有的一次,但它耸立的楼影、沸腾的车流以及陌生的人群,在我内心深处曾经烙下那么多那么多深刻而永恒的印痕。

其实,刚从这个城市的海阔天空归来,我就立即将自己蜗居进斗室,想为这座城市记一点文字,但心中却是茫然,所有成竹在胸的构想都变得单薄而消瘦,一如数日前,我平静地伏在这座城市的栈桥栏杆上,面对波涛四起的大海,原来满腔的诗情画意突然间就被咸咸的海风一缕缕吹散,然后,在我感觉的世界里,只剩下海面上迷蒙的船影。

如此苍白的日日夜夜伴着仲夏的风尘懒洋洋地飘荡在闷热的街道,十天过去了,又一个十天过去了,当渐远的涛声剩下微弱的记忆时,这个曾经引诱过我的城市,这个曾经淹没过我的城市,这个曾经鞭鞑过我的城市,竟悄然而又沉稳地来到我独处的黄昏。在今天,在这个最寂寞的时刻,我的身心再一次经过长长的旅途,回到了数十天前,回到了魂牵梦绕并给我深刻记忆的这个城市的风风雨雨中。

城市,傲气十足地耸立在黄海西岸。

它的名字叫青岛。

青岛站之夜

当我和一位画家朋友,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来到这个城市时,夜幕已经肆无忌惮地围困了我周围的一切,我一路灿烂辉煌的心情随着走下火车的人流渐渐地被异乡陌生的夜色消融,只剩下空空的失落,一如人影即尽的站台,在这一瞬间,我分明觉得背上的行李突然沉重了许多。

为什么这夜色就这么如此地让我不安?我找不到原因,我只觉得,来到这异乡,一脚踏进的不该是这深深的夜色。我的眼睛漫过苍白的白炽灯光,搜寻不到梦中的流光溢彩,日间的旅途疲惫轰然袭击我毫不设防的精神和肉体,无休无止的既困且累的感觉爬满周身。我无法抵御低落的心情。而此时,如果是在遥远的家乡,在播种文字的简陋的斗室,我或许在眉飞色舞地默诵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用心犁出一条又一条文字的河流。而此时不,此时是在异乡,这里的喧嚣和嘈杂紧紧地拥挤着我,让人有一种身不由已的漂泊感,自己数年前曾经的诗句再一次响起:

谁像一朵低飞的云彩

在无助的风里 扬起长长的发髻

面对三月

用微弱的呼唤 寻找阳光和春雨

我默念着这诗句,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滋生点点滴滴的泪水,我想,多年前的感受在此时又一次得到验证,走了多年,为什么仍然冲不出这渺渺氤氲呢?是不是自己一直为谁而跋涉,或者为一段痴情而裁定了如此奔袭的情节?抚摸着微微痛疼的胸口,我终于没有找出最合适的理由来阐释这简单而复杂的心绪。我有点儿茫然。

站在出站口的平台上,游子般的感受尤为强烈。一个个行人沐着夜色和灰暗的灯光匆匆地走向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去拥抱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天地。有几个穿戴不凡的小姐或者先生手里举着牌子在接站,然后相互簇拥着说笑,并在瞬间钻入远处高楼大厦的缝隙中。我们两个正不知如何应付这暗夜时,周围倾刻间便围上来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叽叽喳喳用不很标准的普通话要我们去她们宾馆住宿。说真的,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一眼就盯上了我们两个,或许是多年的学校生活造就了我们近乎猥琐的形貌,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几个甜得腻人的风情万种的小姐如同遇上了两个大傻冒,大有不拉走决不罢休之势。我们一边躲避一边回绝道:

“对不起,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们。”

“是谁呀?”

“朋友。”

“他住在哪里?远不远?”

“是……是在李沧区。”我记得地图上有这几个字。

“哎哟,李沧区呀,别等了,肯定来不到了,李沧区离这儿那么远,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你们的朋友肯定不会来了,就住在我们那儿好啦!”

“不能住,一会儿他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你给他打个电话呀!就说今晚不去了,明天一早再让他来接,他的电话是多少?我给他拨。”说着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作拨号状。

“我的朋友没有电话,没法打。”

“哎哟,大哥真会开玩笑,我们那儿挺便宜的,一晚上有80元的、50元的、20元的,各个档次都有,你看天都这么晚了,又这么热,到里面洗个澡,好好舒服舒服。”

“我们得等朋友过来。”

几个小姐艰苦卓绝的努力最终还是换得这样一句话,不免有些生气,一个个如小鸟一样慢慢地飘然而去,又去拉扯并温柔别的旅客。

我们只好走在平台的一角放下行李,蹲在温热的地板上,商量着到哪里才能捱过这陌生的夜晚。

其实,刚才说的有朋友来接纯粹是荒言,整个青岛市,我们哪有一个哪怕是一面之交或者根本就没谋过面的朋友啊!没朋友当然就没人来接,当然就无处可去,当然就得在这个被称做广场的地方不知所以。

我突然记得曾经仔细地阅读过这样一篇文章,题目是《400美元穷游美国》,说的是一个中国留学生怀揣仅有的400美元用别具一格的方式游遍了美国的东南西北。当然,我不知道地图背后的美国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是怎样的高消费,我只知道400美元如果换成人民币,大概也有3000元左右吧!3000元对刚走出校门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我想,既然作者写400美元穷游美国,那一定是真穷,对于她来说,一定是非常非常拮据,可是无论如何,虽然是穷了点,她仍是用一种兴高采烈的心情去游啊!而我们呢?我们踯躅在这个海滨旅游城市的一角,执意用纷乱的思绪去编织明天的阳光和幻想,这让自己无法在片刻间沉入平静。

明天是什么样子呢?

我抬起头,看看朦胧的夜色,天上没有月亮,仅有的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我感觉,我就是其中的一颗,那个离人们最远、最让人们看不上眼的一颗。

站在散布着人影的广场上,我竟毫无困意,是惊奇这里的新鲜吗?是一种无奈后的不知所措?而此时,充斥着整个世界的,是从广场东边那幢闪耀着万丈光芒的夜总会里弥漫而来的舞曲或者歌声,这高亢、激奋而更嘈杂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而时不时的那位红得发紫的香港歌星缠绵绯侧的声音花枝招展地破空而来,为这都市的夏夜又造就了万种风情。

我无意享受这靡靡之音,如同我周围的很多漂泊者一样,用一种很疲倦的姿式保持沉默,保持一种心绪来诠释异乡的情怀和闪烁在夜色里的梦境。

我知道,很多梦境离我其实很遥远,正恰如遥远的夜空里,那颗微弱得最让人看不上眼的星星。

五月的风

在这一节里,我不得不用长长的文字来记述五月的风,虽然,我这次来青岛,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游览观光的心境,但在某一天,我寻索的脚步竟在无意间踏响了这神奇土地的一角。

尽管有沉甸甸的东西时时刻刻地倾压着自己,但如果在行走的过程不显山不露水,谁又能晓得“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呢?那些身背相机、穿着考究的先生和小姐自我们身边昂首而过时,似乎并不在意我们这两个穷弱书生的存在,这多么给我以安慰!

五月的风是青岛市南边的一个旅游景点。单这名字,就给了我莫大的好奇和惊异,我想,当初为这个景点取名时,上上下下肯定动了不少心思,肯定是最终的得名来自于一个诗人,恰巧当地首首脑脑倍加欣赏,于是就有了这个散射着十分诗意的称呼,因此,我不禁为而绞尽脑汁的创意者击掌。在我所到过的或者听说过的很多地方,有着如此优雅、给人以无限遐想的名字的旅游景点,在我的记忆中,五月的风当是凤毛麟角。以此类推,如果在其他地方,将庸俗得让人气馁的名字一改为五月的风之类,那给人的感觉决不是一点小小的景致而已,给人的感觉也决不是仅仅停留在亭的飞檐挑臂或者峰的奇形怪状。因此,很多丰富的内容我们有时候实在触及不到它的真实,但一经这名字的提醒,在人们面前展现的将是十分丰厚的底蕴,让来来往往的游人读不尽的是它表象背后浩繁的文化内涵。我真切的希望这样的景点有朝一日会开遍祖国的大江南北。

我正是在五月的某一天走近这五月的风的。说来还不能全尽人意,因为当我刚刚穿越香港中路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身影时,空中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凉凉的雨丝,密密地斜织着,毫无顾忌地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薄薄的衣衫,身上开始有一种束缚感。我拐过一街角,终于能够比较完整地远远地看见五月的风了,在滨海的一个广场上,一团火炬般的红色建筑物突兀地耸立在这空渺的境界里,那般庄重,又那般不可一世,背靠青岛,放目黄海,其气势如此恢弘,我惊诧于她的魅力了。

而此时,斜织着的雨愈来愈大了,我只有躲在一建筑的“屋檐”下,远远地透过朦胧的雨幕来想像她的真实。有几个游客却无视雨的存在,依然不慌不忙地踱步在广场上,还时不时拿起相机进行取景拍照。

我想,其实他们才算是纯粹的游客,不畏风霜雪雨,踏遍未老青山和湖海,执着地去寻求妆点世界的那一份美好,而我不算是游客,即使是,我想,我也决没有他们那份钟情和热烈。祖国的山山水水美不胜收,其灿烂所在远不是平常人轻易便可达到的,惟有那些视艰险如平地者方可寻求到大自然的精妙,因此,我便会想到徐霞客,还有谢灵运,还有后来很多很多的旅游探险者们,就像此刻,沐着风雨,却不退缩的人们,他们总是给世人昭示着这样一个真理,钟情就是幸福,执着才会美好。

这样想着,不觉雨就停了,原来的水泥路上散散漫漫地积起一片一片的水。说来也怪,雨一停,太阳就来了,并不十分强烈的阳光仍然能像往常一样,给人一种煦暖的感觉。广场上的游人骤然间增加了许多,就好像从地面上生长出来一样,个个都眉舒眼笑,兴高采烈。

我也走进这队伍里。

面对眼前这个旋转升腾着的暗红色的建筑物,我一如擎举着一把热烈的火炬,它哔剥的声音和灿烂的光芒在我今日的生活里幻化为一页壮丽的风景,而在这风景之外,那一条长长的来路若隐若现,使我在欣喜之余,毫无轻松之感。我知道,我心中隐藏着另一把火炬,正被五月的风肆意地点燃。

信步来到栈桥边,伏在栏杆上,放目眼前浩渺的大海,听着一浪一浪的海水袭击着脚下的岩石,我的眼前忽然就一片茫然,大海之于我,不仅仅是诱惑,而且给我以无尽的遐想,而如今,站在往日梦幻里曾经新鲜而刺激的大海面前,我如同回到了孩童时代,回到了家乡那漂满了水鸟的河面。除了远方隐约的船影证明着他的宽阔之外,我竟然丝毫唤不醒对大海的想往和深情,原来一路上关于大海的诗情画意被迷蒙的海雾鞭鞑得一无所有,惟有咸咸的海风是真实的,一阵阵地扑面而来,钻入肺腑,钻入心情,刺激得整个身心多了几分不适感。

最后的云彩

我决计离开这都市。

虽然,我从千里之遥拼命地一路奔来,不过小住了六七日时间,但脚下的土地远非梦中的想像。走在陌生的街头,就如同自己被卷进了一条无声的河流,失望和沮丧同时在撕扯着我的心境。拥挤着街道的一幢幢楼房像竞赛似的一直往云端里站。我默记着它们的名字:中国纺织工人疗养院、济南军区第二疗养院、化工部疗养院、邮电部疗养院、二炮疗养院、全总疗养院、油田疗养院等等等等,我不能把这些幸福的名字都毫无任何实际意义地罗列出来,这不是我的个性。但这些别墅式的楼群一个比一个气魄的外观实在让我吃惊,更何况,偏偏选定了这青岛,选定了这青岛南区崂山脚下,选定了这风光旖旎的黄海之滨。

我想,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将来某一天我在梦里趾高气扬地来到这座城市,也幸福地住进了这些高楼大厦,还能像今天,在低矮的陋室里为文字而殚精褐虑吗?聆听着耳边起伏的涛声,望着大海阔远的胸怀,除了眯着双目、躺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享受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外,我还能像今天一样,让根须探进生活的真实,去为未来的绿荫而挥汗如雨吗?我无从回答自己,就如同走在天堂般的街道里,茫然不知所向一样,我愈发感到,其实我离这城真的很遥远,很遥远。

太阳从积雨云里钻出来,火辣辣的烧烤着城市的一切,街道两边的行人骤然稀少起来,唯有我和同行的朋友,艰辛地运动着双脚,无目的地奔波着,身后,看不见脚印,但我想,这些看不见的脚印一定是深深浅浅的,或者弯弯曲曲的,这些深浅或弯曲的脚印就这么留在了一个遥远而流光溢彩的都市里了,尽管,这都市时时刻刻都以别样的情绪在冷漠着我的光临。

于是,我决计离开这城市的信念,竟愈加葱茏起来。

朋友建议,离开之前,到浴场看看吧!

是的,应该去看看,那些花花绿绿的遮阳伞,倾斜的沙滩,以及平净的海水,我只是在凝固的画面或者电视镜头里见过,虽然我不能像那些游客一样换上华丽的泳装,冲进浅浅的海水中,享受无尽的惬意,但总算是满足一种别样的欲望吧!

这样想着,我就记起了高中时一位吴姓同窗。他的学习成绩不好,但他是一个十足的文学爱好者,特别特别地想上大学。走路时,他常常左腋下挟一本鲁迅先生的文集。上课时,不论是物理还是数学,他都会聚精会神地翻读那本文集,因此,除了语文之外,其他课程,每次考试他都几乎是白卷。可是,上大学的欲望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使他彻夜难眠,但现实的成绩又浇灭了上大学的痴想。

于是,他便毫无片刻轻松。

终于,在一个周末,他独自一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沿106国道向110公里以外的河南大学执着而去。那时候,我们年龄相差无几,大概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无法想像他一路的欢欣或者艰辛,只知道在不久后的一天上午上课前,他小心翼翼地从桌斗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给我看。笔记本不大,深蓝色的软皮上“河南大学”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让我怦然心动。我也有点儿爱不释手。他忙夺过去,轻轻地给我讲,是在河南大学买的,花了他两块钱呢!紧接着,他又格外小心地从那本鲁迅文集里抽出一张照片,我一看,他正扶住那辆暗淡的自行车,站在很有些古典味的河南大学门前笑盈盈地对着我,背后与刚才笔记本上字体一样的“河南大学”四个字同样闪耀着无尽的光芒和诱惑。我钦佩他的勇气和执着。我想,他捧着那个笔记本,看着那张照片,一定以为自己真正地走进了那所学府。此后,一种满足感荡漾在他的脸上变成了微笑,很是灿烂了好多天。

当时,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解释他的心理,只是感觉,自己对他的举动欣佩之余,便觉得有些可笑。但现在想来,原来真正可笑的是我,我的可笑正是我的卑劣之所在。任何人其实都有自己的理想,或者说欲望,为了达到目的,千奇百怪的人便有了千奇百怪的途径,哪怕最后只是一次小小的安慰而已。

正如今天,我以猥琐的心态靠近这喧腾的浴场,去了却自己平生这般好奇与欲望,别人能穿透我单薄的衣衫一览无余我的内心世界吗?青岛站那红颜一怒的场景,以及五月的风倍显尴尬的一幕至今让我心有余悸。

浴场在太平湾的北岸,背靠汇泉角和八大关景区。站在浴场温暖舒适的沙滩上,透过薄雾,充满诱惑的景观花石楼便隐隐约约地出现在视野里了。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

因为刚下过雨,天气还有几分凉爽,因此洗浴的人并不太多,零零星星地有几个男女在不远处的海水里起起伏伏,倒是沙滩上的游人如织,他们个个都如我一般,面带一种好奇的新鲜,此时,一阵海风吹来,我感觉自已回到了孩童时代,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涡河岸边,我也是曾经如这般在童年的河水里兴高采烈呀!我之于水,其实有着深厚的情缘呢!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这座海滨城市来寻找我长长的梦想呢?

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浴场的最南端。这里三五成群地坐着眉清目秀的少男少女,我自然无意于这场景,忙转身往回走。是的,该回去了,我们不能流连这美好的一瞬,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浴场,就这样装进记忆里吧!或许多年以后,我会拉着自己的儿女们,以一种别样的心情重新步入这浴场,重新寻找我多年前的足迹,到那时,这浴场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

天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我和朋友来到另一处海滨广场,我知道,这是离开这座美丽城市的最后一个夜晚了,我应该尽量用自己的好心情去感受这个城市,感受这座城市的丰富多彩和更多的无可奈何。伏在栈桥的栏杆上,面对这苍茫的大海,我长久的沉默无语。夜风渐起,凉凉的,夹杂几丝海腥味,直钻入心肺,给人几分不适感。

远处,一艘灯火辉煌的渡轮开出了码头,向着黑暗的远方慢慢地移动、移动,然后变成几个亮点、一个亮点,最后亮点消失,惟留下漆黑的大海。我想,那船上的旅人很快就会到家的,就会回到熟悉的小屋与自己的亲人谈天说地,然后甜甜地走进无比幸福的梦乡。

抬起头,我看到很远的地方,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包括最不起眼的那一颗。

而我要离开这都市了。在明天,我会踏上嘎嘎作响的列车,再一次朝着新的方向逶迤而去,身后,我美丽的青岛一定会愈来愈远、愈来愈远了。

我会走在长长的梦里,时常低缓地唱:

轻轻地我离去

正如我轻轻地来

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1999.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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