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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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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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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回响与光芒(组诗)

思远道,或在路上


与生俱来的 不仅仅是临水的结构

还有坚韧的泥土 西向的史记

思远道是一种品性 图景根深蒂固

从方略里伸展的触须深思熟虑

一条走向海水 一条走向驼铃

相对于曾经的村居 闪亮的渔火

或者少昊遗墟 东夷余音 海州大港

我迟到的意象异常贫瘠

在老街 在桃花涧 在镇远楼台

在苏马湾目力不及的水域

绵廷的宫调标注下绝无仅有的气质

奔放的路途像翅膀一样飘逸

横渡十里黄海 波澜不惊

万里岸疆在此稍做停留

便成就开端之城 举足轻重

蕴藉东方故事的集装箱已经集结

零点园鼓角争鸣 只需一声令下

发轫于支点 忖度于构图 成行于走廊

一座桥时光浩渺 念去去千重词话

全部回响 都是从零公里处出发的年轮

脉动的风骨 和邦域间宽阔的光芒


海州五大宫调

如果不是一条河流

就不可能从明末清初的巷口

沿舒缓的音阶 经舟楫过盐贾 顺琴弦而下

抵达今夕 五百年有声有色

或者 是一株高龄梧桐

将深深的泥土伸展为茁壮的词语

软平 叠落 鹂调 南调 波扬

在秋风动感的九月

弥漫宫商角徵羽的种子

即使作为一曲宫廷大调

也要执意皈依民间

抵达时尚小会 布满小曲堂

当长长的影子照进脉络分明的潮汐

被传唱的家乡已经换了模样

从前叫做海州 现在叫做连云港

【注】“五大宫调”亦称“五大宫曲”,是流行于连云港等运河沿线地区、以牌子曲为载体的曲牌。“五大宫调”较好地保留了“南北曲”及“明清时调”的原有特征,有“活化石”之誉。

连云老街,有坡度的窖藏之城

如果我的文字有足够的力气

我一定把你一千多年前的名字——老窑

从小渔村人烟的源头打捞上岸

继续沿传说的余音闪烁朴素的光彩

而不像现在 叫什么老街 叫什么古镇

就连石城也勉强百年 让你如此委屈

那些比想象的时光还久远的先民呢

那些被放生的犯人或者游子呢

那些在游子的手中燃烧的炉火呢

那些被炉火烘托的炊烟 照耀的脸庞

以及锻铸的三餐 桅影 剑戟 守望

究竟何时成为凿痕 在有坡度的窖藏之城

更迭为民国风情一条街和沉默的酒旗

无限人无限事都不再朗朗上口 你太古老

我试图用几近斑驳的词汇打量你

但每一个词都像我一样力不从心

毕竟 我如同众多饥馑的木本植物

在疏松的结构中无以容纳断代和回响

果里城不能够 朱氏民居十三道房

还有时尚酒吧汪恕有醋坊也不能够

每个人到此一游 邂逅的城门各有不同

走过老屋 藤蔓 以及石板路的清凉

我仅仅是你门缝里 被风吹进的一缕释义

在花果山,不宜谈及身外之物

从人间到仙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须经鸿蒙 辨清浊 历十二万九千六百岁

还要耐得住落日 尘埃 高处不胜寒

如果没有时间里的修行

如果没有佛根密集的坡上的花果

如果没有章回体文字雕刻的墨痕

你依旧是傲来国嶙峋处 朝向海水的巉崖

人说山不在高 应该说的就是你

一座居住了太多云雾与松柏的城

用寥阔梵音点亮红墙青瓦的灯火

最好的物语 还要安排恰如其分

三元宫 水帘洞 摩崖石刻

以及蒲团 风铃 因怀胎而迸裂的石头

在惯常的构图中渡化俗世与虚实

水一样宽阔 风一样久远 云一样神性

古往而今来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我是踩着众多的云朵来的

来时的路千转百回 我已忘记晨昏和海水

这里适合安静 不宜谈及身外之物

午后的雨漫山遍野

出落成青苔 野菊花 金镶玉竹

巨大的林间 深藏隐约的召唤

此刻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通往洞天的梯度

一座山就是一个世界 这已足够


(原载2018年12月24日《连云港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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