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春天,忽然想到“香椿。”我这爱美食的心,不经意地,就被香椿,俘虏了。
小时候,香椿,长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家乡,“香椿”早已成为当地的美味佳肴……这说着,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香椿,是一种长在树上的蔬菜。东风来,布谷抖翅,大地睁开绿色的眼睛,影绰虚渺的椿树,枝桠顶破苍穹,嫰芽,挤破皮层的韵律,娇柔的叶子迎风摇曳;香椿,是一种长在树上的春色,叶芽儿长出时,蜜蜂嗅着泥土的芳香,开始打探花的心事,蝴蝶的脚步,开始穿花。
我生长在陕南秦巴山间,这里的森林覆盖山岗,穿境而过的汉江,被一支篙撑弯,木桨划破江水的记忆,看惯,浣女,在江岸洗出天空的蓝,两岸青山对峙,憧憬水下的梦。
我曾一度认为,香椿是北方才有的野菜。直到第一次品尝了母亲做的“香椿煎蛋”,才知道香椿并不是北方人餐桌上的专利,向往之心则更甚,只是苦于一直沒遇见过,只好将此念想,化作一首裊裊之歌,在等待的岁月里轻吟淺唱。 香椿属于楝科落叶乔木,又名香椿芽、香樁头、大红椿树等,产自我国的中部和南部,其中尤以山東,河南,河北栽 植最多。
据说,中国人吃香椿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在唐代就作为贡品送往长安,供王公贵族食用。在古人眼中,香椿不仅是一种时令食材,还是好的药材。由于香椿属于时令品,一年中,只有清明前后才可採摘,因而在价格昂贵,是可遇不可求的乡野美味。
小时候刻在记忆里的,是那道母亲做的“香椿煎蛋”,那心心唸唸的香椿芽,让我的口水立马就在口腔里打转了。香椿与树芽一般朴实, 红中帶点黃,叶子光滑透亮,湊近鼻子可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
小时候的春天里,看母亲抓过一把香椿芽,放到盤里清洗,再掐掉老的部位,接着放进烧开的水里焯一会儿,捞起抓干水,切成大小统一的碎末状。然后又将切碎的香椿放到打散的鸡蛋里,用筷子搅拌十多下。 这个时候我恨不得一吃为快,母亲却不急不慢地把铁锅烧了个通红,直到锅里冒起烟,再放油,採用文火武火轮番煎烹出浓浓的春味。
我夹起一片放到口中,软滑的鸡蛋里,夹着一股清新味,顿时,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满嘴热腾腾的,翻滚着,像宇宙的星星,一片片鸡蛋与叶芽儿,嫩而滑,仿佛汉江水飘起朵朵白云。铁锅在“柴火灶”上油光发亮,装满了春风,越显出暖味。
春风夹着炊烟飘进正在读书的小妹房屋,小妹闻道香椿的味道,丢掉书本,快步来到灶边,急着筷子都来不急拿,伸手抓了一小块儿香椿煎蛋放进了嘴里。这时,我问小妹味道如何?能否入你这个吃货的法眼?小妹立起了大拇指说:“除了唇、齿留香,我还吃到了春天的味道!”
小妹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原来人们有时想吃某一道特定的菜肴,除了崇尚健康、环保、朴实理念外,更多的是追求一种情愫和意蘊。一道看似普通的菜肴,却承载了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勾起我们一段美好的回忆,抑或让我们想起一個人,一座城……
想到这,我才反过神来,每当春的时节,香椿,以蓬勃野蛮的姿态,迅速的疯长,直到落在餐桌上,给漂泊在外的思乡人,捎去春天的味道!
香椿拔节,际遇春耕,累了、饿了,得吃……这说着,我的血就开始在血管里咆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