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那天,与石泉县作家协15人,从县城出发,车行30分钟,顺利抵达曾溪镇、瓦窑村。
在瓦窑村的老君山新庙梁上,满山尽是绿色茶叶,一行行,整齐划一,胜似梯田,分明是把唐代陆羽的《茶经》写在了陕南秦巴山上,蔚为大观。
这里是一个名叫“王中文”开创的碧峰云泉产业园,这里的李子,熟了夏天的味道。在长满烟叶的地里,几只粉红的蜻蜓时而盘旋,时而落在烟花上。
产业园里的烟花盛开,小灰蝶依恋地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眼前,烟花,午绽放,晚闭合,点缀一片青绿。李子,暑气袭,李香甜,引来游人如织。
在这里,看着漫山遍野的山楂、李子、花椒、拐枣、茶叶、药菊、丹参、烤烟以及间作的玉米、大豆、油菜、土豆、红薯、萝卜等粮油作物。作家们穿梭在果树间,准备采摘爽脆清甜的李子,品味原生态果实的美味。
忽然间,我大脑里闪出另一个画面。
如水的往事,迎着山风翩然而来。
记忆中的瓦窑村,老君山旧貌换新颜,蜿蜒的水泥公路像玉带一样将群山环绕,一路月季、绣球、紫荆花相继绽放。
我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在想着。
五年前,应王中文邀请,我与几位文友来过这里。
那时候,老君山在我眼前蓦然出现一条望不到边际的小路。
据说,这一条小路,是为瓦窑村村民查看蓄水池而修的便道。 弯曲的小路,经岁月的洗礼,有些泥泞不堪,一如当年那般让我心里直发怵,脚步有一丝犹豫,但对力量的渴求,对老君山龙王洞的思念,让我咬牙坚持一步步往上爬。
在当时,对于常年缺乏锻炼的文友老张、老谢、老姚来说,几公里陡峭泥泞山路的确不是意见小事。
而我,因为比他们年小一些,加上常年锻炼,虽也感觉吃力,腿脚发软,但也不至于像几个文友。
那天,文友们都是每走几十步后,就一屁股坐在路边石梯上,这可苦了我,一趟上一趟下的来回催促他们。
又一次,催促他们时,我看到老谢在一条山沟里摸鱼呢!
老谢,叫谢守毅,是“石泉老人杂志”编辑。
我当时对他说:“快点!老谢!我们是来探秘采风的,你怎么摸鱼?像摸到美女一样?舍不得走啊?”
老谢哈哈大笑起来,嘴巴笑的豌豆角样儿!
经过半小时的辛苦攀爬,我率先站在了距离老君山山顶,只有一步之遥,我们就可以顺利登顶了。
虽只有一步之遥,直上直下的山路,却困住了我。
一是我有点恐高症,二是年代久远,一些不成型的阶梯上已是锈迹斑斑,万一脚踩空或是梯石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个时候,王中文追上我说:“周老弟,别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换条路走,你站在这别动,我去探路。”
我听从王中文的吩咐,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事实上我也不敢动,有句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雨后的石阶上布满青苔,稍有不慎,就会滑落下去。
几分钟后,王中文带着一脸灿烂出现在我面前,像小时候他牵着我的手一般,牵着我小心翼翼地走向另一条上山小道上。
或许是王中文的笑容感染了我,抑或是王中文的手温暖至极,竟让我有些心生感激。
王中文,他平日里带我如同亲兄弟一样,对人总是和蔼,与他交往的人都感受到他的善良,总希望亲人、朋友无论是在生活、工作还是事业上,都能顺顺利利。
可是人生百年,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命运总是在我们前行的道路上设下障碍,让我们去经历各种苦难和考验。
望着王中文厚实的背影,我在想,既然他在城里经营,感觉竞争力太大,不如适时转弯,只要勤奋努力,踏实肯干,相信时间会给予我们最好的答案。
老君山的山腰,满目葱绿,沿龙王洞山沟便道缓缓前行。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重重叠叠的山沟瀑布,走在窄窄的便道上面提心吊胆,害怕稍不留神就会掉下深谷。
龙王洞山沟的水渠是五六十年代民兵连近百号人,腰栓绳索,荡着秋千,用铁锤和钢钎在整岩上凿出来的。踮起脚尖,触摸头顶上的岩石,历史仿佛被拉近,当年民兵们的号子声,此刻,就在耳畔回响,激荡。心情瞬间澄净了,也深为辛劳和智慧的民兵们感到骄傲。
由于那天前,一连下了几天雨,走在水渠便道上,我们遇到一位守渠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就像雨后的天空一般纯净,他纯朴的笑容,就像路边的小雏菊一般温暖,他终年与清风、山水作伴。
我问他:“你常年一个人在山间转悠,寂寞吗?”
他笑笑,低头望着清澈的渠水静静说:“这里有山有水,有责任有牵挂,何来寂寞啊。”
事实上,我很羡慕他独守本心,自由不羁的山间生活。
我在沉思中,一棵老梨树跃入眼帘,像饱经风霜的老者坚韧不屈,挺立在乱石坡上。那郁郁葱葱的枝叶,显得格外亲切,不禁忆起了故乡家门前那棵老梨树,忍不住黯然叹息。
王中文、老张、老谢、老姚和我,一路上或拍照,或放飞蒲公英,或与花、与枝头的鸟儿喃喃细语,大约行走了半小时左右,便听到潺潺的水声从远处传来。
我的心为之一动,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帘瀑布挂在断崖上,如一匹白色绸缎正从织布机上倾泻下来,那水声宛如百灵的歌喉在山谷回荡。
曾溪镇瓦窑村的西边,有一个抗战时期遗留的周家寨,周家寨的左邻,是巴山龙王洞,亿万年来,龙王洞的泉水,一头撞开了,一条沟叫龙王沟,龙王沟里有娘娘庙,土地庙等多个庙宇。
龙王沟顶部有上百个天坑,有的天坑直穿地心。
龙王沟瀑布激起的水花,飘然散在一旁不知名的藤蔓上,然后顺着叶脉轻轻滑落,犹如古筝轻弹,将叶和水的爱情奏章在动情演绎。
想想这流转了千年的浪漫,此时此刻都给我了,心境,突然舒展。
在龙王沟里,王中文给我介绍说:“龙王沟瀑布水量充沛,而雨后尤为可观。所以水流声震耳欲聋,气势磅礴。”
我们爬到瀑布飞落处的最高处,是一处深不可测的岩洞,遗憾的是我们事先没有准备火把,不能深入洞内一探究竟,爱幻想的我,始终执著于洞内会不会住着美猴王?”
噢,这人间至境,提醒我不能独享。
于是,回家后,我在手机视频上发了一段有关龙王洞美景的视频。
我没想到的是,竟引来一波回忆潮,短短3来分钟,浏览人数达3000人,获赞500个,评论110条,让远游的家乡儿女,无不在述说着对故乡的思念、牵挂与祝福。
采风现场,我脑海里一边回忆着在龙王沟的画面,不知不觉地,画面又换了过来。
如今,老君山、新庙梁。已成为王中文怀揣回乡创业、造福桑梓的梦想之地。
时隔五年,王中文回到曾溪镇瓦窑村,在老君山麓流转经营山地1680亩。生态养殖和生态景观同步建设,建成了规模化,现代化发展综合性经营的农业园区。
如今,站在老君山新庙梁顶,视野开阔,云朵好像在头顶触手可及,仿佛置身世外桃源,美不胜收。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烟叶、山楂、李子树等铺满山地,山楂树下套种着烤烟和药菊。烟花开着粉红色的花朵,美丽极了。
新建道路18公里(其中连村干线5.8公里、园区机耕路12.2公里);新建机井一眼、水塔两处,一次性可蓄积灌溉用水400立方;架设50千伏安高压电力专线3公里,有效提供了电力保障。
如今,我走进产业园,就如进入林海一般,几米之内看不见你我。
忽然间,有山歌的声音传来我的耳畔。
仔细听,原来是同行的老张,叫张昌斌。
张昌斌是作协会员,他在石泉旅游局工作多年,曾经出了一部“石泉山歌集”。
张昌斌在烟叶里唱歌,歌名叫“姐儿十八春”。
我听得清楚,歌词是:“姐儿十八春,爹妈不放心,高大的院墙紧关门。院墙八板高,门儿九道肖,你是神仙也难刁。院墙八板矮,门儿九道拐,你是神仙也难开。小郎你莫着急,小奴打主意,请个木匠做楼梯。楼梯丈二长,搭上姐屋梁,鹞子翻身上姐房。揭开三皮瓦,看到了奴冤家,高挂的油灯在绣花。拖开三皮葛,看到了奴的脚,红绸鞋儿白果脚。手抱猫儿梁,脚登粉壁墙,一步跳在姐楼上。郎在楼上跳,姐在楼下笑,不怕死的舍又来了。小郎你来的高又高,伸手接不到,扯块楼板搭天桥。右脚踩上桥,问姐牢不牢,千年估计万年牢。左脚登两登,问姐稳不稳,千年估计万年稳。把郎接下地,二人笑嘻嘻,这段姻缘天赐的。二人对面坐,二人笑呵呵,问姐你想我不想我。骂声你要死地,我怎么不想你,嘴里没说在心里。”
老张刚唱完,大家为他鼓掌,掌声响彻产业园,回荡在陕南秦巴山川。
刚过几分钟,老姚给身边正在收割烟叶的村民老孙拍照。老姚叫姚天文,他是我请的摄影师。
这个时候,我转身听到,石泉县鬼谷子文化研究会会长王友芝,她问老孙产业园的情况。
老孙告诉她说:“这里原来是杂草丛生的撂荒地,多年前无人耕种。自从王中文对这里的道路、水电等基础设施进行了改造提升。在县、镇两级和村两委和驻村工作队的帮助下,园区就有了现在这个样子,今年收成不错。一年四季都有吸纳村里的留守老人务工,帮助他们增加收入。”
看完产业园,回来的路上,作家们在交谈中,一直认为王中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蜕变,他开办的“碧峰云泉产业园。演绎新时代“产业富民”大戏,以产业园推动农文旅融合发展,全域旅游,为乡村振兴插上腾飞的翅膀,为美好石泉建设开创出了一片新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