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古镇水乡的江面撑起一朵花,我的梦,在如镜的水面上度过了江南的春天和夏天。儿时赤脚的小河也闯了进来,我的身体被水占领。蓝蓝地天空,一朵触手可及的云朵,滚动在江面的文字,起伏着陕南水乡的诗意。
白日的真切,荡进黑的葱茏,在黑夜里缠绵。一株相思,攀着、喘息,泄露出拔节的声音。剪一角黑幕,幻境中追逐,出窍的灵魂,迷失在麦浪里,模糊的远方,一点点被吞噬,收拾,残缺的记忆。夜托举一个圆,嫦娥舞天宫,远走天堂的母亲,镜前,正在拔第一根白发,神明编导的荒诞剧,冥冥中入戏。萤火虫提着灯笼,寻觅、萦绕。不是庄周,黎明惊扰呓语,我的梦,化身为蝶舞蹁跹。
季节已经走了大半,岁月的美丽 在光阴中渐渐消逝,却无法带走,春天的相思。秋幕拉开,年华随雁影行走,走着,走着,就散了!遥望天际沉思,脑海是故乡漂浮的往事。我将一朵朵青春,装进乡愁的背篓,秋天的风儿一个转身,又回来了,梦中的桃李,含笑在千枝万枝上,绽放出来的风景,点亮了月亮与星星,青春被刻进年轮,沉睡在黑夜。行走在白天,这个秋季,风吹叶黄,雨落万千,夕阳与我,孤独的坐在一起,安静地看着落叶,慢慢地漂往冬日。
在梦里,我的故乡,是一首写不完的诗,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是一处赏不完的景,是一幅看不够的画,被人们称之为“古镇水乡”。在秋天,雨巷、短墙,这么软的屋檐,往外,望一望,就能摸到蹲下来的天空。所有的蔷薇花都为古镇水乡开,而你只要窄一窄腰肢,就会走到码头前,游一游,扁舟的渔火,炊烟袅袅,渔歌晚唱。秋天里,人们都为古镇水乡而来,而你只要窄一窄腰肢,就会走到码头,看一看,站立老屋中央的皂角树上,鸟雀的嗓门变得清丽。如今我瘦得像山间流淌的小河,你若招手,我会像乡亲一样报以欢笑,握着木桨寒暄,沟壑的脸上,长出夕阳,金光点点。无论春夏秋冬,不是我的故乡,我也要鼓掌,只要你轻轻一拍,水乡就会有巴掌大的笑音,从手掌心跑出来。
在梦里,我的故乡小的像一张邮票,或者是机票、船票、车票。即便,故乡的名字在地图上找不着;即便,我背对故乡的万水千山,我还依然相信,爱不是孤雁,我闭上双眼,都能走遍每个角落,一辈子,也走不出故乡温暖的怀抱。乡恋的诱惑将中秋月牙注满,遥远到思念,有了停靠的港湾,梦中依稀捕捉的影像,多年在枕边潜藏,那颗归属的心,对故乡的思念从未改变。
在梦里,我回到故乡,备一颗阳光的心,去远行,路遇,走失天空的羊群,用眼睛窃取江南的景,储藏在内心。在古镇水乡,我不打伞,枝叶那么密,我不尝果汁,风儿足够甜,我拒绝一套金色的服饰,只穿向晚的夕阳,迷失于空荡汉江岸。在古镇水乡,石板街,亮光晃眼;码头岸,相思的模样依然未变;红石榴,和你的笑容一样甜;皂角树,撑起水乡的蓝天。头顶的落叶脆响着,最后带回,游子的依恋。
故乡的秋来得早,冬也来得早。梦里,我听到留在古镇水乡雪地里的欢笑。有时候,我在梦中的故乡看到,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在百花中;有时候,我在梦中的故乡听到,留在故乡雪地的,一个浑身,都在笑的小姑娘,展开了,父母心坎上的,一道道皱纹。洁白洁白的小精灵,在故乡的天空飞呀飞!
如今,我在一座看不见雪的城市等一场雪,等着去完成那个堆一半的雪人,我喜欢坐在码头的一块石板上久久抬着头,如果小雪,我就不穿棉袄,如果雪大一些,我就穿一件棉袄坐在千年屋抱树下听雪,有时,也在窗下听雪。我只是听,只是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