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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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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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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与乡愁

我的故乡,位于陕南秦巴山间的后柳古镇水乡。

青砖、灰瓦、马头陈墙。记忆翻滚,流淌在泥巴街巷。老屋、水井、烟波鱼塘。一条条青石板的街道,在春雨中绘成江南画画的雨巷。

记忆里,夕阳下的江岸码头,老屋中央站立千年的皂角树,那是我最初的家园。如今,在异乡多年,总在思念自己长大的地方。

今年国庆假日,消停了暂时劳作的疲惫,打点干瘪的行囊,借启明星的光,放一颗归心离弦陪着列车和蓝天飞驰,故乡的模样在脑海里游荡。窗外的山和树木不停地向后重叠着,横在前面的江河也没挡住,铁轨交叉在梦中的炊烟合上故乡的路。窗外的深绿慢慢变多,列车远离戈壁沙漠,就这样,我带着思念的心和脚下的尘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门。

说起故乡。最是记忆犹新的是老家的药树。那棵药树守在老家屋后几百年了,很多时候,我在想:难道它站在风雨中,是在等飞走的大雁回来?还是在等多年漂泊的人回头?它和老家一样老,比老家房子老许多年。当然,比我的老爸和老妈还要老,虽然老,不影响生长与药性。

童年的时候,我的记忆里,药树每一片叶又涩又苦,秋天的时候,我和家人们附身在药树下,轻松捡拾树叶,太阳的光线,从叶子间穿过,照在我们脸上,照在树上的绿叶。

回到老家,我再次站在药树下,地上落了一地的叶子 ,有黄有红,还有一些挂在树枝上的叶儿,就像我童年时度过的那些日子。

在我的记忆里,还有就是老家旁边的柿子树,红红的柿子,一颗相伴到老的柿树,不经意间,拨动了心底那根敏感的弦——故乡的思念。

这些年,虽然远方的电话渐渐稀了,夜越来越长,老屋的那扇窗棂,也远了星星,近了明月,但我一直坚信,有你健在,家就在,你是我的希望,不仅火红着自己,也辉跃着院落,那穿着大襟褂子和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朝你努着嘴儿乐,不灭的红灯笼,那长烟杆儿,也与你,对着火儿。

说起乡愁。我曾经问自己,为什么要回忆 ?答案为,这是乡愁,是今生刻骨铭心的眷恋 !

我的乡愁,是故乡镇西有一口老井,连接子午古道上的驼铃声,没有谁说的清它的年龄。爷爷小时候这口井就老得掉牙,井里的月色,似儿时掬着蝌蚪。如今,它独守在村口老成了乡愁,那数不清的话,如何缝补一道伤疤。还有那些光顾它的乡亲们,凡是从它身体里摇上来每一瓢风声,颤动引起漫溢,似童年的欢笑声。老水井。乡亲们称它“水井湾”。是和小伙伴儿们在水里扑腾的每个夏天,是湾里苇子随风飘摇,是水里鱼儿游得正欢。

我的乡愁,是那一片片棉花地,连着天边。场院上晒着的谷穗沉甸甸,田野里的玉米棒子金灿灿。饱满的年景在我的眼前,田里稻谷,翻滚着层叠的涛声,一收一种的喜悦,传遍了祖国大地山川,枝头的雀鸟,眼窝里,滚动着美丽江南乡村的画卷。

我的乡愁,是家乡的农人们用诚挚的心拥抱大地,且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一个,站立在田边的我,像一颗金色的玉米棒子,全身,长满了自信的颗粒;是放学后的拔草兜子、麦铲和割草的镰。

我的乡愁,是满街的孩子们,反四角、杠钱儿、打蛋儿、掂杏核、滚铁圈…是放学后帮着生产队农忙季节的大锅菜,土豆茄子,满满一大碗,抢着收割,抢着吃饭,菜籽油都沾到嘴角上边,还有那驾牲口赶车老人的依依依、喔喔喔和长长的“吁~”声里,扔下的长鞭。

说起来,我的乡愁里抹不去的是,汉江鱼的味道。当然,在我的老家,除了吃鱼,还有很多好吃的。

我的记忆里,七十年代,我有一个初中同学叫“黄振东”大家管他叫“阿东”。一次放学时,正好是老家赶趟的时候,街上人很多。那个时候,我与阿东走到古镇码头老皂角树处,看到一位烧柴火,柴火上滚动一个铁罐子的人。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知铁罐子里面是啥!不一会儿,见那人把罐子取下来,一头套上袋子,手动了一处开关。

忽然间,耳边如同响起一颗炸弹。之后,一股浓浓香味扑鼻而来。套上的那个袋子里,装满的全都是香喷喷的玉米花。当时,阿东见我舍不得走,我俩谁都知道,因为,兜儿里没钱。

第二天,一大早阿东就对我说:“今天请你吃爆玉米花!而且还要把班里同学叫一块儿。”

我当时有些辣闷儿。我问阿东说:“阿东?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呀?”

阿东蛮自信地回答说:“你放心,一会儿我保准你能够吃上爆玉米花!”

终于等到放学了。阿东就找到我,让我招呼班里同学一块儿去皂角树处。我当时看到阿东飞快的跑出学校。大约十多分钟,同学们到了皂角树处。

突然,一声炸响,眼前,从一个套在铁罐的袋子里,天女散花一样的爆玉米花,飞到满地都是……

阿东大声喊到:“同学们,快吃爆玉米花呀!”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阿东先跑到那里,趁炒爆玉米花的人没注意时,提前用小刀把那袋子划开了一个口子。

几十年来,记忆里的很多事,似近还远,却愈加清晰,犹如就在昨天,满脑的故事三天也说不完。然而,离开故乡多年,那一种乡愁,总是不停地在脑海萦绕。那一种思念,总是不停地在梦里闪现。

今年十月一日,是国庆节。我回到故乡,经过童年走过的流水小桥,在故乡的地点寻找故乡。我看到,眼前的荒草,取代了我成长的村庄,几回回,看见自己的家,老风车摇醒我梦中的酸楚,已是多年后,我的家乡小河边孤零零泥巴做的小屋,正被挖掘机、铲车像洪水一样围着,一口口吞噬着每寸肌肤,童年的村庄,老屋裸成了寒骨,故乡,始终站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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