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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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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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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棵“屋抱树”

家乡那棵“屋抱树”

奔腾南下的汉江与环抱古镇的中坝河,黑沟河,在陕南后柳水乡码头相遇,一江两河会合,三面绕水,绘成一幅诗意的“江南”。

墟邑之上,便筑起一座千年古镇:后柳镇,也称“后柳水乡”。

后柳镇里有古镇,青砖、灰瓦,石板街,木板房阡陌交错,一颗千年皂角站立老屋中央。岁月的画笔描摹出仄仄逼人的沧桑。那些木板房,那些泥巴街巷,像是从百年前寄来的书信,页面发黄,字迹斑驳,却难掩笔力的苍劲雄健。

微风细雨中,我流连在水乡码头,驻足“屋抱树”下,被景区一副对联所吸引:“看老屋,看古树,看屋看树屋抱树,东边转,西边转,东边西边转一转。”对联很浅白,像顺口溜,却意蕴丰盈,道尽后柳水乡如烟往事,码头“屋抱树”的传奇故事。

我离开家乡多年。一个夏日的清晨,我又一次回到那个随时能影响我心信的溪流潺漏、小路弯弯的陕南后柳水乡。

在水乡码头上,我看见,那棵站立老屋中央的“屋抱树”,从天空飘雪到绿荫葱浓,翡翠般的皂角挂满枝头。我仰望,如天上的星星,温存的风醉上心头,老屋托着树如一把撑天的巨伞,辉映了江水,美丽了江南。

在“屋抱树”下,我参悟着水乡的冬天,把江岸如春的花草树木,带入我的世界,乡亲们的家。

我不时深吸一口香气,喜悦之余,脑间浮起久违了的画面。

在江岸码头上追寻,水乡古镇,是否有闪现的彩虹,可风儿还是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忽然间,皂角树下,青石板街面。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瘦小女人,身上背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兜儿,里面装着镰刀与绳索,牵着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女孩发梢上那两朵粉红色的花朵招荐得蝴蝶跟着上下翻飞,稚嫩的笑声打破寂静的水乡古镇。

那棵皂角树上,几只鸟儿一边欢叫,一边捡拾着温饱。就在那一刻,不知谁家的小花猫窜上去凑热闹,吓跑了鸟儿又躲入树的空洞,儿时捉迷藏的画面闪出。 偶然间,一只胆大调皮的松鼠也跟着树上树下乱蹦乱串,扰得沉食的麻雀不安得四处打量,又不舍得放弃近在眼前虫子 。

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情景多有发生。

每到皂角树开花,开始结皂角的时候,整个古镇几百号人都知道春天来了。

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带我去周围村子,附近的山上采山野菜什么辣椒藤子、猫耳朵、狗牙瓣、灰灰菜、大耳毛、刺龙芽。

回来的时候,母亲会顺便砍一些木柴,用一种叫“葛麻藤”配合绳索终成四捆,打成“马架子”扛回家。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个马架子的柴火能烧一个星期,这样就可以省下买木炭的钱给我买糖果、麻花和包子吃。

小时候好奇心重,总觉得母亲扛着柴火颤颤悠悠下山,走得很快很轻松,甚是好玩,就学着母亲也要扛着柴火下山。

母亲无奈地看着我,就近砍了几根极细的小树枝,照样子给我打了一个柴火担子,我兴高采烈地扛起来就跑。

最初,兴致勃勃专注于遂了心愿的喜悦,走了一会,我就不干了。

这柴火就如被谁施了魔咒,越走越沉,压得我肩膀好疼好疼,索性扔下柴火,说什么也不走了。

母亲故下肩上的柴火担子,温柔地看着我,替我擦去额上的汗水,说:

“小乖乖,因为你的需要,这些柴火,离开了能让它继续生长的枝干,如果你现在把它放弃了,它就只能在这荒山野岭任风吹雨淋,最后以腐烂收场,那么,失去发光发热、又失去生命的它们,是不是会很讨厌你的任性?

“停顿了一会,母亲问我“你觉得是不是这样?如果你实在是没有力气把它扛回家,咱就索性放它们在这里自消自灭。不记得母亲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我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只是蹲下身躯,扛起那担柴,抹着眼泪向山下走去……

回亿辄止,默然的我任由皂角花的清甜平复思乡的烦躁,任由温暖的阳光浸润偶尔波动的情绪。

这一份安详,竟如平静的湖面坠人一粒石子,那一次的担柴经历,使我至今为止,一直坚守着做任何事情都保持有始有终、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底线。

想到这,忽然又想念起家乡这个季节的皂角花开,想念远在家乡的母亲,想念母亲种种“担柴”的絮语,甚至、想念流着眼泪担柴时肩膀的刺痛……

多年了,家乡那棵皂角树,被称之为陕南水乡奇观的“屋抱树”。把后柳水乡点缀成如诗如画的小江南。

这里,浩大的烟波湖,托起千年古镇水乡码头,千年“屋抱树” 倒影与鱼群撞个满怀。

这里,山在笑,水在笑,渔歌唱晚,伴流水远行。祖祖辈辈后柳水乡人勤劳与朴实,托起江南满坡青绿。

如今,后柳水乡。每当我走进她,仿佛就与她一起站在了画里。还有那些光顾“屋抱树”的游客们,凡是看见或听见风儿摇曳树叶响声,颤动出来的,全都是水乡人的欢笑。

如今,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用一支篙撑弯了汉江,看惯了秦岭与巴山的颜色,听惯了江水欢笑的声音,无论是浸泡在水下的梦,还是壮丽在秦巴山川的奇观。那一棵站立水乡码头老屋中央的千年“屋抱树”奇观,连接汉江三峡,春夏秋冬,江水穿过轻雾飘渺的重重山门,荡漾在汉江的秋波里。

走在“屋抱树”下,偶遇老屋住着的老奶奶,我问老奶奶:“你说这么古朴宁静的老屋,能在千年古树下生活多好呀,在你背后,是中坝河,左边是黑沟河,东边是荷叶的池塘;门外是一座泥塑雕成的古街,脚下的码头上轻风笑响,柳枝摇晃。慢步在石板街、荷塘,置身于水乡码头周围,再往更远处,是绿油油的茶园、枇杷园以及农田。”

紧接着,又一位年满花甲的热心老头打我身边路过时说到:他准备与儿子一道,在“屋抱树”西边建一个“丽水嘉园”酒楼,还要搞一个陕南最地道,外来游客最爱吃的“江鱼鱼宴”馆,要紧跟旅游兴业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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