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后柳水乡,这片古老的土地,承载着陕南千年古镇深厚的文化底蕴。
奔流的汉江、中坝河、黑沟河水,见证了千年古镇石板街、木板房、青砖、灰瓦、马头墙历史沧桑。水垢堆积起来的码头上,一棵千年皂角站立老屋中央,一把巨伞撑着照亮天际的朝阳,萌发出的新绿是绚烂的文字,醉美后柳水乡江南如画。
又到了一年中适合收束和沉淀的季节。
天意渐凉的秋天,总是需要一杯清茶和一本不紧不慢的书,一起读着,让身体和思绪渐渐暖和起来。秋天是渐渐脱落的,干枯燥热的表皮被清冷微风习习带走,剩下精神的种子,在体内生根发芽。
这时候会格外想倾心关注一棵树,看它的叶子在枝桠飘摇,随时可能旋旋掉落,或一个不注意,就随风飘向远方。
这时候会格外想倾心关注那棵树,正是家乡那棵皂角树。我为她书写一首赞美的歌:“在水乡码头,我又一次看见,那棵站立老屋中央的皂角树,从天空飘雪到绿荫葱浓,翡翠般的皂角挂满枝头。我仰望,如天上的星星,温存的风醉上心头,老屋托着树如一把撑天的巨伞,辉映了江水,美丽了江南,在千年屋抱树下,我参悟着水乡的冬天,把江岸如春的花草树木,带入我的世界,乡亲们的家。”
喜欢家乡那棵皂角树,还因为儿时的一句顺口溜:皂角树结皂荚,洗头洗衣吹泡泡。还有一首诗这样写道:花开四月天,结荚半空悬;尖刺守己身,荚落洗衣衫。皂角树在民间称之为“肥皂树”,不仅结有能洗衣服的皂荚,枝干上还长有尖锐的刺,仿佛是在保护皂荚。
记忆里。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下河洗衣服会带上几根皂荚,先在水中浸泡,再用棒槌捶打后用它的汁液洗衣服。皂荚酷似豆荚,内含丰富的皂苷成分,与水接触后能产生丰富的泡沫,是一种天然的清洁剂,具有极强的清洁能力。因此,家乡的小伙伴儿们大多都会把皂荚捣碎后用来吹泡泡,五颜六色的,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
桂花飘香的九月,后柳水乡古镇的大街小巷里又弥漫着鱼、虾、茶、酒特有的香味儿,滑溜溜、辣火火、香喷喷、甜丝丝的,一点都不张扬,就像一位俊俏的女子,不施粉黛,只一丝体香,就让人春心荡漾起来。经过石板街连接码头处,一眼又望见了那棵站立老屋中央的皂角树,我索性走过去,习惯性地仰望,这不是原来那棵1000多岁的皂角树,这是几年前才挂牌重点保护的,很高大的,树荫笼盖,郁郁葱葱。树干异常粗壮,得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镇子上的人都叫它“屋包树”。微微的秋风里,树上结的皂荚在枝叶间摇摆,像是和我打着招呼,皂角树情怀,就这样跃然而出。
皂角树周围几间土屋看似简陋,却由于有树的庇护,冬暖夏凉。谁也说不清这树是啥朝代包进屋里的。房子的主人姓郭,是中学老师。小时候,我曾经坐在这棵古树旁,和小伙伴儿一起听郭老师谈古论今,还有很多夜晚在树下召集小伙伴儿们打灰包战,顽儿捉迷藏等。如今,郭老师已经去世,90多岁的老伴吴祖颜和古树相伴。这棵“屋包树”现在已经成了后柳水乡的一个著名景点,四面八方天的游人在树前伫立,感叹这奇特景象,纷纷拍照留念。
古往今来,后柳水乡独特而深厚的历史,考古发掘证明,早在新石器时代,八亩田就已成为孕育一方文明的热土。由于古时汉江纤夫每行三十余里就需歇脚,商人也就籍此进行货物中转,此地逐步形成古镇,并成为远近闻名的“水码头”。
据历史记载,后柳古镇始建于1939年,清朝时称后柳溪,民国二十年称长清镇,1939年后才改称后柳镇。明清时期,湖广填陕西,移民大量涌入古镇,有力的推动了商贸的发展,后柳成为连接陕南、鄂西和川北的重要商埠。这一时期,古镇盛产桐油,人们沿江砌坎,修建油坊,故又名“油坊坎”。
最值得水乡人骄傲的是,皂角树旁还有一家王氏,上个世纪家中出了一名抗日名将王范堂,在台儿庄战役中以敢死队长的身份带领敢死队杀入日寇群,大获全胜,美名远播,至今王范堂的英雄大名还留存在台儿庄战役纪念馆内。
一直以来,关于家乡那棵皂角树的来历,口口相传。有说是在宋朝中期由一位木匠栽植,也有说是北宋的赵匡胤侄子被流放于陕南时,亲手栽下。虽然没有准确的记载,但毋庸置疑的是,皂角树在后柳水乡、在江岸码头已守望了1000多年,与一座江南古镇同呼吸共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