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周火雄的头像

周火雄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010/01
分享

野草芳菲(外一章)

野草芳菲(外一章)

周火雄

村庄是记忆里的烟雨图画,画的落款至遥远常常是狗尾草。绿茵茵一片,绿茵茵一片,成就野性的壮观与深远。

关于狗尾草的形象,还是停留在少年时代,那是最初的印象,也是最深的记忆。

春天已然走远,长江中下游的雨季已经来临。雨的间隙,蚯蚓常常拖着老长的尾巴,缓缓向前。蚯蚓也是怕水的。迁往高地,迁往远方,那是小生命对灾难如雨水的回避。一种预感,一种可怕的准确的预感,给了水乡人们的提示。真的,雨水常常就迁延不息,迁延不息,无处不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一种天地换位的恐惧……

守在屋檐下,守在窗棂前,雨线落成帘,落成线……

狗尾草却无边无际、推波助澜地萌发。

浩浩堤坝,浩浩堤坝,竟然全是,全是,那是狗尾草的领地,一大片,一大片,意兴豪阔,蔚为大观。狗尾草们在潮润的雨水里疯长,肥硕碧绿的叶片,肥硕碧绿的花苞,似乎一转眼就抽出了嫩绿的穗子,在叶片中,在天地间摇曳,却是狗尾草。

肥硕的穗子,常常是孩子们的玩具,一枚穗子绕成圈,一枚穗子穿进圈子,就是“琴”,当然是“胡琴”,乱扯“胡琴”是孩童的快乐,是雨季的协奏,是乡村的浪漫,也是沉重生活的迷彩……

小草亦然演绎五彩。

淡然地承接天光雨露,管它肥沃或瘦瘠,在适当的季节,在合适的环境,尽情地展示生命的昂扬与柔韧。

在季节深处瞭望,定然是野草芳菲。

 

村庄,梦里的歌谣

村庄,游子梦里的一息歌谣。

年轻时,我们读书求学努力离开村庄。

在异乡,异客的我们却一次次在梦里回望村庄。

村庄很远很远,游子常常经年累月见不到它的影子,每每念叨起来,竟然这样断肠。村庄很近很近,以致合上眼睛,合上眼睛就能看到它的轮廓和模样。

在城市的边缘,我常常想起村庄,村庄是一脉叶片,泛黄的叶面记载风雨传奇,还有四季冷暖、渐行渐远的忧伤。村庄有河流的影子,卵石和沙滩在阳光下自言自语,龙虾、蟹和泥鳅追逐自由,溜舟没有人打理,歪倒在河湾沦为梦人,牧牛的孩子已经成人,他们随同父辈走进了城市的街巷。乡村愈来愈远。失依的黄狗,今晚的呼唤可是对主人的念想……

村庄的炊烟经久不息,游子的脚步有多远它们就能飘摇多远。村庄的炊烟是一息缠绵的歌谣,那熟悉的味道,仿佛自己的指纹,这样刻骨铭心。炊烟是粗菜淡饭,喂养了我们的辘辘饥肠,强壮了我们的骨骼;炊烟是妈妈的长歌,听到就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成功的游子,绝不敢招摇着惊动村庄。我常常在黎明和傍晚,带着我的朋友,远远地,远远地接近村庄。我们把目光留在这里,诉说埋藏已久的念想。

村庄,枕着歌谣,我知道,今夜无人说感伤。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