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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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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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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玩勾起的往事

文/周如意

 

2018年12月2日,星期天。

今天的北京又是一个大雾霾天,达到了重度污染的标准。今天不宜室外活动,上午终于答应周星同学去万达了。他已经碎碎念了好久了,自从搬离通州以后,万达确实去的少了,不过他还是一直惦记着他的大玩家。好吧,今天让你如愿了。吃完早饭,开车直奔大通州。

一路比较顺利,为了省那十块钱的过路费,京通快速都没舍得走,走的免费的广渠路。最近日子过得真是太节俭了,多等几个红绿灯而已可以省下十块钱。路上还比较畅通,轻车熟路,来到了通州万达。直奔三楼大玩家,取了100个币,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电玩游戏。

说实话,孩子在大玩家玩游戏差不多有两年了,花的钱估计也快有两千块钱了。刚开始玩每次也就50个币,后来越玩越多,每次都得玩一百个币。之前没有经验,玩了就玩了,后来玩的多了,发现可以积攒彩票换礼品。儿子每次玩都打近3000张彩票,存到卡里积攒的有一两万张彩票了,就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啊,咱们去换。可他每次都不舍得换,他非要说要攒的更多,给妈妈换一个礼物。听着这话,我们心里也觉得挺欣慰的。这么多钱没有白花,玩了游戏不说,好歹他还有那么一份孝心。现在家里客厅的一个钟表就是用他的彩票换的,他为此非常高兴,说这是他自己为家里做的贡献。

大玩家挺火的,每一个万达广场都有,是和万达长期合作的商户。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电玩城,只不过人家经营的比较好,场地大,设备多,举办的活动也多。他们可以玩游戏打出来的彩票去换礼品,我觉得这一点还是挺好玩的,换的礼品里面有文具、玩具和日用品。我比较了,发现换文具最划算。曾经换过一个尺子,大概用了60-70张彩票,玩游戏的话平均一个币可以打出来30-40个彩票,一个币合七毛五,两个币花一块五毛钱打的彩票就可以换一个尺子。这个尺子怎么也值个一块钱吧,所以说基本上相当于游戏白玩。当然也仅限于文具类比较便宜,日用品就相当不划算了,这么设计估计他们也是鼓励孩子们多换购文具吧。

来到大玩家之后,不禁让我想起我们小时候去的电子游戏厅,其实这就是小时候的游戏厅的升级换代产品。记得我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第一次接触电子游戏,那时候我在老家的小学上学。我家是郊区农村的,从学校放学以后到家里一路上都是菜地,有一个部队的大院墙,还有一个砖窑厂。放学路上要么是偷人家的萝卜,要么是撕砖窑厂盖砖坯子的塑料布点火,要么就是沿着部队大院的院墙根回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电子游戏。后来到了五年级以后,班里转来个几个住在桐木加工厂的小伙伴,他们不是本地的,好像是东北人,说着普通话,来这借读。他们来了以后我和他们玩的非常好,主要是和他们在一起让我见识了好多外面的世界,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当时学习在全班一直都是第一名,还是少先队大队长,但自己的眼界确实太窄了。当时没有想到什么眼界不眼界,就是觉得他们知道的好多东西我不知道,所以就和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那时候听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电子游戏,什么魂斗罗啊,什么街头霸王啊,什么新快打三代啊,还有什么双剑龙啊、名将啊,听得我云里雾里,又非常好奇。加上那个时候电子游戏厅忽然多了起来,班里的小伙伴玩的也越来越多,后来就时常偷偷的跟他们一起去电子游戏厅。那时候我家附近的师范学校对面有好几家游戏厅,进去之后一个接一个的游戏机并排放在那里,每一个机器前面都围着一圈小孩。一个人打,一群人看。打游戏的全神贯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屏幕,脸上冒着汗也顾不上擦,看游戏的一个一个的也是聚精会神。如果一个孩子打败了,不投币玩了,其他的孩子马上会抢着去玩。那时候电子游戏厅非常火爆,玩的人很多,大多数是高年级的小学生和初中生,孩子们也不会去排队,游戏厅老板也不去维持秩序,任由一帮孩子们抢着玩吧,因此吵架打架是不可避免的。

我那时候纯粹过去看,一是不会打,二是我身上就没有钱。我小时候身上如果有5毛钱的零钱绝对是大票,舍不得花的。我就是好奇,跟着他们一起去看。里面还有打麻将的机器,玩的都是大人了,麻将机的按键比较多,前面有一排,据小伙伴说打麻将的机器如果胡牌的话会有好看的出现。我这人好奇心重啊,那时候在游戏厅,一边看着他们打魂斗罗,一边还时不时的往麻将机那边瞄一眼,看有没有人胡牌,只是印象中好像就从来没有看到过。

当时我家里人对于去游戏厅这种事情是坚决反对的。他们认为那就是坏孩子才去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不好好学习或者是一些不上学的小混混。如果要是知道我去了电子游戏厅,打不打死我不好说,肯定会训死我的。所以,去游戏厅这事我是从来不敢跟家里人说的。

记得是我上五年级的时候,那年冬天的一天,放学后我和同学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师范学校附近的游戏厅去打游戏。那次我不是看,我也打了,打的好像是叫做名将的游戏。那是一台新机器,可以四个人一起合打,每个人控制一个机器人,去打别的怪物吧。记得那次打的特别过瘾,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结果回家晚了。冬天本来就黑的早,快到家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忐忑,心里想着要是问我去哪了,我该怎么说呢?就这么怀着一个惴惴不安的心,我回到了家里。也许是自己心虚,也许是觉得这次说谎不一定能说过去,到家之后,我就一声不吭的回到屋里,拿出作业本就开始写作业。我只希望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以此来掩盖自己出去打游戏的事实,希望家里人能不去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我姐眼睛毒啊,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破绽,就不怀好意的轻轻的走到我身后。

“如意,你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晚啊?”

“我们今天放学后老师又讲课了,放学晚了。”那时候我上五年级已经是毕业班了,老师有时候会多讲题而拖堂。不过说这话时,还是心怦怦直跳。

“真的放学晚了?”我姐把音调提高了八度。

“真……真……真的放学晚了。”还是自己心虚啊,说瞎话都结巴。

“你再说一个你放学晚了?”我姐那是发现了重大秘密啊,接着说,“我放学的时候路过你们学校,你们教室的灯都是灭着的,老实说,去哪儿了?”

我姐那是真厉害啊,说话比我爸妈厉害多了,并且什么也瞒不住她。我小时候其实不怕我爸我妈,我最怕的还是我姐。说到这儿了,看来是瞒不住了,我就开始哭。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小时候脸皮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惯了,真的撒不来慌的。

“我是去师范那边打电子游戏去了。”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你不看看那游戏厅都是什么人去的?你以后要是再敢去,看怎么教训你。”

我姐说话那简直是针针见血啊。打我小时候,身边的人都说我姐厉害,说话特别冲,跟人吵架有一套。我小时候跟村里的一个外号叫瘦猴的二愣子打架,打不过他,我哭着回家,我姐出去把那个二愣子骂的狗血喷头帮我出的气,后来那二愣子见了我姐都不敢再逞能了。

我一边哭,一边说:“我以后再也不去游戏厅了。”

说到这时,我记得我姐当时是笑了,好像是她抓到了我的把柄,把我训成这样,自己很有成就感似的。

我姐教训人确实有一套,后来她初三毕业以后考上了游戏厅那边的师范学院,我记得他考上之后,我就跟她说:“姐,这师范学校真是太适合你了,以后你教学了,那你班的学生一个个还不得被你训得服服帖帖的。”

我姐在师范学校上学的时候住校,那时还没有双休日,每周六下午不上课可以回家。那时我上初二,每到周六中午我就骑自行车到师范学校门口去接我姐回家。放学了很多人从学校出来,我就在那一直等。等到最后,她出来了,穿着一身师范的校服,是立领的,比小学初中的校服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就觉得我姐穿那身衣服特别好看。每次接她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在学校门口的小摊上给我买些零食什么的。有一次她看到卖糖葫芦的,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了。其实心里还是挺想吃的,可能是因为以前太怕她的缘故,我在我姐面前还是有点拘束。她或许看出来了,就走过去,用她在师范学校新学的普通话问摊主。

“糖葫芦多少钱一串?”我第一次听我姐说普通话,一下感觉他们师范学校真高级。

“一块钱。”摊主回答。我记得好像是一块,也可能是五毛。

“给我拿一个。”姐接过糖葫芦,走过来,递给我,“你吃吧,我骑车带着你。”

我连忙说:“你吃吧,姐,我带着你。”

我总觉得我那时候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是让我姐骑自行车带我有点太难为情了,于是就非要自己骑着自行车。我先一个脚踩脚蹬子往前滑,然后另一条腿从后面漫过车座子上车。骑起来以后,姐先小跑一下,然后顺势一跳就坐到车后面的支架上了。刚坐上来的时候自行车一般是会晃几下的,我就扶着车把左拐右拐,使劲蹬着脚蹬子,这个时候不能慢了,慢了就倒了。快速蹬着一会就平稳了,就这样,我就带着我姐回家了。

毕业后我姐在我们大队里的小学当了一名教师,把我们村里的后来比我小的孩子训了一个遍,特别是我的那个学习不好的最小的堂弟,还有后来大伯家的那个孙子,听说被我姐训得见了我姐都躲着走。

如今,我姐还在老家的小学当老师,一教就是二十多年了。大女儿已经高二快高考了,前两年二胎放开,又要了一个女儿,聪明伶俐,很是招人喜爱。她当年上学的师范学校被合并了,老的校区早就不在了,新的校区就在我们老家的边上,建设的非常漂亮非常大。我们村前几年全部拆迁,家里的老宅子也不在了,这几年也很少回家,可我姐上的那所师范学校还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在那个周六的中午我骑着前面带大梁的凤凰牌自行车,七扭八拐得带着我姐回家,我姐手里帮我拿着糖葫芦,那个场景一直铭刻在我的头脑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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