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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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如意
我从小学入学到研究生毕业，累计上学19年，粗略算下来，教过我的老师大概已有近百位了。有一位老师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她就是我初中时的语文老师郭老师。
第一次见到郭老师是1992年的9月份，那时我刚到S市的第三中学读初一。那是入学后的第一次语文课，同学们都很期待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老师来教我们语文。上课铃声响了，走进了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看样子大约20多岁吧，中等身高，身材苗条，穿着橙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留着短发，精神饱满又显得非常干练。老师走到了讲台上之后，给同学们深鞠了一躬，然后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叫郭欣，以后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上语文课，我们都在座位上坐得笔直，全神贯注地听着郭老师讲课。我看着郭老师讲完一段开场白之后，拿起黑板擦转身把刚才写的名字擦掉，然后又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一篇课文的名字。
“今天我们学习第一课，《一件珍贵的衬衫》，我先朗读一遍课文，我读的时候同学们先看着书，朗读过之后我再开始讲解。”
我们都打开了新发的崭新的语文书，翻到了第一页，看着课文，听着郭老师的朗读。课堂上非常安静，郭老师手里拿着书，一边富有感情地朗读着，一边从讲台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再从那一边走回到这一边。这篇课文讲的是一位工人骑着自行车进入了快车道，结果被周总理乘坐的红旗轿车给剐了一下，衬衫剐破了。本没有什么大碍，但敬爱的周总理却坚持安排把这个工人送进医院检查，然后还亲自打电话到医院询问病情，并买来一件崭新的衬衫派人送给了这个工人。这堂课我记得非常清楚，郭老师讲课时生情并茂，脸上总是泛着笑容，嘴角上总是浮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大概是刚进入青春期的缘故吧，我个人无端地会对年轻的女老师产生好感，更何况郭老师又是如此美丽的一位老师。从第一次上课之后，我就对郭老师产生了非常好的印象，每次语文课我都会非常认真地听老师讲课，因而我的学习成绩还算是不错。
我们那时每天早上7点半就开始上课，从早上7点半到8点是半个小时的早读。早读课每周一三五读语文，二四六读英语。每周一三五的早上7点半，郭老师也会准时来到我们教室里看着我们早读，于是我就非常期待每周的一三五。有时候郭老师会起个头，让我们全班同学一起朗读课文，她就会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看着我们朗读。一篇课文读完，还有时间，就让我们自己自由朗读，于是整个教室人声鼎沸起来。我一边读着课文，一边看着郭老师，我看到她有时候也会自己拿出语文课文朗读起来。有一次，我们刚学习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郭老师自己也认真地在早读课上读了起来。
“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郭老师读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嘴角的梨涡也更加明显了，似乎她已经看到了课文里一群孩子一阵乱读的情景，正犹如眼前的我们。我看到郭老师在那里认真地读着，我们朗读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竟与课文中情形如此相似。我那时刚学了这篇课文，对于老师读的这一段内容，本是文言文，于我而言确实晦涩难懂，读起来也是非常拗口。虽然每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也都认识，但拼在一起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读的时候也就不知道该在哪里停顿，特别是那一句“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读。每每读到这里的时候，声音自然低了下去。这个时候，看着讲台上的郭老师，非常有感情地朗读着，并且他读那几句让人大伤脑筋的文言文时竟是如此流畅。读到后面的“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老师脸上泛着笑，朗读起来抑扬顿挫，大有舞台上唱戏念白的意味。
这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我所学过的鲁迅先生的第一篇文章，直到如今也是我最喜欢的文章之一。我前年曾带孩子去绍兴旅行，去了鲁迅故里，看到了百草园也看到了三味书屋，在那里特意买了一本《朝花夕拾》，而这本书现在也成了我枕边最常翻看的书。《朝花夕拾》里面收录的十篇鲁迅先生的回忆性散文篇篇堪称经典，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一篇又是我最喜爱的，闲暇之余总会拿出来朗读一下，每次朗读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郭老师的身影。
郭老师讲课很有特点，不仅仅是讲课本上的内容，她还会给我们讲很多关于这篇课文的创作背景，讲作者的生平经历。若是从某一部作品中节选出来的文章，那郭老师总会把整部作品给我们讲清楚，讲里面的人物背景和故事情节的来龙去脉，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这篇课文了。她总能调动起我们的兴趣，课堂上讲得活泼生动，每次上语文课都像在听故事一样。郭老师讲课喜欢板书，在黑板上写课文名称、作者的简介、主要作品的名称。她让我们给整篇文章分段，总结段落大意，她会把每一部分的主旨内容板书在黑板上，最后还引导我们总结整篇文章的中心思想，大家积极回答，她会把大家回答的关键信息写在黑板上。一堂课下来，整个黑板基本上就写满了工整的粉笔字，整篇课文的组织架构也就清晰明朗地呈现出来。
有时她把一堂课讲完了，还没有下课，在最后几分钟的时间，她就会走下讲台，好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看清楚黑板。她下了讲台，稍作停顿，看看自己的板书，然后就会走到教室门外，双手拍打着粉笔末。然后进了教室，走向放在讲台旁边的洒水壶，右手拿起洒水壶，靠近下面的一个水桶上方，倒出一点水来，把左手上的粉笔末冲洗干净，然后再换左手拿水壶冲洗右手。老师洗过手之后就站在讲台旁边，看看黑板，再环视一下我们，似乎在等待着回答哪位没有听太明白的同学的问题。
我那时在班级里身高并不高，坐在第一排。郭老师在讲台旁边洗手的时候，就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她左右手交替着洗手很是别扭，就小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去轻声对老师说：
“老师，我来帮你倒水吧。”
郭老师先是一怔，然后就会心地笑了，嘴角又露出了梨涡。
“谢谢，谢谢!”
我拿着洒水壶慢慢地把水倒出来，非常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水倒多了湿了老师的衣袖。我看着老师双手一起洗，确实方便多了，自己内心深处也就开出一朵花来。我知道郭老师习惯于课后冲洗一下满手的粉笔末，而我们教室内并没有水龙头，每有语文课，我都会去把那个洒水壶接满了一壶水放在讲台旁边。那时我们的座位也是轮换的，但凡我坐在靠近洒水壶的座位，有机会的话我总是会起身拿起洒水壶帮老师倒水洗手，得到的总是她的一句“谢谢”和她那带着梨涡的笑容。
郭老师讲完课之后，总是会站在靠近教室门的地方。她怕挡着同学们看黑板，她也总是尽可能地贴着墙壁站着。那个年代我们教室里的电线都是露在墙壁外面的明线，插座也是突出墙面的插座。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们班教室里的有个插座外面白色的外壳掉了，插孔里面的铜片外露着。郭老师站的位置，刚好在插座正前面，而那个插座的高度刚好在郭老师的头部。因为我坐在第一排，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看着郭老师贴着墙壁站着，头马上就要碰着插座，心里那是一阵紧张啊。我生怕郭老师碰着插座被触电，就对老师说：
“郭老师，您别站在那儿，您身后有个插座！”
郭老师扭回头来一看，看到了那个裸露的插座，果然吓一跳，然后就往前走了走。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去找学校后勤给维修一下，只是提醒了一下郭老师而已。尽管郭老师当时离开了，可后来上课她似乎又忘记了那儿有个危险的插座，依然是站在插座前面。每次这个时候，我的心总是被揪起来。虽然老师后来站得位置离墙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我却始终盯着那个插座，生怕老师忘记了而后退几步。我已做好随时站出来大吼一声“老师，别动!”的准备，但老师还是被其他一个同学叫去答疑解惑了，我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那时毕竟年幼，倘若现在，发现这种安全隐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找个新的插座给换上了。
也许是内心里比较尊敬也比较喜欢郭老师吧，我的语文成绩一直都还不错，当然其他科目也都还可以。开学两个月之后，我们就进行了第一次期中考试，考了七门课，我的总成绩排在第二，到了第一学期的期末，我的成绩跃升为全班第一。我因此也备受老师们的关注，成了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自然也得到郭老师的认可。升到初二以后，郭老师跟班，继续教我们语文，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的内心也是一阵欢喜。
或许每个班里面总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那时我们班也不例外，确实是有几个让老师费心的学生。教我们班的任课老师在课堂上少不了要维持纪律，目的只有一个，方法却各有千秋。有大声训斥的；有让贴墙根罚站的；有拿粉笔头砸上课说话做小动作的学生脑袋的；有拿黑板擦当惊堂木，忽然“啪”的一声摔在讲桌上，吓得同学一个机灵讲，桌上升起一团粉笔末的；有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一声不发，眼睛直勾勾瞪人的；也有让说话的学生上讲台的，嘴里说着“你要讲是吧？来，你上来讲，我下去听，好吧？”此时此刻，看着那个挨训学生的窘态，同学们一个个都捂着嘴暗自窃喜。
不过这些方法郭老师从来不用，相比之下，郭老师算是最温和的。她的方法是拿来一个笔记本，如果有上课说话不听讲的学生，她就会在课堂上点名，然后拿笔在本上做个记录。我并不知道如果被郭老师在课堂上记录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总觉得她方法和别的老师不一样，只觉得越是平静的背后往往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险。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拿笔在本上认真记录的样子，无端地觉得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每每郭老师在讲台上忽然指一下同学，然后拿起笔在本上记录，下面总是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往老师指的方向望去，两三个同学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打鼓，刚才老师是不是指的自己。
我也有被郭老师上课点名的时候，尽管我当时已经是班长，又是团支部书记，但这也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老师的豁免。初二的时候重新调换座位，我已经不坐在第一排了，我记得那次上语文课时坐在我身后的同学用笔捅我的背，我就转身对他说了一句“干嘛呢？”也许是当时不小心说话声音太大了，就被老师听到了。郭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到了我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她拿着手里的粉笔指着我上下晃了三下，抬起了眉毛，眼睛也睁大了，嗔怪着说道：
“周如意，你也上课说话是吧？我给你记上啊！”
“老师，我……”我并没有解释下去。
我只听到旁边的同学在隐约地偷笑，似乎是在笑原来班长也有被老师课堂点名的时候。我看到郭老师的脸上泛起了愠色，但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微笑。我当时心中着实有一点点的委屈，只是觉得她没有问清楚前因后果就要记上我的名字，实在很不妥，明明是后面的同学先捅的我。我本想辩解，可我看到郭老师的表情也并没有那么严肃，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我刚才确实是说话了。我看她拿起笔的手在本上迅速地滑几下就记下了，然后就开始继续讲课。这次课后，我内心一直有点忐忑，我一直在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怀疑她会把那个记录给我们班主任看，或者在期末家长会的时候拿给家长看，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又怀疑那天她之所以点我的名似乎有“杀鸡儆猴”之意，想要告诉其他同学“身为班干部，更应该以身作则，上课说话更要点名批评，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吧”。我又怀疑她那天也许只是嘴上那么一说，或许并没有在笔记本上真的记下我的名字，因为我看到她点我名时脸上明明是带着笑的，况且我的名字笔顺那么多，她那么快速地滑两下是不可能写完的。
但也有一次，郭老师她是真得生气了，但不是针对我，而是我们班上的几个调皮的同学。那次事情的起因我已经忘却，但只记得那次郭老师批评那几个学生的时候，有个学生跟郭老师顶了嘴，吵得还非常凶。还没到下课时间，郭老师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教室，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到五分钟，班主任来了，先是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大意是郭老师情绪太激动，说不出话来，找我来了解情况。我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郭老师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脸上挂着泪珠。我不敢和她打招呼，只是到班主任那里把整个过程跟班主任一五一十地说了。我跟班主任说完了，只听到郭老师说了一句：
“你们班我实在是教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万没有想到郭老师今天被气成这样，我还真怕她一气之下向学校领导申请换班，以后不教我们了。班主任赶紧过去跟郭老师说安慰的话，让她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看到郭老师气还没有消，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自己心里也是很难受。后来，我和班主任就回到教室，这次班主任是很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到了教室，把刚才那几个调皮捣乱又跟老师顶嘴的学生一顿痛批，随后的一节课就没有上，被班主任占用了，把我们整整给训了一节课。那时我的班主任训人可真是有一套，整个一节课45分钟没有停，说的话还不带重样的。训到动情处，一边呵斥着，一边拿着鸡毛掸子在讲桌上一阵猛敲，最后那鸡毛掸子毛都给敲秃了，落了讲台上一地鸡毛。
最后的结局是，班主任让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请家长谈话，另外每人写一篇2000字的深刻检查。我们其他同学也跟着每人写一篇周记，内容大概就是如何保证今后上好语文课。那几个写检查的同学后来站在讲台上，当着班主任和全班同学的面，读了自己的检查，向郭老师认错并鞠躬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郭老师还是继续教我们，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天我的周记写的是一封写给语文老师的书信，内容大概就是写郭老师教语文教得特别好，我们都不希望她走，写郭老师平时上课那么辛苦，我们还不听话惹老师生气实属不应该，并写下了保证以后上课好好听讲、认真上好语文课之类的话。这篇周记后来交上去了，我想郭老师也一定是看到了，至于她阅读后怎么给我写的评语，我现在是没有任何印象了。
等我们升了初三，由于是毕业班了，我们的语文老师换了。郭老师不再教我们，她又去教新初一的学生去了。不过，我还是时常会在学校里碰见她，有时在放学路上也会碰上她。每见了她，我都会远远地跟她打招呼。她对我的印象都挺好，总是冲我浅浅地笑一下，嘴角又露出了梨涡。那一刻，我觉得郭老师真的好美，我的心里自然又开出了一朵花来。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放学和同学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过了师范学院快到橡胶厂的十字路口时，看到郭老师骑着一辆踏板的摩托车停在路边买水果。她头上戴着头盔，把头盔上的镜片抬起，左脚撑在地上，等着卖水果的商贩给她用袋子装刚称好的桔子。我忽然发现，虽然郭老师平时仪态端庄，但她戴着头盔骑摩托车的样子真得是好酷、好美。我和同学骑车从她身边经过时，放慢了速度，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郭老师好！”
老师接过一袋桔子，回头看到了我们，一边微笑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桔子来。
“哦，是你啊，放学了？来，吃个桔子吧？”
“不了，老师，再见啊！”
我们自然是不好意思停下来去吃老师买的桔子的，就用力一蹬脚蹬子，头也不回地骑着自行车跑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家和郭老师家顺路，从学校出来都往师范学院方向走，忽然觉得好亲切。原来，放学回家和自己喜欢的老师顺路，都是那么一件幸福的事情。
后来我初中毕业，考到了S市第一中学读高中，离开了三中，就再没有见过郭老师了。高中期间，也曾想和同学一起回到初中母校去看一看郭老师，但学业繁忙，终究没有回去过。高一时倒也回去过一次，是回去转团组织关系，但那次去并没有见到郭老师，只是到学校的团委办公室把自己入团的档案资料给拿回来了。那次转团组织关系，自己的入团档案资料并没有密封就给了我们。我好奇心很重，出门走到没人的地方就赶紧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我看到了自己的入团申请书，自己的入团志愿表。在入团志愿表上我看到了当时自己填写的个人信息，还有自己抄上去的入团志愿书，再往下看，有一栏是入团介绍人的意见，我看到了给我写的评语，大概内容是“该同学思想进步、品学兼优、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类似的文字，再往下看，看到落款处赫然写着“郭欣”二字。啊？原来我的入团介绍人是郭老师！
我那时是班里第一批入团的同学，好像当时第一批总共就五六个人，然后就担任了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我们班后来的同学入团，介绍人那里基本上都是我来写的，我当时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入团介绍人是谁，原来就是我自己最敬爱的语文老师郭老师啊！我瞬间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就把郭老师给我写的评语反复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老师不是泛泛地写几句话，她写得每一句话于我而言都很有针对性，越读越觉得很贴切。看着老师的笔迹，回想起当时给我们上课时的情景，她的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越来越觉得，我的语文老师郭老师，她是一位认真负责的人，是一位治学严谨的人，是一位内心深处对学生充满爱的人，是一位永远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从认识郭老师到现在已经过去27年了，毕业之后我其实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每每还会回忆起她来，回忆起她的音容笑貌，回忆起她微笑时嘴角的梨涡，回忆起她在早读课上大声朗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的情景，回忆起拿着粉笔指着我，带着笑往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我名字的一幕。我中学时期的作文本和周记本早些年都曾留着的，那上面有老师给我写的评语，也有那一篇写给郭老师书信体的周记。遗憾的是早几年家里搬家，我之前所有临时放在地下室里的书和作文本都被雨水浸泡发霉，全都破坏掉了。现在唯一还能看到郭老师笔迹的文件大概就是我的入团志愿书里面的介绍人评语了，现在应该都在我的人事档案里面吧，只是不知道自己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能打开看看。按年龄算下来，郭老师现在应该已经有五十岁了，想必现在仍在三尺讲台上默默奉献，在教师节即将来临之际，就在此衷心地祝愿郭老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桃李满天下吧！
（作于二零一九年八月三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