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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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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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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学过的武功


看这个题目,好像我是一个有武功的人,其实,我什么武功都没有,简直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

但是,我确实也有“练”过。我练武功的起因有两个,一个是缘于父亲被几个邻居欺负。在我上小学阶段,有一年家里盖房子,因为地基的问题我父亲与邻居吵过架,后来被这几个邻居(两兄弟)握着锄头欺负到门上来。我家住的是农村排屋的一个叫“上间”的位置,这个位置是整座屋的人往二楼去的一个必经地,所以,除进入自家的门内外,其他位置被视作公共部位。这两个邻居兄弟当时赶到“上间,”自行在“上间”的中间位置用手比划着划出一条线,并将手中的锄头敲击着地面上的那条无形的线,声称只要我父亲越过这条线来,就打死。我父亲没有帮衬,他的几个兄弟有的在外省,有的住在上屋,平时在一起时也不团结,而我们都还很小,都帮不上父亲。母亲看清形势,将父亲推回自家门内,我脸色煞白的跟随父亲跑到屋内,假装镇定的看着门头凶神恶煞般的邻居兄弟,心里盼望着父亲的兄弟突然降临,像那两个邻居兄弟那样,联合我父亲一致对外。屋内的父亲色厉内荏的冲邻居兄弟喊,胆敢闯进门来,就打死。其实父亲知道那两个邻居兄弟是不会闯进门内的,所以才敢虚张声势的喊。假如真闯进来,父亲也打不过那两个兄弟。这件事我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当时父亲的无奈,这种被人欺上门来的负,现在想来有点可笑,根本无什么实质性的所谓欺负,但在当时的环境下,我是深有感触的,我就想着,如果自己会武功,能像少林寺里的和尚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冲出来,一脚踢飞那两个邻居兄弟,解父亲的围,帮父亲出气。“练成高超的武功,帮父亲不受别人欺负”的意识开始在我心中萌发。

第二个促使我想练武功的缘由,是我在初中的时候看了几本武侠书。我读小学的时候没有接触任何课外书,升入初中后,走出山旮沓,来到大地方读书,才知道,原来很多同学,从小学开始就已经在看武侠书了。什么金庸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梁羽生的《狂侠天骄魔女》、《白发魔女传》等等,一说起来,每个同学都能加入到群聊中来。用一句小说中常见的话说,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不甘落后,在课余时间借了同学们的书,也开始进入到阅读武侠小说的行列。我有不少男同学都吃过老师飞来的粉笔头,甚至是黑板擦。原因都是上课的时候,把武侠书藏在桌格筒,桌面上摆上上课的书,假装在认真上课,实际却在低头偷看小说,直到老师粉笔头飞过来,甚至黑板擦飞过来才惊醒,慌忙站起来回答问题时,却又不知老师问的是什么,更别说如何作答。最后被老师起了外号,叫“武侠迷。”我虽说还谈不上入迷,但是,书中人物的那种仗剑走天涯的洒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济贫的壮举,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的豪迈,都已是我心之所往。于是,我的心中逐渐的形成了一个梦,一个人人都有的梦,这个梦就叫江湖梦。

没有武功,就无法实现江湖梦。我想,即使没有像段誉那样的“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没有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至少也要有李秋水的“北冥神功。”否则,江湖梦就是白日梦。仔细想来,我是在念初二的时候开始跟着同学练起了功的。

我原先是住校的,想练武功后开始住进了同学豪家。豪颇有两下子,矮矮敦敦,有点像洪七公,四方脸,眼里透着杀气,走路四平八稳,一双宽大的手掌,能劈断一块砖。很多同学都羡慕他,经常跟在他后面转,看起来像个大哥。

我住进豪家后,先是练劈砖,劈砖对场地要求简单,随便拿一块砖,顺手拉过来一条板凳,将砖悬空按在板凳上。或者找个台阶,将砖用左手压住,右手指微微屈起作鹰爪状,对准悬着的砖一声断喊“嗨,”手起掌落,整块砖头原原本本的落地了,纹丝未动,一点断裂的意思都没有。豪说:“你还是先从劈瓦开始练吧!”劈瓦容易多了,我将瓦片扣在平面上,对着弓起来的一面,运足力气,手起掌落,瓦片顿时稀碎一地,成功感很强。

接着我跟豪练起了蹲马步,豪说这是基本功。蹲马步对场地有要求,得去屋外,空气流通好的地方,而且要在早上时间练。我每天天一亮,就起床,按照豪的要求,晨尿要憋住不撒,说晨尿撒掉了,一天的功夫就会白练。跑到小溪边,在淙淙流过的溪水旁扎下马步,直到腰酸背痛,双脚发抖才能收功。练完蹲马步,再接着就是练“轻功,”练轻功的时候,要在双腿上绑上沙袋子,负重跑。豪说,负重跑练成后,解下沙袋就有了轻功,跑起来会很快。最后一项练铁砂掌,豪在一颗树干上绑上一本书,让我对着书击掌,击掌的同时,还要发出哼哼哈哈的叫声,说是这样可以忘记痛苦。豪还说,书本每天要撕掉一页,直到书撕完了,可以直接在树干上打为止。我在撕掉十页的书后,手掌出血了。本来还需要练鲤鱼打挺,豪说我不是一块练武的料,叫我弃武从文,好好读书,将来用文来实现自己的理想。豪还说,武能安邦,但文能定国,叫我不要白白浪费光阴。

就这样,我没有坚持一个月,就放弃了练武,从豪家搬回到学校,放弃了心中的江湖梦。

有梦想是好的,但是幻想就不好了。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都已有定数,道路千万条,适合就一条。有句话叫做,如果方向错了,那么停止就是进步。我停止对江湖梦的追逐,这无疑也是江湖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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