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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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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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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以及丢在湘北的月色

八百里洞庭湖光,范仲淹笔下的岳阳,大地和天宇相会在早晨。渔家女清脆如铃的湘音,亮丽为南国小城穿行的风景。那山韵、水韵,那人情、才情,交织映衬:一片白浪汪洋的气质里。

轻轻地撩开三月,撩开湘北古城的刘海,读你的眼睛,读成一汪淡蓝淡蓝的湖;读你的眼睛,读成一弯贞洁甘甜的银月。

自武陵山脉拍摄——东方的湘北,雨燕掠过绿柳画舫,渔翁徜徉湖畔深巷。水灵灵的一曲《雨打芭蕉》 ,悦耳了南来北往的直快和特快列车鹅黄淡绿的梦想。

三月的湘北,雨季深深浅浅淅淅沥沥。你的自由,是湘资沅澧的自由;你的神秘,是云梦大泽的神秘。烟雨微霏处,那些缤纷的红伞,才是花朵中高挑的花朵。

呼一声:南极潇湘、北通巫峡的巴陵,金鸡山上空的情绪骤然放晴!我伟岸伫立在岳阳楼前的光圈里。恢宏大气的建筑风姿,是凝固的格律工巧而又音韵舒放的绝句。

散步三月岳阳楼畔的老街,顺手推开汉时的轩窗,秦时的明月如镜高悬。

我曾揣着北国的一张派遣,漂向洞庭,漂向岳阳,漂向这片梦想未知的远方,漂向湘女和美德的深处,漂向木棉一样鲜艳的打算。那里,也许有一颗柳州列车遗落的红豆;也许有一座夜航中的唯一的码头;也许有一片宽解一切的青春之海。

湘北——湘北。以淝水带去的一腔浓浓的乡音,我只是洞庭莲叶上一滴滚动的露珠,我只是芙蓉阡陌上一个匆匆的过客。回眸湘北的那段生活,仿佛每天都在结束,又每天不知不觉重新开始。背风而立,眺望湖心默默的君山,疑是自然凸起的孤独,对游子的心空最武断、赫然的占有!

在天地合一,世界哑然无声的月夜,静,一统江山。摊开一幅诗与画的湘北,一只淡绿的归翅将一阵轻波柔语收容,把一种思念方式携带。这只飞鸟的高度的文明,同时也为自身本应抖开的羽毛,衔来了伟大的束缚。

“思想的饥饿,要么是无可阻止地崩溃,要么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在整个湘北观察、凝视我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理由不高举不属于弱者的生命的巨手。

丢在湘北的那些日子。我承认我很单纯, 不敢冒昧以原始的姿势放逐一切“动词”。但我又承认我很本分,只要宽宏,只要崇高,也就让我满足了;只要淡泊,只要宁静,也就让我惬意了。

丢在湘北的那些日子。我不会为南湖一片流霞的媚眼而亢奋;我不会为东茅岭一朵玫瑰的潮红而痴迷。我有北国太阳风的畅想,我有自己对于生命轨迹趋向回旋的诠释。

丢在湘北的那些日子。在眼神叠着眼神矗起的隔膜之间,我睁开了音符般清亮的星辰。散去了惶惑,散去了迷惘,像一架湘北老农耕耘的犁,懂得了拯救、翻新与推进。

啊——湘北。二十年后的我回忆二十年前的时光,不知时间的触觉和想象赋予了它以怎样的光芒和辉煌。漂泊人生,靠港抑或起锚都是航行的形式。我愿我圣洁的思念是一只受伤的水鸟,然后期待——感受你千里之外的一层又一层母性的包扎。

就让南湖的橹声漫进思念;就让春天的力度咿咿呀呀;就让湘北的往事阵阵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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