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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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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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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戴姨

    戴姨名叫戴逸馨,人如其名,秀美清新静寂,驻足间婷婷玉立,挥手间轻盈似水,谈笑间流光溢彩,乌亮的长发在微风中如水墨泼洒山麓,清脆的歌声在林间如天籁漫过长空。

认识戴姨是我十岁那年,因父母工作调动迁居戴村。戴村因大多数人姓戴而称戴村,在我当时的印象中,戴姨是村里最漂亮的阿姨。她皮肤雪白,眼睛深蓝,秀发黝黑,身材欣长,尤其是那搭配均匀的瓜子脸,更是让人产生仙女般的感觉。当然,戴姨之所以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除了她的美,更多的是她对我的照顾与关爱。每次放学早,父母没有下班,进不了自家屋,相邻家的戴姨就会把我接到她家,把她们家自制的红薯干、泡米花糖等给我吃,特别让我着迷的是她家那些纸张泛黄的小人书,如铁道游击队、小兵张嘎等连环画,让我如醉如痴。戴姨的父亲是中学老师,所以家里小人书特别多,听戴姨说那是她父亲给她的弟弟买的,她弟弟比她小两岁,成年后就当兵去了,这些小人书也就闲置了下来。戴姨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停课闹革命,她也就辍学了,顶她母亲的职成了一名粮站保管员,这个工作平时没什么事,只是到了收购的时候才会忙上一阵子,所以在家的时间多,上班的时间少。戴姨的母亲身体不太好,正好可以在家照顾一下她母亲。

我那时上小学,学校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思想指导下,上课也是走形式,一个星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搞勤工俭学,基本上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自己也没什么求知欲,因为学来学出最后还是要到生产队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所以每次放学后最期盼的就是去戴姨家玩耍,戴姨也是把我当作她的亲人一样地照顾我,关爱我。小时候我体弱多病,变天或者换季时经常感冒,有一次在学校我发高烧,父母亲下乡又联系不上,老师急得团团转,戴姨知道后匆匆赶到学校把我送到医院,并且一直陪在我身边看护我,我虽然年纪小,但戴姨的温情还是让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在我的少年记忆中,戴姨对我的关心关爱成了我温馨生活的大部分。

可惜这样舒心的日子过得很快,两年初中生活过完后我就上高中了,因为我要到县城上高中,所以见到戴姨的机会就少了,其间放寒暑假时去探望过戴姨,但都是匆匆而别,并且见面时也少了小时的欢闹与随性,我总是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面前,向她问好。而戴姨也不再象小时候那样牵着我的手,把我抱在身上或驮在背上,嘻嘻哈哈地逗乐我。她最大的限度也就是用那的亲切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也很正经地说:“又长高了,学习还好吧”此时此刻,我感到心目中亲切的戴姨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这种距离感让我感到人不能长大,我还是喜欢小时候那种与戴姨亲密无间的相处,还是留恋那种充满童趣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流年似水,岁月如梭。短暂的高中生活很快结束了,毕业后我又回到了美丽的戴村,可再也见不到美丽的戴姨了。家人告诉我,戴姨在一次值班中因保护公共财物与小偷搏斗不幸被害了。得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差点晕了过去。如花似玉、温情如水的戴姨竟有如此的胆魄和力量,牺牲在平凡的岗位上,我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深沉的悲痛中充满无限的敬意。为了全部了解事情的真相,我走访了相关知情者,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那是初冬的一个晚上,粮站轮到戴姨值夜班,本来是有俩人值班的,可其中一位同事因小孩生病急诊,热心肠的戴姨就让同事回家照顾孩子去了,她独自一个人承担了值夜班的任务。戴姨所在的粮食收购站只有几栋房子作仓库,并且被高高的围墙围住,一到下班,就大门紧锁,外人一般是很难进去的。当天戴姨照常检查了各仓库的落锁情况,也对相关通道进行了查看,没有发现任何差错,在一切检查到位后她才进值班房睡觉,可睡到午夜时,忽然被院内的开门声闹醒,惊醒的戴姨拿起手电就朝仓库赶去,初冬的夜晚尽管凉风习习,但高度紧张状态下的戴姨没感到一丝的凉意,她急步穿过楼道,匆匆来到仓库门口时,看到库房门被打开,可没看到人影,正在用手电照扫仓库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并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吧,慌乱中的戴姨急忙用脚猛踩对方的脚背。盗窃犯没想到戴姨会有这么一手,惊慌失措中被戴姨挣脱,挣脱后的戴姨瞬间用那三节电池的手电筒朝盗窃头上砸去,盗窃犯头被砸破,愤怒地挥舞拳头,一拳砸在戴姨的额头上,顿时昏迷过去,盗窃犯一不做二不休,对着倒地的戴姨又是一阵暴击,然后捂着伤口逃离……

第二天上班时,同事们发现戴姨躺在凝固的血迹中,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他们立即报告了公安部门。后来,在公安部门的侦破下,凶手被绳之以法,据说盗窃犯就是本地的农民,因为家里没吃的了就想到粮站去偷点,谁知被发现并慌乱中杀了人,最后挨了枪子。唉,都是贫穷惹的祸!

我敬爱的戴姨就这样走完了她短暂的人生,没有辉煌,只留下瞬间的绚烂,当然还有我对她一生的怀念与记忆!

            曾洪琪2023.12完稿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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