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和哥哥们讨论有关问题时,常会听到他们时不时给我来句:“你没味道了!”(指我说得话不着边际、不知天高地厚,不同意或者根本不能够实现的事)。诸如那时在谈到我的理想时,我说将来我想当一名作家时;跟父亲去赶集,看到别人将猪崽每只20元卖出,听他们说每头就能净赚10元!回家后我给家人说我要去贩猪崽子时;即使那年我初三中专预选前,我给二哥说,如果实在预选不上我就去报考技校时……每当此时,大哥、二哥他们都会给我来句“你没味道了!”
那味道究竟是什么呢?字典中的解释是:味道通常指味觉所体会到的滋味,也可指抽象的情味、意味。一般意义上的味道指味觉,包括甜味、苦味、酸味、咸味等等。
其实,在我看来,味道,其在不同的场合,就有着不同的解释、不同的意思,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依我家为例,为了生计,母亲就常常想法设法为我们姐弟几人用苜蓿、槐花等做“麦饭”、烙饼子,用高粱、玉米这些粗粮为我们做面片、搅团、“凉粉鱼鱼”……记得有位作家说过,“母爱的伟大,不仅是在于母亲不惜用生死与共的性命将我们带到这人世间,含辛茹苦地拉扯,呕心沥血地付出,终无半点的怨言,伴你成长”。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我,由于母亲为了挣得更多的工分,我就少享用了母亲那甘甜的乳汁,但她却用做“鸡蛋羹”等这些特有的举动给我留下生活另外一种别样的味道,让我回想一生,回忆一生,回念一生。平时,听到母亲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人穷志不短”、“即使砸锅卖铁,我也要供儿女们上学!”等等。在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母亲一句最为平凡关爱关心关怀的话语,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就能让你铭刻于心,铭记一生!这大概就是母亲的味道了。
父亲还在世时,他抽过的旱烟锅、放过的羊、看管过的牲口、割过的草、种过的庄稼、管理过的果园、务过的西瓜,以及我们姐弟几人受到委屈时的一句句安慰的话……这是父亲的味道。当时还未出嫁的二姐待二老劳动、我们兄弟几人上学回来后,就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父母亲开始动筷子之后,她就又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我们兄弟几人吃“干的?汤的?”并将一碗碗盛好的饭递于我们手中!这是家的味道!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上农校后,去灶上打来了红烧肉,但不吃肉的我就把肉给了同宿舍的同学,我专拣土豆和豆腐等来吃,这是那种特有的“红烧肉”的味道——
坦诚地讲,已到7岁才进学堂教室坐下学习的我,由于不谙世事,却毫不吝惜地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下河捞鱼摸虾,爬树掏鸟窝摘野果(大部分是酸杏),在田间地头帮着别人家的孩子掰玉米收豆子,即便是汗流浃背也乐此不彼。甚至,还带着同学逃学去生产队里分荏!后来,母亲知道后,狠狠地批了我一顿!
农校毕业分配工作多年由于“胡乱画鸭”的缘故,每当大家都说我是一个“文人”时,当有一天、我也手捧一本书、装模作样地像大多数文人一样埋头“认真”的读起来时,感觉真有点滥竽充数的嫌疑,自己都怀疑自己,嘲笑自己!然而,书中写道:知识就是力量;书里还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还告诫于我:书是高尚的人,读一本好书就是和一个高尚的人谈话……诚然,在读到修养、人格、魅力的同时,我也读到了心跳、羞赧和恬不知耻!
在三十多的工作和五十多年的生活中,我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人,是书找回自我,不再麻木,不浑噩。是书给予我一双明亮的眼,一颗跳动的心,一个开始思维的脑,插上一双欲飞的翅膀,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我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从而认识世界,认知世界,融入世界。意识并懂得一个人该怎样的自尊自爱自信,于是,大脑开始活泛灵动;于是,有了蠢蠢欲动想法的冲动;于是,开始用笔记录点什么,用心写下点什么!尤其是在两次大的手术之后的我,亦开始学会了淡定、从容,而不再胆怯、盲从。
书中说:在看不到光亮的时候,我们不要焦灼。自己要懂得照亮自己、温暖自己,让自己尽快走到阳光下,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可看到更强大的自己,才能遇见更好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书读得多了,一些著名作家诸如茅盾、巴金、沈从文、钱钟书、杨绛、朱光潜、孙犁、汪曾祺、贾平凹、莫言等的著作和一些中国古典文学也就了解得多了。
“立誓在一瞬,迈步很艰辛,坚持是长久”。纵然会遭到来自别人的挖苦打击白眼,但是要做一个自我强大的人,唯有改变,唯有证明——在农校上学期间,任校内刊物“农家富”编辑时、当蝇头小字变成“豆腐块”出现在报端的时候,在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文明办主任等先后8年时间里、当一篇短文出现在杂志上的时候,在我手术同病室的一位患者去世后、我下定决心要那些文字变成一本可以阅读书籍的时候(之后先后出版了长篇小说《平凡人生》,散文集《感悟人生》《领悟人生》,编辑了微小说《如戏人生》等),书籍就是将我带到理想彼岸的动力与魅力!
一度以来,社会上曾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年轻干部不要急,一步一步往上提;年纪大不要怕,不进政协进人大”。我们常说:“书犹药也,可以医愚”!诚然,如今在已调入“人大”工作近两个月的我看来,这与年龄大与不大没有关系,不管咋地,都是组织的安排,我们都应无条件地服从——读书不仅能净化一个人的心灵,竟也能升华一个人的思想境界,陶冶一个人的情操。
从过去上学父母要我读书,到成人我要读书,到现在已知天命之年的我还想写书,这大概就是书香的味道——那就让书香伴我度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