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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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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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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写作”

前些日子,我的一位侄子来单位送文件,顺便来看我。我们便聊了起来——

“大大,现在看您已出了好几本‘书’了,我看了,感觉写得很好、也都很实!出版社给您给稿酬么?”

听侄子这样问。我便又想起了自己“出书”时先后联系过的几个出版社的过程,并回应他道:“现在大部分都是自己‘出书’,出版社是不付稿酬的,反而还要‘倒找’(即自己给出版社付钱,包括申请书号费、印刷费、成书后的邮寄费等等)!因为我不可能像莫言、贾平凹、陈忠实、迟子建、池莉、刘亮程、李娟等等这些名家——曾听有人说,他们只要有作品,不会愁没有钱出版的!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写作’者,我出的这些‘书’也就是留存些资料,装个‘册子’而已。”

后来想想,其实,“写作”就是个浪漫而随性的事!

曾记否,我们小学课本中,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开句这样写道:“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这少年便是闰土。”这段描写,就把一个勇敢刚毅、机敏好玩的小小少年跃然纸上了。

再比如,朱自清的《背影》中有这么一段:“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作者在这段描写中,没有过度的渲染,也没有形容,只用了20多个动词,去描写父亲和背影。显得既干净又准确!——所有这些,本人则认为都是豁达而恣意、辽阔又纯粹的写作。不虚伪、不遮掩、不功利、不说教,却又是最能走心、最会打动人的好文字!

严格地说,我算不上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和“写作者”,但由于多年的“浸染”、“涂抹文字”也有了一些路人皆知的体会:一要有见识,二要多阅读,三要不停地写。

记得当年去西峰市上学的时候,初到学校,同学们之间互相介绍,当我向大家介绍说我是“崇信”人时,大伙儿都惊得睁大了眼睛问“‘重庆’的?这么远?”“不是的,是‘崇’高的‘崇’,诚‘信’的‘信’。‘崇信’的。”我又不得不再次向大家介绍一番。那时,当我第一次走出自己所熟悉的、狭小的生活圈子,来到那有着“八百里秦川,不如一个董志塬边”的董志塬时,感受那别样的风物、文化以及习俗的特色时,它对我的眼睛和心灵都带来了一定的刺激和撞击,但这却使我的脑子更加清醒!

有人说,“读书与旅行,总有一个在路上。”深以为然。小时候,因不谙世事,也常常跟着姐姐哥哥们抄写《日本首相学》,因我的十指是十个“簸箕”而在里面的有句话说“我在晚年时会是一个‘文学家’”的谎言便在我的内心深处根深蒂固!于是,我便和同学常常泡在图书馆里,那时,也先后阅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与黑》、《简爱》、《红楼梦》、《西游记》,还有路遥的《人生》《平凡的世界》等书籍!以至于后来,我还把感觉不错的一本杂志上刊登的一篇小说进行了全文抄写!乃至还有了写小说的冲动!当时,我还初拟了一个小说的名称——《豆蔻年华》(后来此事并没有坚持下来而不了了之了)。宿舍里,和我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都奚落我说:“张同学你真有点儿‘二’(傻)啊!”

也许是由于年龄的原因,那时,我还积极报名参加成为了学校内部的刊物《家家富》的编委,并积极向《甘肃农民报》《甘肃科技报》《甘肃人口报》等报刊投稿!

参加工作后,我先是去了乡镇,这一待,就是整整5个年头!是啊!我先是从农村到城市,再从城里到农村一线。一晃就是近10年,这其间,我的身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改善,这些时代的印记和符号,常常让人激情澎湃难以忘怀。当时我觉得,只有用文字纪录这些日新月异的变迁,才能更进一步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慢慢地,我爱上了“写作”——在“写作”起初,我只是留意身边的人和事,只要我的名字能够在有关报刊上变成铅字,也就谢天谢地了!虽则当时写得都还很“豆腐块”。无独有偶,也可能是我爱好“写作”的缘故吧,后来我被调入县委宣传部工作。这时,写稿、上稿又成为了我的一个核心任务!在宣传部门先后工作的整整8年时间里,豪不夸张地说,我的上稿率在同行中还是遥遥领先的!后来经统计(有剪贴本为证),我的年上稿均在150篇以上(当然这是以新闻报道为主的内容)!

由于2012年底的一次手术住院,同病房的一位患者的突然离世,使我的想法颇多:人生如白驹过隙,实在太短暂了!人的生命亦是稍纵即逝!还躺在病床上的我,想想,我以后身后该留点儿什么吧?——于是,我便又走上了“写作”之路,出院后的我常常用文字去记录一些事情,去留存一些所见所闻所感所想,而且脑海里经常会冒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想法,好像“灵感”随时都会出现一样。然而,生活就是个万花筒,从哪里着手呢?经过“深思熟虑”,便开始从魂牵梦绕的故乡写起,这也顺应时代发展的脉络,因为我从小长在农村、生活在农村,那里就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有我们深爱的一方热土,有我们记忆犹新的往事和童年,只要听过,见过,想过,也写过,便会与文字结下不解之缘!

说起来,“文字是很有灵性的。”只要将情怀寄托在文字里,那文字也就充满了灵性。经过几年的努力,2016年10月,我的第一本小说《平凡人生》正式出版(团结出版社),当时的我心里就像儿时吃了一块糖果,让我兴奋不已!我想,一字一句写下的文字,的确成了旧时光里最美的记忆,亦有着经年落花的味道,但平淡而鲜活。渐渐地,我发觉,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地方,那里像深藏着生活的富矿,有永远挖掘不完的素材,于是,我毅然决定,要谋划写成系列作品来!后来,我的散文集《感悟人生》《领悟人生》相继集结成册,去年9月,也是我调入县人大工作的第一年,我的又一本散文集《体悟人生》也付梓出版(中国美文出版社)!之后不久,我便成为了市作协、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首都文学》签约“作家”、《中国乡村》认证的乡村“作家”……

但无论自己如何变化,我则认为,“写作”这个事,是个“双刃剑”。认知到位了,就划拉几笔,述说一下喜怒衷肠、记录一下心路旅程,以达到修心养性、陶冶情操、锻炼文字功底的目的,是个很好的爱好;如认知不到位,就会钻了牛角尖,怀里揣着个“作家”这个崇高而堂皇的梦想,却总是实现不了,这就有点儿恼人!

记得著名作家严歌苓,在她的《人间极乐之事》一文中曾这样写道:“写作之于我,便是一种秘密的过瘾。我每天写作,就是图这份浓烈。一连多日不写,就如半打盹儿地过活,新陈代谢都不对了,完全像犯了毒瘾的人。对我来说,生命一天不达到那个浓度和烈度,没有到达那个敏感度、兴奋点,瘾就没过去,那一天就活得窝囊。”家人说,如今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目前,作为很是草根的我,依然酷爱“写作”!写一些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写一些普通事的酸甜苦辣。当然,很多时候我也会“写”不出来,在我不“写”的时候,就读读大家的“写作”,依然感到快乐。

作为一名普普通通者,关于“写作”,我也很坦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去计较得失,不去攀比结果!——我始终清醒,“作家”是个令人尊崇的职业,属于那种天赋异禀,妙笔生花的人,要具备深刻的洞察能力,多方面的审美能力、驾驭语言的能力,还要激情、敏感,具备深邃的思想,这个要求不比对一个领导干部的要求低。再对比一下自己,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写作”是自己的事情,“作家”是别人给你的桂冠,合不合适也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不过我想,目前像我这样的“半吊子”“写作”者是担不起“作家”这个称号的!这不,大家都知道的王朔,应该是知名作家了吧?可人家却说他就是个“码字”的,我觉得人家是对“作家”这个称号的敬畏!

如果不用“作家”的标准衡量要求自己就轻松多了,我只是个业余“写作”者,也不在所谓的“文人”圈子里混迹,写好写坏只是个“自娱自乐”,若有人夸赞心里就美上一阵乃至几天,若无人喝彩也不寂寞。那是我的田地,干卿何事?“戴多大光环就有多大压力,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所以如我等草根之人,息食于凡世间,以“杂读随写”为乐,用“不务正业”的心情写自己的真实感受,以无益之事,遣有生之涯。率而操觚,竟也“集文成册”了,收获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想到这些,王小波的话便常常会浮现在心头,我这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也泛起了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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