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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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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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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逐渐消失的农具

我从小就生长在大西北陇东黄土高原沟壑区的农村,很早就深谙我们的祖祖辈辈世代以务农为生。看到人们常到地里干活,精心侍弄自己的庄稼!大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劳作,整日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作为农民的儿子,我从小就跟着父母亲及姐姐哥哥们抚摸着家什里的农具一天天长大成人,也曾和大人们一块下地干活儿。在我的记忆中,作为一个农民家庭,大家一般都离不开且最常用的一些农具——诸如独犁子、薅锄子、镰刀、铁镐、架子车、耙、耱、背篼、笼、连枷、铁叉、铁锨、木锨、木镰(由于用起来较为轻便,常在割麦时用)、石磨、石碾等等。

虽然这些农具现在人们都已经很少用甚至消失了,但作为曾使用过它们的我至今却对这些农具着深厚的感情!

如春天种地用的“独犁子”,夏天用的“薅锄”,秋天收秋用的“镰刀”,冬春季挖地用的“铁镐”等等。

“独犁子”在我们那也常被称为“铧”。在每年的开春播种时,开垄沟就离不开它。最早它是必须由两人共同配合使用的一种主要农具——前面的人作为动力拴根绳子搭在肩膀上使劲往前拉,同时还要掌握好方向,不能左右摇摆。起步需猫腰,身子前倾下探,并用力往前拽。后边那人一手用力按住“独梨子”,侧着身子梨地,在地上“划”(铧)出一道道垄沟,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如果配合不好,就犁不出地里笔直的“垄沟”。但这种农具只有在普通的山地和小面积耕种时使用,并不适合平原大地块。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生产队里的牲口都分给了农户,这时人们就又“套”上牲口进行犁地了,一下子就省事多了。当时我家用的“独犁子”,父亲常常给套上一头牲口就可开始“犁地”了——国家在实施“退耕还林”政策后,村里的大部分群众为了发展经济,增加收入,就对那些坡地和山地全部弃耕栽植成苹果树或其它经济林了。而对于原面上一些大片的耕地也已经进行“机械化”(常用拖拉机耕地)耕作了,这时,“独犁子”这种农具也就逐渐闲起来,大伙就不再用它了。

夏天给地里锄草,我们常用“薅锄”,这种农具常被大家用在春夏之交锄去小麦地里的杂草时用,当然,后来还被人们用于锄玉米(主要是“破苗”,既把多余的苗锄去)等等。现在,人们锄草就直接给地里打“除草剂”!等到地里的庄稼出苗后就喷洒一次除草剂,再也不用像过去一样用“薅锄”锄草了。

收割小麦时,我们用木镰将地里的小麦一把一把地割下来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麦娃娃”,再装上架子车运到场里进行晾晒、打碾、扬场、归仓。

秋季收割庄稼,无论是玉米还是高粱,人们最常用的农具就数镰刀了(一般用“铁镰刀”,但它地要比“木镰子”重一些)。我们将一杆杆玉米或高粱用镰刀砍倒,再用架子车运回去……如今,大家无论是夏天收割小麦、还是秋天收割玉米、高粱等,都用“联合收割机”了,每亩地也就几十块钱的费用,多半一个家庭的耕地一两天就可收割完毕,既省时省事也省力。这时的“镰刀”也就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尤其是“木镰子”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

过去,在冬季“改土(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时,架子车、铁镐、铁锨就又派上了用场,队里队长根据每个人改土量的多少及劳动表现给工分——只是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种改土的工作由过去的冬季改为了“夏季农田基本建设”。那时,我们兄弟几人无论是外出上学期间还是参加工作之后,都曾多次参加过这种劳动!只是到了2000年以后,这种高强度的劳动又被“挖掘机”、“改土机”所替代,现在,再也看不见那种“改土(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的热烈场面了……

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石碾子”、“石磨”等先后被“磨面机”、“粉碎机”所代替;“连枷”、“铁叉”、“碌碡”、“木锨”等的功能先后被“脱粒机”、“联合收割机”所替代;“耙”、“耱”等的功能被“旋耕机”所替代;“架子车”、“背篼”、“笼”等的功能也先后被现在人们所青睐的“电奔子”(电动三轮车)所兼并……

现在,农村人干活早已不用再受那种高强度劳动的累了。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经常会起个大早,和哥哥们一起抱个“磨杆”推磨、抱个“碾杆”推碾子,那时候常常天不亮就被父母亲喊起来,去磨道(碾道)推磨(推碾子),如今这些也都全部都用上了“机器”,随着“自动上料磨面机”、“创磨机”的应用而生,“石磨”、“石碾子”也就退出了人们的生活——

眼瞅着这些使用了上百年甚至千年的农具(家什)现在都渐渐地“消失”了,恐怕今后会越来越难以见到了,也可能只有在一些民俗村(馆)或去博物馆里参观了!

如今,已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这些农具(家什),成了作为农人的我们睹物思人、思亲、思乡和追忆往昔的一种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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