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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柏新(烟锁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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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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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一首歌里穿越

今夜,没有月色,微风扑面,偶尔有几辆小车通过。漫步在小区的街头,霓虹灯下,我,在一首歌里穿越。。。

如泣如诉的音乐啊!你似千万颗石子投入我的心河,平静的心海,在悲秋的季节里荡起涟漪,一起一伏,好比拔动的琴弦,每一个音符,都是曾经走过的路。。。

那两间茅草盖的泥巴屋,我穿着开单的花棉裤,扭着细嫩的小屁股,被邻居掐得哇哇大哭,年轻的妈妈在烧火,父亲嘴里叼着烟在傍边的猪栏里喂猪。

青黄不接的季节,日子接不开锅,妈妈日急夜愁,不懂事的我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父母东拼西凑,供我读书,自己的衣服补了又补,开先没有用石灰码的小屋,文帐顶上铺着的一屋白膜,还是挡不住风雨,日子难过也还得过。。。

改革分田到户,我边放牛边看书,寒冬腊月同父亲一起挑堤、开河,也到芦苇站体验生活。农历九月正是家乡砍割芦苇的季节,长江河畔的芦苇站,承载着祖祖辈辈的故事,父亲曾经说过,就靠啃这一块腊骨头过年,老家有句俗话说:“人怕进榨房,牛怕进材站(芦苇站)”,记得父辈们流传的一首歌谣:“来不见日头,去不见天,衣服扯得像裙子,镰刀白得像银子,下站三把刀啊,手里飞舞的是镰刀,脚底露出无数削尖刀(砍割的芦苇桩),老天还有一把刺骨刀(霜风)。”砍割、打夹子(用砸刀砸断芦苇打包成捆)、告罗(将芦苇码成垛以免春雨淋湿腐烂)、上船,芦苇站的活有几个月的工期,事情有得做,没有好的吃,一个白鲢鱼,白菜加萝卜,再放豆腐炖一锅,算是最奢侈的生活,一般都是自己带的萝卜丁和水腌菜下饭。

“靠水吃水,靠山吃山”,老家的田地不多,就靠芦苇站和沟港的副业收入填补生活,“耕读为本,勤劳致富”,父母勤奔苦做,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1989年,家里盖起了两间新瓦房,整个新墩,父亲不舍得花钱用机械,本身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父亲一天天用两个肩膀扛。泥里、水里,数经风寒和超体力负荷的父亲不幸滩上了病魔,那几年,要多残酷就有多残酷,公粮交不起,学费交不上,母亲做的男人的活,还要服侍父亲和我的生活,父亲一病就是几年,没钱治疗,只是断断续续的在小门诊开一点药应付,病一拖再拖,父亲最终还是斗不过病魔,年仅五十一岁的父亲离开我们娘俩走了,走得是那么的不甘,走得是那么的凄惨!我也因此而辍学,后来我不得已入赘,但婚姻却受挫折,南下,是唯一的出路!背起行囊来深圳,留下母亲一个人过。。。

我不怕吃苦,上过流水线,做过保安,遗憾的是没有学一技之长,总是跟不上城市的节奏,岁月如白龙过驹,还是一无所获,吃过苦中苦,我怎么能轻易认输!不知不觉泪眼再一次模糊,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过,昏暗的的城市,独自点燃一支烟,任烟雾和泪水将自己淹没,靠在公园的石椅上,冰凉的身子似乎只剩一个躯壳,根本就没有感觉。

“船到江中悔亦惘”,中年已过,再好好沉淀,好好的反省,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催逐着我,不能再这样堕落,回蜗居的路上,街边的灯火像妈妈期待的眼睛看着我,孤独的我,低着头像极一只落水的狗,咬破嘴唇,才让自己清醒,左手紧握着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一定要加油!”从明年开始,在有生之年的日子,每一分一秒必须全力以赴,努力虽然不一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不努力就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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