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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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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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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庄我的树

发源于天山托木尔峰的台兰河,孕育着万物生机,浇灌着万亩良田。沙漠戈壁变绿洲,生活在河畔两岸的人们,厚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以热爱劳动闻名的依希来木其乡斯也克村、阿克托格拉克村,克孜勒都瓦村也留下了这些古树们。有胡杨树、古柳树、箭杨树、桑葚树、槐树、榆树、沙枣树……仰仗大自然的恩赐,在这里健康地成长。

据传,1500多年前,为躲避战乱,有人涉河而过,来到这座当时还远离人世的荒地阿克托格拉克村。由于周围地势开阔,来往在这里的风沙日益猖獗。为阻挡风沙的侵袭,避祸于此的人开始植树造林。

后来,战乱结束,避祸于此的人离开,留下了这些树。曾几何时,这里一片一片的林子。因为风沙、雷电的吹打,一些树枯竭而死,一些树顽强地存活下来。她们簇拥着,依偎着,或抱团取暖,或单打独斗,以顽强的生命力和坚定的意志,分布在我们村庄的周围。有了树,于是有了我的村庄。

这是一条横亘在丝绸之路上的古道,自古以来商贾云集不断,留下了多少英雄豪杰,志士仁人踏过的足迹。曾几何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张骞出使西域,细君公主,解忧公主远赴伊犁河谷与乌孙单于和亲,班超征讨西域三十六国之乱,鸠摩罗什由此向东,玄奘西天取经,著经典名作《大唐西域传》记载夏特古道,成吉思汗铁骑碾压中亚路经于此,察合台统治西域之时。左宗棠抬棺收复失地,(如今的左公柳气宇轩昂,像卫士一样守卫边疆,笔直矗立。)三区民族革命军三打阿克苏,翻越夏特古道(木扎尔特大阪)进入南疆。如今顶层设计三年谋划,温宿——昭苏公路正在进行,贯通南北疆的天路即将呈现,南北疆距离缩短至120公里……

姑墨国坐落天山托木尔峰脚下,塔里木河北缘,隶属于古龟兹辖区。每逢佳节年会,轮廓国都要向龟兹大国进贡特产美女,顶礼膜拜。温宿国、姑墨国依附实力较为雄厚的部落联盟,实为生存之道。坐落在台兰河一侧的佳木古城廓(扎木台),生长在托万克佳木古槐树,再次有力佐证了历史的沧桑,曾经的逝去的风华与衰败的无奈,还有战火纷飞的年轮与印痕。依希来木其乡阔依其喀依古千年古遗址,周边古树郁郁葱葱,虽历经千年磨难,橘黄的陶片、古城墙厚重遗址轮廓分明,历史痕迹明显。依然能显示北魏时期,西域驿站的繁荣与奢华。

生命选择坚强。当你手轻轻触摸到这些胡杨树千沟万壑的身躯时候,就会感觉到他们特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梳理着引以为豪的长胡子,把你深情地揽入自己的怀抱。这些树,虽然岁月给它们刻下粗粝的痕迹,却不屈不挠地长大,长高,枝丫伸向蓝天白云,根须深扎泥土深处。

时间就像交汇在这里的台兰河,或舒缓或激荡地流淌着。被自然过滤的这些古树却沐上了刚健的神采,生命不息,生长不止。古老的吐曼麦西来甫舞种,舞姿优美古老、原生态。民间老艺人拍打着手鼓,用生命在弹唱,浑厚的歌声划破时空隧道,仿佛能穿越上古时代。铿锵有力的弹布尔、都塔尔、艾捷克弹奏,击打着的村民们敏感的神经,亢奋的血液充斥着健壮的躯体,手舞足蹈、释放着、宣泄着旺盛的精力和原生态的情绪。

而今,有了这棵棵从历史深处生长过来的古树们,经过数千年岁月和人为的洗礼,树上长树、枝上生枝,变得更加苍劲。它们有的像夫妻患难见真情、有的像兄弟风雨同舟、有的像子孙繁衍接续、有的像枯木插上新枝……犹如飞龙在天,鹿角怪兽、穿天剑杨,或似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沉吟至今。每一棵古树,都是树干老纹剥蚀,树枝新绿匝地。那撑起的华盖,同蓝天白云为伍,遮挡了人世间的风霜。每一棵老树,都是一个故事。先有了这些古树,才有了我的村庄。

日月轮回,千年之恋的老树也罢,百年好合的老树也罢,好大的这些树,离不开绿叶对根的情意。天地人合一、山水之间,大自然的恩赐离不开万物之源——水。台兰河、喀拉玉尔衮河发源天山之巅的托木尔冰川雪水,一日分娩,一路豪歌,一路向南。多少岁月,拖着疲惫的步伐,默默无闻地奉献自我,滋润大地的土壤,古树们才得以立足天地之间。

据传近代时,姑墨老城(回城)有一棵百年桑葚树,为虎门销烟的林则徐先生亲手所植,如今更是枝繁叶茂,乡民为其树碑立传,供游客参观浏览,缅怀林公历史功勋伟绩,印证其西域姑墨之行,丈量人生之旅。

台兰河在这里留下我们的几个村庄和这座绿岛,又头也不回流向远方,我的村庄,我的树。这些古胡杨树,如果保护得当,还会长向未来不知几多年……

不得不提的是,我的村庄我的树,位于天山主峰托木尔峰脚下。托峰,晨起,天色上好就能呈现雪峰雄姿,像守护神一样庇护着山脚下的万千子民。为植树、为播绿,治理荒漠沙化,曾采取过北水南调工程。60年代中期,修建了一条颇有红色称号的大渠——革命大渠。把吐木秀克库玛力克河的水,通过革命大渠引至台兰河流域,浇灌五个乡镇,三个农场的农田果园。革命大渠当年开挖,不亚于河南红旗渠的艰难,由辖区约八千农民组建施工队,在没有机械的年代,每个人用坎土曼,铁锹,人工挖掘三个月,近百公里的人造天河,注水农田林带。

现如今,洼地水库,坎儿井地下水库,古老取水方式结合新科技,科学配置,合理利用。取之于山,用之于地,播之以绿,防风治沙。能缓解台兰河创伤之苦,亦能使几十万亩良田林带饱饮不渴,不祈求。我的村庄,有上万亩核桃地,红枣树、苹果、梨子、桃子树、恐龙蛋树……

生命之源,上善若水。水资源不可再生,敬畏自然,保护生态环境为我辈之重任。播绿即让戈壁母亲盖上绿色的被子,大漠戈壁变绿洲。我的村庄,我的树。播下了绿色,播下了希望,村民们战天斗地保护地球,就是保护人类,保护自己,确为名副其实的地球卫士。

我的村庄,我们的树。经受着柯柯牙精神的洗礼,沐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已融入保护环境,爱护自然,荒漠化治理的自觉行动。多植树,植好树,背靠大树好乘凉。我的村庄离不开树,有了树才能万物勃勃生机,愿树永远与我的村庄共生存,默默履行职责,造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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